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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骨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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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宝用想了很多的论据来证明自己拒绝薄且没错,她当然没错,她只是还是有些心虚,毕竟她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女,与当朝太子抗衡,是她人生中想都不敢想的。

但她又必须这样做,否则她过不去自己这一关。就在这样的忐忑中,沈宝用下定决心去找了王爷。

王爷在书房见的她,她一进去就给王爷直接跪下了:“那日请求王爷给我个都城户籍放我出府,不知王爷可否现在就成全我。”

薄光:“你不用这么着急,你母亲也不会永远无名无份地跟着我,你是她的女儿,安心呆在王府既可。若是有人对你不敬,你告诉我来,我一次就能把他们整治了。”

沈宝用:“我着急出府不是因为这个。”

薄光:“那是因为什么?”

“当初您答应我的,只要不损害别人的利益,您是会帮我的。”

薄光的确是说过这话,他今日挽留沈宝用皆因考虑到程烟舟,程烟舟对她这个女儿还是很上心的,若是有沈宝用陪在她身边,她的心情应该能好些,人也能更安稳地呆在王府中,虽现在她也没不安分,但薄光还是希望能有更多的牵绊把她的心留在王府。

“你一定要坚持如此吗,你要知道,就算你有了都城的户籍,想在外面讨生活也并不容易。”

这些沈宝用当然知道,好在她自打来到都城进到王府,只要有机会出去她都会观察市井。可能那个时候,居安思危就深入沈宝用内心了,眼下她得到的经验就派上了用场。

她知道女子是可以在都城做工的,一些漂染、刺绣、折花等等都是需要女子来完成的。

可若想做这些工作,首先你得是良籍,也就是说家奴不可以,二是你的户籍要是都城的,外边过来的哪怕也是良民有户籍证也是没人敢招的,一旦被查出来,店家与做工的都要受罚,管的严的年头里,恐还会有牢狱之灾。

所以,沈宝用若想在都城做工,首先得有一个都城的户籍,而王爷能帮她办到这一点。

“您说的这些,我都有考虑到,我也会好好与母亲说,她是明白我的,料想一定会支持我的。”

薄光也想到了这一点,若是不给她,待她说与她母亲听,像是他在为难一个小辈似的。

“好吧,此事我去办,你等消息吧。”

在等王爷消息的间隙,沈宝用没带任何丫环地去了趟溢福院。保险起见,她还让母亲叫退了下人,待屋中只她们俩时,她才开口说出自己的打算。

程烟舟当然希望女儿能留在自己身边,但她也知道这孩子本身心就大,当初收养她是看她可怜,如今她能长成这样并且有主见替自己拿主意,程烟舟并没有什么不高兴,相反,比起自己,她甚至有一些羡慕,羡慕养女的果敢。

最后沈宝用嘱咐道:“此事只阿娘与我知道,不可再让多的人知道,您就当是为了我好,听我的可好?”

程烟舟:“你不说,我也不会把你的事往外乱说的,可,你出了府去,以后我们还能见面吗?我怎么知道你过得好不好?”

“我会回来看您的啊,再者我若没空也会着人来送消息的,您也可以给我写信。”沈宝用撒谎了,一开始她肯定不能暴露行踪,所以这些话只是拿来安慰养母用的。

可她也没有办法,自从那天薄且轻松地出现在她房中,沈宝用在落蜓轩就再无安全感,这几日,她睡觉都恨不得睁半只眼,所以,当务之急是要赶紧拿到户籍证,离薄且远远的。

王爷答应的事情办起来很快,两日后,沈宝用就拿到了都城的户籍证。她谢过王爷,同时谢过王爷给她的一些傍身钱。

这些钱她没有推辞,母亲也有给她,她自己也存了一些,如今再加上王爷的,哪怕她最开始找不到工可做,都够她找个房子安稳度过一段时日了。

于是在某一天,沈宝用怀惴着银票,收拾了几身衣服和简单的首饰,避着云甄与衣彤离开了九王府。

薄且知道这事时,沈宝用已走了好几天了。他看着还天天来拿点心的云甄,一脚把人揣翻在地上。

“吃里扒外的东西!下贱肮脏的东西!都敢欺到我头上骗到我头上来了。”

守铭与杨嬷嬷哪见过殿下生这么大的气,殿下可是一向对下人宽宥有加,从来没动过手的。今日却破了例,直接对一个小丫环上了脚。

这还不算完,他拽着小丫环的衣领道:“我问你,她什么时候不见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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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云甄被吓坏了,但她不后悔,她也不知道自己所做对沈姑娘来说有用没用,但她觉得只有这样做了,心里才会舒服些,才算是应了姑娘的那句“主仆之缘”。

她颤巍巍地道:“有几日了,大概四五天前,奴婢也记不太清了。”

薄且松开了手,他好像刚才那一下子把怒气全都爆发了出来,此刻他又恢复了往日的神态。

但没有人知道,他的怒气值已达到顶峰,比之他小时候对薄溪若动了杀心那次还要愤怒。

从来没有人敢像沈宝用这样戏耍于他,她说得没错,她就是卑贱,她就是不堪,可是这样不堪的卑贱之人,他没有嫌弃她,反倒被她看不上眼。

如果他不能征服这样的沈宝用,那只能说明他的无用,熊熊怒火在燃烧,斗志也在燃烧,薄且活了二十年,他的尊严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早晚有一日,他会让沈宝用低下头颅,跪在他的脚下,脊骨尽弯地求他!

薄且这样想着,越发的冷静下来,哪怕从今日起,他心脏下面永远会轰着一盆火,他也不会表现出来,他会等,等到那个罪魁祸首来认罪时,他会让她知道什么是雷霆之怒,他会让她成为第一个见识到,他内心深藏的那些黑暗之人。

“杨嬷嬷,下人不忠心做不好差,你那里可有章则。”薄且一边整理衣角一边问。

殿下这话,轻轻吐出份量却是不轻,单就一个不忠心就能绝了这丫环的路。唉,殿下还是被气到了,杨嬷嬷虽为这个丫环惋惜,但还是主子最大,她道:“你是哪个房的?”

云甄:“奴婢是后被买入府的,家里无人在府上当差。”

那还好办些,若是这府里的家生子,如今杨嬷嬷这身份不好越俎代庖,眼下这丫环的来历,她还是伸得出手管得了的。

“来人,把这个如此没规矩的丫头发卖了出去。”杨嬷嬷道。

待云甄被带下去后,薄且对杨嬷嬷说:“这事劳您盯着点儿,这人我还有用。”

杨嬷嬷微楞,马上领命道:“是,奴婢知道了。”

“都下去吧。”薄且摆了摆手。

守铭与杨嬷嬷十分有默契地汇合到一处,二人低声私语。

守铭说:“佑前巷那边一早就让人收拾了一通,采买了不少东西,都是女子所用之物,甚至很多东西都是殿下亲手挑的,兴致来了,连窗缦的颜色都要亲自指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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