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瑾照旧带队去青港做事,这日她终于得空回京。路途太远,她这日便宿在京郊驿馆内。
李慕此行进京完全是避人耳目,因为此时整个朝廷都以为安王已经战死在北地。他用巾子遮住脸,打马路过这驿馆,突然发现不对,又绕回来细看。
那马厩中立着一匹高大的白马,正悠然地吃草。李慕心中一惊,认出这是他当初赠与姚瑾的马匹,当时他亲自牵了来给她,她还高兴地抱着他亲了一口。
依照姚家的财力,姚瑾必定是住在上房了,这破驿馆不过几间上房罢了。李慕施展轻功在窗外瞧了一阵,便锁定了目标,推开窗户入内。
姚瑾的呼吸声均匀平稳,一如叁年前他所听见的一般。他心头不禁升起一阵暖意,走到他床前看她安静的睡颜。
皎洁的月光穿入帐子内,她的发丝散乱在白玉一般的脸上,侧身躺着,拥抱着一把玄色大刀,睡得极香。
大约是屋子里不太通气,她面色微红,轻轻地喘息着。李慕看得口干舌燥,遂俯身想一亲芳泽。
他还未碰到这娇软的心上人。姚瑾猛地睁开眼,只见一团黑色的身影朝自己压下,她本能地举起刀鞘重重一击,正中那人小腹。那人连声呼痛,竟然倒在她身侧。
姚瑾乘胜追击,坐在对方身上,死死掐住他的脖子。那人挣扎着握住她的手,却没反击,她感到一阵古怪又熟悉的感觉,手上的力道不由得轻了一些。
“咳咳咳,是我,咳咳。”那人坐起来,捂着脖子不断咳嗽。
姚瑾吓得向后跌去。
借着月色,姚瑾在床上蜷着腿,似乎看见了这朦胧的身影,她战栗着,犹疑地不敢相认。
她惊恐地退后背靠着墙壁,李慕已翻身下床点灯,他沉声说:“是我,认不出了?”
姚瑾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拉着枕头就倒,一边扯着被子,一边嘟囔着说:“原来是梦,吓死我了。”
“不是梦,”李慕捉住她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让她感受自己的心跳,“我是真的,我没死,姚瑾,我回来了。”
室内寂寂无言,二人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