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重点不在这,重点在,如果,长着那样一张脸的张玉郎,进入大殿参加策试,那位置,定是在龙椅右侧,若是圣上见着了那张脸……
罗敬额头渗出了细汗。
圣上总不会,怪罪自己遇着一个跟永昌侯世子相似的读书人,却没回禀吧?
不对,若是为此事专门回禀,那岂不是更奇怪吗?
世上有人与永昌侯世子相似,该是,很寻常的一件,小事?
罗敬思前想后,干脆不管了。
反正这事,他也跟人提过,若是现在这个时候特意进宫给圣上禀告这种事,怕还会引起不必要的猜忌,还是,静观其变吧!
同样知晓这个事儿的,还有永昌侯府的温二公子。
震惊之后,是惶恐。
想不到,张二郎竟然有这般才学。
也是,受了跟温玹一般的教诲,又在国子监呆过这么多年,便是草包,浸*淫这么多年,也多多少少会沾染上墨水。
只是,胆敢拿下第二,他是疯了?
顶着跟温玹一模一样的脸,去面见圣上,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他是想道出实情,还是想凭借圣上对温玹的偏爱,再获得什么?
现在想除掉他也已经晚了,整个京城的人此刻都关注着这新科进士们的动静,特别是张玉郎如今会试第二,又因与温玹相似掀起轩然大波,若张玉郎出事,肯定惹来全城热议,他选现在这个时机动手,怕只是自讨苦吃。
温玧想起自己调查的这一年多来,张玉郎的一举一动。
很明显,张玉郎是作为张玉郎,为自己谋取功名。
既然如此,这人对自己的地位,并不为惧,所以温玧亦选择了按兵不动。
但这事在次日,被找上门来的允欣郡主撞破了:“宁宁,我哥说,昨日国子监里头的人都在传,这次获得会试第二的张玉郎,长得跟表哥很像,你知道这事吗?”
正陪着祖母与母亲在花园欣赏春日里开第一茬花的温宁,手一松,手里的帕子便掉落到了地上。
“张玉郎?”侯府夫人听闻这个名字,脸色震惊,“允欣,你说什么?”
“张玉郎啊,本届会试第二,在昨儿放榜的现场,去听榜的很多监生都见过他了,说是跟死去的世子长得一模一样。”
温玹生前可是凭恩荫到国子监上过好几年学的监生,国子监里头跟温玹好的学子多着呢,他们这般说,肯定就是真的了。
侯府夫人倒抽了一口冷气。
那老夫人也连连点头:“不是张玉郎,是玹儿,玹儿没死。”
“阿娘?”温宁抚慰着祖母,眼睛却看向母亲。
“允欣可知晓,这张玉郎的来路?”
“说是楚州人士,跟江家同一个地儿的。”
侯府夫人踉跄了两步,表情掠过一丝狰狞,而后又很快消没了。
“阿娘?”
这一次,不仅是温宁,允欣郡主也察觉到不对了。
永昌侯夫人的反应,也太奇怪了。
听闻有人跟自己的儿子相似,不是应该惊讶么?怎么她好似很怨恨一般?
“阿娘,您认识这位张玉郎?”
“不认识。”永昌侯夫人断然否决,摇头。
“宁宁,你见过张玉郎?”允欣郡主追问温宁。
温宁点点头,看着允欣郡主,叹了口气,“不过是人有相似,并非是三哥。”
“我没说他是表哥,我只是好奇,想见见他而已。”允欣郡主啧了一声,瞟了侯府夫人一眼,又走了出去。
原本,她打听到这张玉郎是陈家酒楼陈娘子的夫君,想叫上温宁去看个究竟的。
既然温宁那般说,就是已经在陈家酒楼见过人了,找她也没用。
所以干脆自己去找陈娘子。
陈念莞听说允欣郡主想瞧瞧自家念书那般厉害的夫君,既骄傲,又有点忐忑。
哟,最近听说榜下捉婿的人很多呐,自己得留神,省得叫人撬走了夫君还被蒙在鼓里。
不过,最近这段时间倒是不怕的。
为了应付殿试,张二郎与曾四,都拘在香桂街温书呢!
听说神似温玹的张玉郎闭门看书不见人,允欣郡主只得作罢,悻悻然离开陈家酒楼时,抬头瞥了一眼那牌匾,心里忍不住涌上一股子狐疑。
这字是张玉郎写的,为何字迹那般像温玹?
甚至还听说他人与温玹长得相似,还有姑姑,听闻张玉郎后,第一时间不分辨真假,反而追问张玉郎籍贯,仿佛是对于张玉郎长得与自家儿子相似一点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