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念莞得意。
可不是,上元节嘛,是小娘子小郎君们合法的见面佳辰,肯定有很多情投意合的小情侣或者家长双方安排相看的。
糖不甩就是针对这类食客的。
首先,糖不甩可谓是汤圆的孪生兄弟,上元节吃糖不甩很应景喲,其次,糖不甩甜甜蜜蜜,做好的糯米团子圆滴滴的,放在糖浆里滚一滚,接着将芝麻花生洒上去做点缀,那表面沾满糖浆的糯米团子黏上后就再也甩不掉了,像极了陷入该死的爱情里的小情侣怎么甩也甩不掉的黏糊劲!
送各位明面上到大佛寺进香拜佛,实际上是约会见面的娘子郎君们吃这个糖不甩,可不就是最美好的祝福啦?
嗯哼,所以三种素食确定下来后,陈念莞到库房,又找出了柳河来京时带来的那一批酱料跟食材,里头可是还包括了芳姐她们做的姜粉跟椰粉。
既然吃食有了,那热饮可是也不能缺的。
所以,她就打算让大佛寺的香客们,也尝尝热带风味的椰奶了!
这也将会是宣传陈家酒楼的方式之一。
盛装椰奶的容器,将会是她设计出来的竹筒,就选细细的一截竹筒,上面会雕刻“陈家河粉”字样,而后还带有盖子,用绳子栓起就是很好的水壶了。
这样当日香客们喝完椰奶后,可以将竹筒水壶送给他们,也能起到非常好的宣传效果哟!
当然,现场自然也会给香客们派发陈家酒楼的红票,鼓动他们到素川路亲临酒楼光顾的。
这么一来,一顿素斋供奉,不仅要费许多功夫,还得自掏腰包呢!
这还没算为了陈家酒楼开业请的舞狮之类的开销,以及夜里为了能将食客从花灯会引到素川路做的功夫,陈念莞算算那一日的花销,小心肝忍不住抽动得厉害。
幸亏后来她卖羽绒衣裳又赚了一大笔回来,不然,前期酒楼宣传就这么洒银子,她哪里承担得起哟!
既然方针方案决定后,陈念莞就将这三道吃食传授给了柳云,让她去教六位厨子,自己则去找了何木匠,让他们先做五百个竹筒水壶去了。
初三一到,张二郎便与陈念蹇跟曾四出门,一道去了范府。
张二郎是第一次过府拜见范侍郎,范侍郎却不是第一次听说过张二。
范侍郎知道远在抚宁县的老父亲新收了一个弟子,也收到父亲托其照看的信函。
其实,不用父亲提点,范侍郎亦是知道的,自父亲门下而出的举子,将来有幸入朝做官,自然而然地,会被视为与己一派。
在朝堂,入仕为官,单打独斗根本走不下去,但若前有前辈提携,后有同行扶,那便是资本。
范侍郎当初也便是靠着父亲的人脉,进了礼部,利用经营多年的关系,又有范山长自我牺牲为其铺路,才年纪轻轻做到了现在这个位置。
如此这般,跟自己同一阵营的同僚是越多越好。
前些时候陈念蹇与曾四上门求见的时候,范侍郎跟他们俩打听过张二郎的事。
父亲在信里提过,张二郎是救了自家彻哥儿的救命恩人的陈鸣之女的夫君,有这层关系在,即便张二郎乡试排名并不如陈念蹇跟曾四,他对张二郎亦不免格外看重。
得知他在梅麓书院因坠马后养伤,退学在家自学,不免叹惋,甚至还派过管事上门送过一些滋补药材,得知并无大碍,这才松了口气。
如今第一次见到了张二郎,见他俊逸清朗,气质非凡,倒是有些明白为何父亲没将陈念蹇与曾四收入门下,反而收的是这个张玉郎。
单看他平素并无任何特别出彩之处,却能顺利过三关斩五将,甚至与一向勤学苦练的陈念蹇一般考上举人,便不容小觑。
距离进士举还多了几个月的温书时间,便不知这张二郎的学识,精进到了何种地步?
范侍郎与三位后辈寒暄期间,自然便谈到了即将到来的春闱,给他们切磋了一些学业上的课题,说了一些当朝可能届时会成为考官的大人们的情况,分析一番历年的策论题目,三位举人后辈得到点拨,自然连连称是。
“尔等都出自同一师门,算是志同道合,如今应齐心协力考中进士,但便是会试落榜,亦不用太忧心,举子已经有入朝为官的机会,虽或花费更多时日,但若时机适合,我作为你们前辈,自会替你们举荐一二,便盼彼此一心,先闯过眼前这个难关。”
三人得了范侍郎这番允诺,心中感激,逐一谢过。
张二郎表面笑着应对,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他平时闭门不出,自然是不想因为一张脸与永昌侯世子相似,惹出麻烦,但依然冒险来见范侍郎,一来,他记得范侍郎与永昌侯府并不无多大关系,或有听闻过世子之名,但应该不曾见过永昌侯世子,二来,春闱之前还有复试,在这个时候拜访范侍郎,亦是为了届时在复试上得范侍郎关照一二。
如今拜见过了范侍郎,亦给他留下了良好的印象,目的达到,悬起的心自然放了下来。
之后回香桂街后,便趁距离会试的最后一段时日,认真温书做题,一如以往。
第133章
在香桂街的众人为酒楼开业跟大佛寺的素斋供奉忙碌的当儿,初六到了。
陈念蹇回去了国子监,曾四回去了梅麓书院,又只余下张二郎一人独自在家温书。
“玉郎啊,你不去书院,又不找夫子,当真不要紧吗?”
虽然自家夫君向来运气?????好,但之前过三关斩六将一路走过来,亦跟在青云书院受到过夫子的指点分不开吧?
她找曾四打听过杨季山的情况,知道估计起码还有两个月会休养在家,所以,要是因为忌惮杨季山而不去梅麓书院,大可不必啊。
“没事,我自己温书即可。”
如今要面临最重要的进士考,他反而不要去书院,靠自修?
对上陈念莞疑惑的眼神,张二郎笑了:“放心,就像娘子对你开的酒楼,素斋供奉心中有数,我对自己如何准备春闱一事,也自有主张。”
陈念莞想想也是。
这一路考过来,张二郎念书这方面确实都是自己做主的,面对春闱这么重要的考试,他既然说有主张,应该是不假了。
陈念莞知道世界上有些人虽然学得慢,但却天赋过人,无师自通也能学富五车,自家夫君也是这种类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