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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他不肯和离 第7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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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煐续道:“三郎喜淡色,日后收布时记得多收些。”

冯万川继续应好,给谢煐整好衣服,再叫人摆膳。

谢煐吃过早饭,临出门之时,又对冯万川道:“三郎的发带好似来来去去都是那一两条,让绣娘们给他多做一些,好配衣服。”

冯万川不厌其烦地应好,将今早话特别多的谢煐送出了门。

他一直压抑的笑意这才完全升到脸上,一边回转一边暗自思忖着——这描写细致的果然就是不一样啊,南风馆那边的事也得赶紧着才行。

谢煐昨晚没睡好,早朝就有些走神,一直垂着眼拨弄腰间玉佩的流苏,只留了一边耳朵听下方奏事。不过他平常都是这副不太上心的神色,倒也没被人察觉到异样。

直到礼部尚书起身道:“臣听闻,皇贵妃病重不能理后宫事。千秋节在即,千秋宴不可无人操持,皇后既已病愈,还请陛下让皇后出面主理此事,礼部与鸿庐寺方好配合。”

这话一出,谢煐终于有了点精神,向他瞥去一眼。

大煜的千秋节是天子的寿诞,惯例是内廷操办,外朝只是配合。礼部尚书那话初听没什么问题,但仔细一想,其实那么多年办下来,都有现成的章程,内侍省照着来就行,也不是非要皇后出面不可。

谢煐目光转向列队中的宁王——天子没处理平王,宁王有些心急了。

目前本朝的皇子,包括谢煐在内,手上都没有多少权力。

平王挂着工部里的职,宁王是礼部,肃王是鸿庐寺,主要是让他们能够上朝。除了能在他们各自的衙署内决定一些小事,就只有嘉禧帝临时委派事务之时,才有别的权力。

平王和宁王要想对朝中官员施加影响,大多数时候还是通过他们的母家和岳家。毕竟明面上和官员、尤其重臣来往过密,很容易遭来天子的猜忌。群臣也是一样,尽管私底下或是站位、或是有偏向,明面上都会和所有皇子保持距离。

现今宁王的舅父虽都被外调出京,可京中还有他们不少故交好友,而皇后能随时召命妇入宫,由此来活动关系。但皇后从五月起被嘉禧帝收回执掌后宫之权,自然也就无权再召人商议事情,使得宁王一派陷入被动。

礼部尚书偏向宁王,他此时提出让皇后主理千秋宴,自然意在让皇后重新执掌后宫。

谢煐敛下目光——宁王还以为天子不知道选秀的实情,可惜,天子心里正窝火,估计都不想见到他,怎么可能答应。

果然,接着就听嘉禧帝道:“皇后先前的大病只是初愈,千秋宴事务繁重,还是不要让她受累了。礼部与鸿庐寺有什么问题,直接找内侍省便是。”

礼部尚书据理力争:“可命妇们的安排总少不得要皇后出面,内侍省不便代理。”

此时,白泊突然起身道:“既然皇后与皇贵妃都身体不便,陛下不妨考虑下,让淑妃出面主理,由内侍省从旁协助。”

他这话一出,下面众官员顿时忍不住暗暗看向肃王。

肃王则是满脸吃惊地抬头,直接看宁王。

淑妃与皇后是堂姐妹,肃王身为淑妃之子,可以说天然就是宁王这一派的人,他也从小就唯宁王马首是瞻。对于朝中众臣,“淑妃与肃王”向来都是跟“皇后与宁王”一同言及,从未有人单独提起他们母子。

淑妃越不过皇后,肃王越不过宁王。

可,若是淑妃被扶起来执掌后宫,那肃王是不是也有可能……

宁王微蹙着眉瞥一眼肃王,看他震惊与呆滞的傻样,都有点瞧他不上。不过他很快收回目光,看向前方白泊。

白泊说完那一句便坐回原位,仿佛就只是很随意地提个建议。

上方嘉禧帝想了想,再改动一下:“千秋宴还是内侍省操办,不过命妇们的事可找淑妃。淑妃与皇后是姐妹,若有什么不懂的,也方便去请教皇后。”

听得这话,宁王和肃王同时在心中松口气——还好,只是暂时处理这一次的事务,不是执掌后宫。

嘉禧帝既做出决定,礼部尚书再没有其他理由能争,只得坐下。

随后又有其他人出列禀事。

谢煐一边听着,一边暗中观察白泊——白泊一向不过问二王之争,这次突然把肃王推出来,也不知究竟是何用意。

白殊今日去寻刘继思,也说到了白泊。

他过来主要是问商队的事,和刘继思商议如何往各地的慈幼院发放冬衣冬被。

事情商议完,刘继思突然问道:“马上要到齐国公的生辰,依三郎看,我刘家今年还要继续按往年那样送礼吗?”

白殊得他提醒,仔细一想,才想起来还真是,白泊的生辰就在九月底。

刘继思说了下往年送的东西,续道:“往年我们家送的礼也不多厚。不过今年你算是分出来了,我们家四时走礼都是到上景宫,那边便是不再送也说得过去。”

白殊无所谓地道:“既然不多厚,那照着以前的来好了。再把我的名字添上,也省得我另备一份。就说是我与刘家的贺礼,不好从上景宫走,便由你们送。”

只是,同样一份礼,过去的岳家送合理,变成亲儿子送就显得太薄了。不过,刘继思没提这个,白殊摆明了不想给亲爹送东西,他自然不会做恶人。

既然提到白泊,白殊才想起有件事一直没记得问,此时便道:“说起来,当年外祖父是如何想到将我娘嫁给齐国公?齐国公似乎没在江阳长住过。”

刘继思微愣,想了想,答道:“当时齐国公已考取进士,和友人去江阳游玩。祖父在宴会上见他气度不凡,打听过他的情况,又关注了一阵子,就试着让人带话探探口风。结果齐国公也有意,便请了媒人上我们家里提亲。”

白殊又问:“齐国公既非江阳本地人,外祖父没有查过他家乡的情况吗?”

刘继思笑道:“齐国公可是进士啊,还有什么需要查的。以朝廷对科举的重视,学子的身份与过往都会查得清清楚楚,他若是有什么问题,哪里还能参加科举。

“而且当时齐国公已经与族里分宗,家中又无父母,婚事全是他自己做主,也不需要与家乡宗族联系。说实话,要不是齐国公当时只是个小官,在京又举目无亲,也轮不到我们刘家一届商贾与他结亲。”

白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先前他们怀疑现在的白泊是顶替了别人的身份,之后也怀疑过刘家会不会是白泊同党。

不过张峤以前查白殊的时候就派人到江阳探过,刘家世代居于江阳,连商队都只走到江南,并不往黔中与岭南去。现在白殊结合刘继思的话一想,估计是白泊需要一桩婚事掩人耳目,刘家正好送上去了。

最主要的是,刘家已经上了太子的船,白泊那边却一直没有反应。

目前白殊已经基本确定白泊和伏龙教有关联,而伏龙教想杀白殊,甚至四月春狩那次遇袭都很有可能是伏龙教下的手。如果刘家真和白泊、伏龙教有牵扯,那该让刘家出手杀白殊,才最有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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