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姿拿了几瓶酒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她今天本来不想喝酒,但她没办法忘记那些让她害怕、胆怯、不敢去想的画面,她必须喝,酒精能帮助她忘记。
黎姿靠着床边瘫在地上,她仰着头机械性地往自己嘴里灌酒,冰凉的啤酒淌过食管冻着她的胃,呛红了眼眶,逼得眼泪直落。
泪水滑落眼角,将现实割裂出划痕。
八年前的车祸场面跟今天看见的一般鲜活,却比今天更要惨烈。
黎姿接到电话的第一时间就赶去了医院,途中经过车祸现场,她只是看了一眼就两眼发黑,轿车被碾压了半身,她不敢相信出车祸的是她的父母,是赶着去准备去帮她过生日帮她订婚的父母。
她不断深呼吸,不断自我安慰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她甚至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可是到医院的时候医生下达死亡通知书的那一刻她觉得自己的天都塌下来了。
怎么可能呢?
明明几分钟前他们还通着电话说在路上,电话里的欢声笑语好像还在耳畔回荡一般,直到她亲眼看见白布遮盖下的两扇已经失了血色的,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孔,她崩溃了。
颤抖不止的手,哽咽在喉咙的哭声,她崩溃得彻底。
许久。
窗外噼里啪啦地雨点打在窗户上砸出水晕,雨势时强时弱,房间里安静无声,几个空酒瓶倒在一旁,女人以一种极度没有安全感的姿势环抱住自己,眼周红了一圈,失魂落魄得可怜。
沉林齐单膝撑地将人抱到床上,他最见不得她这样也知道她一定会这样,今天的车祸像一个微弱火星,却轻易点燃他们那尘封已久不愿拆开的伤痛,看似坚固的一道防线被炸得粉碎。
他熟悉地帮她脱掉外套,擦脸,喂了半杯蜂蜜水。
男生轻声退出房间,门孔里的钥匙逆时针转动一圈,像从没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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