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是你找到了?是哪家的儿子啊?等等,为什么死几次,你怎么没对我说过?”石栋天先是一喜,听到死字又立刻肃起脸来。
“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以后我可能没法在你身边长久照顾你了,你要注意好身体。”
“你这丫头,你老爹怎么会是那种要依赖子女过活的人,我一个半只脚踏进棺材的老头,每天的兴趣除了钓钓鱼下下棋,就是吃点想吃的,你和你哥尽管去过你们想要的生活吧,不必太担心我,老爹一直在家呢,你常回家看看就好。”石栋天弯着腰,语长心重道。
“哎,你还没说我女婿名字呢?”
“孟——”
“爸,你怎么会在厨房?”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突然插进来。
石栋天苍老的脸浮起得意的笑,“你妹妹头一次替爸做菜尝呢,能不来看看?”
“她做的菜能吃么?”石琅斜了一眼朝自己背着身的女人,不过一秒便移开视线,揽着情人随口道。
“不如让阿茹来做吧,她手艺极好,一定符合你的口味。”
温婉茹松开石琅的手臂,“爸,要不让我来做吧?您品鉴一下媳妇的厨艺?”
空气凝滞了几秒钟,石芊手中的盘子忽然滑落在地,碎裂的声音很尖锐,她愣了下,便蹲在地上捡碎片。
“行啊,省得芊芊瞎忙活,她做的菜还是欠火候,就先让婉茹来给我露一手,不过你也知道,我嘴叼的很,不好吃我可要翻脸了。”
碎裂的瓷片一下刺破了细白手指,有鲜血马上涌出来,有些触目惊心,石芊把碎片快速丢进垃圾桶,她将手藏在袖子里,低头和门口的二人擦肩而过。
“那厨房就留给嫂子了。”
石琅身边拂过一阵熟悉而幽凉的香气,他不禁低了下巴,可余光里的她像是刻意与他隔绝了一般,他干燥的指尖划过她的发尾,柔滑的触感让他心神一震。
饭桌上,石芊吃了半碗便离了席。
傍晚,她特意弄了一盆泡了草药的洗脚水,提到客厅时恰碰见石琅跟温婉茹在你侬我侬,女人坐在男人怀里,俊男美女耳鬓厮磨的不停浅吻,画面极度的意乱情迷。
石芊看了看钟表,她已经没剩多少时间了,她抿唇提步迅速走进拐角,轻手轻脚敲开了父亲的房门。
“怎么了?”温婉茹睁眼。
石琅突然用力扯开了她的手,面色莫名很难看,连眉眼都聚起一股无端的郁气来。
“没事,忽然想起还有些工作要处理。”他松了松领带。
“那你先去忙吧,晚上,我……”
手机铃声乍然响起,温婉茹正了身子,接通电话。
“夫人,那女孩想见您一面。”
城市里最不起眼的一栋破旧居民楼内只有时不时窜进来的野风在无声呼嚎,掉落的墙皮被吹得啪啪作响。
而在顶楼逼仄脏乱的小房子里,乌黑的天花板中央挂着盏滋滋作响的灯泡,微弱的灯光一闪一灭,晃眼又凄骇。
一个女孩呆呆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无神地望着窗帘。
被钉死的窗户虽然看起来密不透风,可楼下市场的死鱼腥味和白菜的腐臭却依旧能无孔不入的钻进来,充斥在窄小空间里每个角落。
“呕——”
只微微吸入那么一小口,她便突然的捂着唇,扶着柜角爬起,那像是条件反射一样的生理反应,反复无常的不停折磨着她虚脱的身体。
她就着昏黄的光跌跌撞撞努力找到马桶,而除了酸水,她已经吐不出来其余的东西了,胃里空空荡荡,却依旧抑制不住的反胃。
她跪在湿润的厕所里,几次试图站起来,却因为双腿一点力气也没有,又跌倒在地。
“吱呀——”
房门忽然被人从外打开,有高跟鞋踢踏地板的声音重重传来,她透过一丝光亮朝外看,看见那人美艳的红唇勾起笑,全身抑制不住的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