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这,这陈东家雇用自己来年养鸭子就给了十两的定金,如今不过送一趟不要的鸭毛,就能白得五两?
茅叔定定神,压压惊,再问,还要不要?
陈念莞当然说要了。
于是茅叔决定继续去搜罗这些鸭绒毛,再从陈东家手里多拿几个五两。
陈念莞拿着这四袋子湿漉漉的鸭绒毛搬进了院子里头,拿了个两个大木盆,就叫来杜鹃,丁香帮忙在伙房烧起了热水,等烧好水了,用刀子将皂子削得碎碎的,分别放进两个木盆里,而后倒入热水,那皂子就融了。
接着将一袋子还臭臭的鸭绒毛全倒了进去,而后搓洗起来,如此加水加皂子,又加草木灰融入热水中反复搓洗几次,直到鸭绒毛干净,不发臭为止。
四袋子的鸭绒毛都这么处理。
将这些干净的鸭绒毛分装进八个袋子里,晾起来,等晒干就可以了。
处理晒干后的鸭绒变轻后,一百斤便只剩下了五十斤。
这五十斤鸭绒可是可以做好几件羽绒衣跟羽绒被了。
陈念莞回头看着杜鹃跟丁香,又叫来了四丫,笑眯眯的,杏眼弯弯。
得亏自己身边有三位会缝纫功夫的姑娘呢,这缝纫的事情,自然得交给她们了。
四丫,杜鹃还有丁香,于是跟着陈念莞去了沧家的明珠布行扯布。
陈念莞算了算,自己肯定是要做至少五件羽绒郎君服的,另外再做两件羽绒娘子服,而后给夫君也做五件,柳云,柳青还有柳风都做四件,也就用去十斤而已,接着再每人做一床被子,那就去了十五斤,余下还有二十五斤,给家里头每人做两件衣裳都还绰绰有余呢。
于是大伙儿都被叫来丈量身段,知道是要给自己缝制过年的新衣裳,大家伙儿都乐呵呵的。
这么大的工作量,可苦了三位缝纫工!
不过幸好陈念莞也没讲究刺绣花样啥的,只是在扯布的时候,挑了些好看图样的,衣裳也都是些简洁大方的基本款,将衣裳各部分拼接缝起来就好了。
麻烦的也就是要先将将鸭绒塞进夹层,而后一个格子一个格子缝起来定位了不让塞进去的鸭绒乱跑。
接着在外面再加一层裁剪好的面料缝纫起来,不拆开看,谁也不知道里头夹层是啥样子的。
等羽绒服做好了,穿上身一试,暖和啊!
因为要给陈念莞做的衣服最多,先给她做了两套后,就做其它人的,其他套打后边儿来。
于是,没几日,每个人都穿上了羽绒服。
穿着又轻便又保暖的新衣裳,每个人都打从心里头佩服陈东家。
也不知道东家用的是啥法子,竟然能做出这么暖和的衣裳,连衣裳都能少穿几件,活动起来更方便了!
陈大佬就是大佬,脑子聪明着咧!
“等你会试的时候,穿着羽绒衣,再带一床羽绒被就好了。”陈念莞笑眯眯地看着换上跟自己同款郎君服的张二郎。
张二郎不仅身上暖和和的,心里头也暖和和的,抓着娘子的手握了握,笑:“应该不行!”
会试比乡试更严格,要带这种夹层的衣服被衾,恐怕在考场外面就要被割开检查,当场毁了不说,自己还没了御寒衣裳跟过夜铺盖。
陈念莞想想也是,“那,我找沧莫南问问,看他那里有没有好的皮子剩的,给你做件大氅?”
“好。”
陈念莞转身就要去找沧莫南,张二郎又把人给拽了回来。
“莞莞!”
“什么事?”
“你……”这些天,看着四丫,杜鹃跟丁香每日抽空就缝纫衣裳被衾,自家娘子在一旁指点给建议,原本张二郎还觉得这一幕和谐得很,然后就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莞莞似乎,都没自己动手下过针,缝过一件衣裳。
莞莞是不擅女红的?
那他之前的衣裳被衾,谁给他做的?
莞莞送他的荷包,哪里来的?
“啊,你的衣裳跟铺盖,都是阿娘做的啊,至于荷包,是我亲手绣的。”陈念莞大方承认自己毫无半点缝纫技巧,看着扶额的张二郎。
他一直以为是莞莞给自己做的衣裳,没想到,那针线活全都是丈母娘干的。
他是不是,回头得重重感谢岳母?
“怎么?因为我不会缝纫,所以你不高兴了?”
“自是不是。”张二郎摇头,啼笑皆非。
只要荷包,是莞莞亲手绣的就好了。
“莞莞已经这般能干,便是不懂女工,也没甚关系。”
像今次这般,叫擅长的人来做便好了。
他也不是除了念书之外,一无是处吗?可莞莞也没嫌弃自己。
“我也是这么想的。”陈念莞笑眯眯地,“我跟玉郎果然是夫妇,心有灵犀一点通呢!”
张二郎也笑了笑,瞥见外头掠过?????的一个身影,脸色又渐渐淡了下来。
那是,杜鹃,还是丁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