你不是正跟陈四姑娘做营生吗?她不给咱家带好吃的了,你去找她,她胆敢不看江府的面子也得看你这个合伙人的面子。
为了口吃的,母亲您要不要这样?
江禹无奈,只得又来跑这趟了。
没想到却让他发现,那冰窖里,似乎有冰了?还有,这里头明明有这么多龟苓膏,为何陈四姑娘不让王管事买些回去?
明明他前头留了十两银子给她的。
陈念莞见江禹不问自取了那一碗龟苓膏,白了他一眼。
她自然是猜到江禹的来历的,先前无限量供应给江夫人江娘子们的甜品,是因为反正都是柳云跟芳姐练厨艺技巧要做的,江夫人愿意花银子买,她自是愿意卖的。
但自从柳氏跟萱萱来了,还有那么大一伙子人,都表示喜欢吃那糖水跟饮子,自然先紧着自家人了,所以江夫人那边就不供应了。
“可,我已经先付了银子。”江禹有点恼了。
“江公子,你那点银子不够的。”陈念莞道,“单说我这龟苓膏,一碗就得要一两银子,你那十两银子只够买十碗,我送江夫人跟江妹妹们两次糖水就已经超这个数了,其他多送的,我也没收你钱银。”
江禹一愣,呆呆的看着手里那碗龟苓膏。
这,这龟苓膏,这么贵?
江禹知道,只能作为贡品在宫中常见的龟苓膏价值该是不低的,但见陈念莞随随便便做得出来,又那么大方地送给自己母亲跟妹妹,便以为用料简单,造价便宜。
毕竟他去河粉店,那里头最贵的整只烧鸭吧,也不过一百五十文钱左右。
就算是那最新上架的瑶柱酱,不也就二百五十文一罐吗?也是像他这等不缺银两的人才会去买。
能让陈四姑娘开店做营生的龟苓膏,怕也是最贵不超过二百文钱,不然如何能吸引客人做得成营生?
结果,陈念莞跟他说,这一碗龟苓膏要一两银子?
不是不觉得龟苓膏不值这么价位,实在是一两银子的价位,跟陈家河粉店给人的感觉,相差甚远。
陈念莞看着江禹脸上“这么贵,你是在抢银子吧?”的表情,暗自得意。
没错,一碗龟苓膏,就要一两银子。
毕竟是特供宫廷的药膳甜品啊,不贵一点,怎么能衬托出龟苓膏的尊贵身份呢?
看看念云糖水铺这就餐环境,想想糖水铺消费者的身份定位,还有贵得离谱也多得离谱的龟苓膏的材料,漫长的熬制耗费的人工跟柴火费,一两银子的定价,就是这么有底气。
她陈念莞要让府城的夫人姑娘们,都以吃得上念云糖水铺一两银子一碗的龟苓膏为荣,成为府城权贵女眷盛行的奢侈活动之一。
“那,我买。”
江禹不欲与陈念莞辩驳,打算掏银子,陈念莞制止了他,“不卖。”
“不卖?那你做这么多干嘛?”
“准备明天开店啊!”陈念莞笑嘻嘻道,“今日这里的糖水跟饮子都不卖的,江夫人跟江娘子们要想吃龟苓膏,明儿请早啊!”
陈念莞抢过了江禹手里的龟苓膏,盖得严严实实的,又放回了橱柜里。
江禹退后一步,刚好瞥见芳姐打开了靠墙放置的笨重的大木箱,最底下居然搁置着冒着冷气的冰块,上头是堆垒放着合起盖子的大桶小桶。
他觉着新奇极了。
从橱柜里拿出的龟苓膏是冰的,怕那橱柜下面也放了冰,这大木箱,也是个能冻食物的箱笼。
这么存放冷冻吃食的新鲜玩意儿,陈姑娘想出来的?
看不出来,她还真有点本事。
而后瞥见角落里还堆着一桶散热的冰块。
这里居然用上这么多冰了?哪儿来的?
对了,冰窖。
“陈姑娘,冰窖里,有冰了?”
“有了。”
“哪儿来的?”
“就从如意冰铺买回来的,你信不信?”陈念莞微笑着问。
江禹一愣。
“对了,江府缺不缺冰块啊?江公子你好歹也是凉冰铺的合伙人,帮衬一下自个儿的生意嘛,叫你们江府的管事来我这儿买冰吧?现在优惠期,一块冰只要一两银子。”
江禹竭力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从如意冰铺买二两一块的冰回来,转手卖一两银子,这亏本生意,谁做?
骗鬼呢!
但,她既然说有冰,他就是要看个明白的。
等他跟陈念莞说要去冰窖看看的时候,陈念莞也不急,“江公子,你怕是忘了吧?当初签契,说好了,你不得过问冰铺营生,我只需要将每月的分红如期给你就行的。”
“我,关心一下自家的营生,还不行吗?”江禹反问,“方才陈姑娘才说,我好歹也是冰铺的合伙人呢,转头就不同说辞了?”
“行吧!既然江公子要看,我也不是不让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