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形容了一下圣物的模样,又续道:“其实也不是非用不可。自从被奉为圣物之后,就只有占卜大事才会用到它,平日里的日常占卜则用其他的。
“只是,在传到下一代祭司手中时,会往圣物里刻上一代祭司和他侍奉的族长的名字。葛西尔主要是对这个耿耿于怀,他一直念叨着以后要把我和他的名字刻上去。”
白殊一边想像,一边瞥向葛西尔。没想到啊,看着那么粗犷的人,还有那种浪漫心思。
伊落目光扫过趴在白殊身旁的黑猫和白鹿,接着道:“我以前占卜过,会有贵人将圣物送回到我们手上。这样看来,大概便是太子和楚溪侯吧。”
白殊笑道:“但愿能应上。”
三人聊过一会儿,葛西尔便端着两大盘烤好的肉上来。
“尝尝!”
卖相虽然没有厨子做的好,不过香味刺激着鼻腔,引得人食指大动。
白殊夹起一片放进口中,顿时微微眯起眼——的确好吃。
葛西尔得意地道:“不错吧?当年我就是靠着这一手烤肉,才把伊落哄到身边。”
“哦?”白殊眼中闪起八卦之光。
伊落只是淡定地吃着肉,凉凉地道:“你想多了,当年师父让我接近你,你就是烤块石头我也会说好吃。而且你那时都没烤熟,回去我就拉了肚子。”
葛西尔惊得筷子上的肉都掉下来了:“什么?!你怎么没和我说过!”
伊落抬眼看他,夹起片肉塞进他嘴里,笑道:“你当我那段时间为什么总和你一起烤肉。你老想烤肉给我,我不盯着怕又会拉肚子。”
葛西尔嚼着肉,表情却有些沮丧。
伊落抬手拍拍他手臂:“别伤心,后来不就练出好手艺了嘛。”
说完又喂了他几片,把葛西尔哄得恢复好心情,拿起筷子回喂。
白殊在旁看得津津有味,突然感觉有东西伸到嘴边,垂眼一看,发现也是肉。
他侧头瞥向旁边,就见谢煐稳稳地举着筷子。
白殊有些好笑,微微低头,连肉带筷子一起含进嘴里。
他目光一直看着谢煐,唇角稍稍翘起。
谢煐视线落在白殊的唇上,慢慢抽出筷子,仿佛还看到那极有光泽的双唇在筷子上吮了下。
白殊细细嚼着肉,看着谢煐再夹一片肉送进自己口中,筷子在嘴里停留的时间似乎有那么一点过长。
他的目光又转向谢煐耳朵,不出所料地看见耳尖浮起一层薄红。
一顿主宾尽欢的晚饭吃完,葛西尔和伊落返回竹影院。
外头太冷,白殊便在最宽敞的议事殿里散步,小鹿也跟在他身边一同走。
议事殿除了深处被隔出的书房、卧房、浴房,前头也用屏风隔成两部分。
在不议事之时,屏风后便是轮值小厮们等候召唤的休息之处,设有软榻和案几。小炉子上坐着水壶温水,再摆上熏笼,也相当暖和。
现在这里还多加了小黑睡觉的小垫子,和小鹿的窝。自从小鹿恢复好,白殊就将它的窝从卧房内移到外间,今日搬迁,自然就一起搬了过来。
他和谢煐都不拘着小鹿,任它在上景宫内随意走动,只给它挂个铃铛方便寻找。不过小鹿多数时候还是喜欢待在他们附近。
白殊消过食,去洗了澡,让知雨伺候着洗漱好,便打发知雨回厢房休息。
隔间的中空墙内部已经通上烟,床边不远还摆有个熏笼,将房里烘得暖洋洋的,即使窗缝里漏进点风也不影响。
白殊只穿中衣,靠坐在床上,腿上盖着被,肩上披件棉衣便够暖和。他随便选部剧,开上三倍速播放,却依然被剧情无聊得昏昏欲睡。
也不知看了多少集,才突然被拉门的动静惊醒。
白殊转过头,见同样只着中衣的谢煐走进房,身上还带着水汽,明显是刚洗过澡。
后面有个小厮垂着头端水进来,伺候谢煐洗漱,眼神丝毫不敢往床上瞥。
白殊往床里挪了挪,给谢煐腾出点位置,一边问:“明日休沐,殿下可有紧急事?”
“没。”谢煐答一声,又问,“明日二十,你要去应玄观上香吧。”
白殊漫声应着,随着谢煐弯腰,目光在他那双显得更笔直修长的腿上扫视过。
谢煐收拾好,再散开头发。待小厮退出去关好门,他便走到床边坐下,倾身去吹床边案几上的蜡烛。
当吹到只余最后一支烛,两只手突然绕过他腰间,紧接着另一人的身躯就贴上后背,温热的气息也在耳边吹拂。
白殊轻声问:“这房里弄得这么暖,对我是合适了,对殿下会不会太热?”
谢煐有些僵,暗暗吸口气,才回道:“还好。”
白殊低笑:“是吗?可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在冒汗?”
谢煐再次吸口气,留了最后一支烛没再吹,抬腿坐到床上,侧过身将白殊拉进怀中。
白殊向前一凑,鼻子在谢煐脸上轻轻蹭过,唇与唇将碰未碰。
他还装着一本正经地在说话:“要不,等下睡觉时就把熏笼拿出去吧,反正有殿下给我当暖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