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给我。”
“……”
“别让我再重申一遍,给我!”
乔纳森闭了闭眼,压抑住起伏的胸膛,将钥匙丢给了艾伦。
“去祈祷室忏悔,别像你哥哥那样,不要让我失望。”
一直旁观的贝蒂听了这句话,握着刀叉的手忍不住紧了紧。她看向乔纳森,果然看他突然睁开双眼,想暗示他冷静,可少年显然平静不下来。
他终于对向来顺从着的父亲说道:“别和我提他,他怎么样你是最清楚的。”
“你说什么?”艾伦猛的拍桌而起,怒目盯着乔纳森。
“我说,他怎么样你最清楚不过。”乔纳森和他对视,平静的重复。
艾伦气的颤抖,拿起一旁的咖啡杯就冲少年砸了过去,瓷制的背身砸到少年的额角,乔纳森不躲不避承受父亲的怒火,杯子摔在地上碎裂的声音很刺耳,少年头上猩红的血迹很刺目。
“滚去祈祷室。”
乔纳森闻言,不顾正在流血的额头,转身上楼。
“我吃好了。”贝蒂看着乔纳森孤独的身影,连忙追了上去。
艾伦跌坐在椅子里,双手交握抵在头上,缓缓地叹出一口气,仿佛又苍老了十岁。
贝蒂没有先去祈祷室,她回到自己房间,从衣橱下面拿出医药箱,拎起箱子走进二楼角落的房间,打开了灯。
乔纳森果然没有规矩的按照爸爸的要求来,他靠着墙单腿曲起坐在地板上,额角的血流到了脖颈处,顺着衣领滑入消失不见。
少年眼神空洞地望着对面墙上的十字画像,为世人献身的耶稣基督神情悲悯,爱与救赎取代了作为刑罚本身的十字架的残酷,可现在在乔纳森看来却好像比任何事物都让他恐惧。
贝蒂无声地叹了口气,蹲到他面前,拿出浸湿的棉布,把他脸上的血迹慢慢擦掉。
乔纳森这才回神,看着染血的棉布,扯起嘴角笑了,“祈祷室?”
贝蒂皱眉,抿紧了唇,手上动作不停。
“贝蒂,你不累吗?”
她顿了顿,“闭嘴,再说话就自己处理伤口吧。”
“你看,不像卢卡斯那样直接的反抗,装出优秀儿女的我们还是无法挽回所有。”
贝蒂的动作停了下来,她看着弟弟的双眼,“我知道,但那又能怎样?只有小孩子才会期盼父母的爱,我们早就不是了。”
闻言,乔纳森阖上眼,不再言语。
贝蒂最后将无菌纱布贴好,整理完医药箱起身,她问:“需要些吃的吗?”
乔纳森没有应答,她也于是转身离开。
屋内冷白光源明亮刺眼,与儿时那晚的偷窥所见似乎没什么不同。
后者使他诞生罪欲,前者让他的心逐渐枯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