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玩意儿?
柳风瞅了又瞅,不知道这是啥珠子,但既然能让五百两不带眨眼掏出来的刘管事的干儿子送过来给自己的,又用盒子装着这么郑重,肯定值不少银子。
至少能值个五两吧?是拿去钱庄换点钱银回来呢?还是自己先收起来?
“小风?”
隔壁书房里头,柳青在催自家小弟过去念书了。
“来了来了!”
柳风随手将珠子塞到床上的哪个旮旯,出门念书去了。
到今日为止,柳青开的学堂亦差不多有将近一个月了。
虽然众人学得断断续续的,可在陈念莞的三申五令之下,都没敢明着说不来,强制情况下,倒是有人也渐渐听学进去后,静下心来慢慢跟柳青学认字了。
因为陈念莞也没要求个个都会写,基本要求是认得字,会筹算。
就这一要求就提高了很多人的厌学情绪。
再想想,陈东家说得对,学会了筹算,那还怕别人坑自己的银子吗?学会认字后,以后上哪儿都不会是睁眼瞎啊!
学着学着习惯了,就这么学进去了。
柳青因材施教,也没教啥高深的学识,往让他们看得懂简单的公文来教,肯学的情况下,大家都学得很快。
其中求知若渴的便是柳云了,每逢有空就往书房里跑,简直将书房当自己闺房了。
除了柳青给教的常用字,她还叫柳青拿菜谱当教材教她,如今她能看懂菜谱的一半,假以时日肯定能看的懂另一半。
而后是柳熊跟柳狮。
他们是看过柳羊识字会算,然后被陈东家聘请做冰铺管事的,不说月俸比他们高,就是奖金也比他们高,最后还调到糖水铺做大掌柜的,等于是管两个铺子了。
识字好啊!可以得到陈东家的赏识跟看重,要是他们能像柳羊一般能写会算,等陈东家再开铺子,指不定自己也能做掌柜的啊!
再说,可不是随随便便都能够找到秀才公来教自己认字的,这机会可得珍惜,所以不止是他们,就连那预备役里的厨子跟绣娘,也有想过来学的,陈念莞自然都允了。
当然,有积极上进的,就有无心向学的,四丫跟小佑就是,自诩为武术派,认字没用,一来书房就犯困想睡觉。
柳风也是曾经的一员,不过是听自家表姐话,勉强过来将就地学着。
其实筹算他是很懂的,不然陈念莞不会在抚宁县还在出摊的时候就叫他做采买了,就是认字写字方面马马虎虎的。
只是,跑大佛寺多了,跟明海师傅跟萧七爷也接触多了,然后渐渐意识到自己不学无术,又有跟在施存祈身边,见他如何跟农户聊合作,谈契约,自己拟章程,心里暗暗崇拜羡慕,再等代理羽绒衣裳的时候,跟刘管事合作生意,那契书收据还得等回来找陈念莞亲自拟,再给大哥撰写的时候,心里头求学的那股子劲头就上来了。
他脑瓜子机灵啊,跟自家表姐比,不就差了认字这一环节吗?
因为表姐也只会看,不会写啊!
要他既能看又能写,那岂不是比表姐还厉害了?
在这种竞争心态下,柳风慢慢地在学堂上就收起了吊儿郎当,认真学字练字起来。
到底曾经在家里头跟大哥学过几年的人,有基础,脑子又机灵,所以进步神速。
这日在学堂上,给自家大哥背了一次三字经,又将自己练习的一篇诗文拿起来,对着没干的墨迹吹了吹,而后递给大哥。
柳青看小弟原本像狗爬的字,如今也练得像模像样,夸赞:“不错不错。”
“嗯哼!”柳风双手抱臂,得意:“大哥,你说,如今我是不是比柳河厉害了?”
在柳家一干儿郎中,除了柳青,公认念书最有天分的,就是柳河了。
柳风跟柳河差不多年纪,算起来比他小三个月而已,所以每次别人夸耀柳河时,柳风心里头都有点愤愤然的不平。
柳青笑了起来,用手敲了一下自家小弟的脑袋瓜一下,“想知道,等日后回了抚宁县,你跟他比一比就是了。”
但是,他们都不知道,不用回抚宁县跟柳河比,在京城就可以了,因为,柳河也来京城啦!
听到陶伯说,有位叫柳河的公子来找陈东家跟张举人,他们在书房得到讯儿的时候还愣了。
柳河?不可能吧?他应该在抚宁县在店里头做掌柜的啊!
千里迢迢,如今儿河面海面都结冰了,港口不通,他怎么上京城来?
于是众人都跑到大门口一看,竟然真的是柳河,彼此都哎哎哎地难以置信。
柳河看着许久不见得二堂哥跟小堂弟,忍不住哈哈笑出声来。
“哥,你怎么上京城来啦?”今日不出摊的柳云,听说自家哥哥来了,像鸟儿一般飞了出来,抓着哥哥的手直笑。
“哎,先进屋再说先进屋再说,屋里头说话。”柳青道。
张二郎听得喧哗声,一向闭门看书的他也从东厢走了出来,见着柳河进来,登时也笑了。
“表姐夫!我来看你们了。”柳河道。
“柳河表弟要来,自是扫榻以待的。”张二郎笑着招呼完柳河,而后一眼看到了跟在柳河后头的何木匠,吃惊:“何叔你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