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不到。」
要他回去前世杀了骆九天他还能办到,可此生殷早的脸,他的那一张脸,是他怎样也下不了手的。不论是看向他时盛满笑意的双眼,还是吻他时一改以往聒噪,变得安静的嘴,又或者他那总是换气不及的烂鼻子,那些美好的五官组合出来的脸谱,那个他吻过无数次,细细疼爱过的身体,他都下不了手。
碰痛他都会捨不得,更何况杀他?
况且如同燾正所言,何晚根本不信任他。要是殷早并不能如他所说的被续命怎么办?
他不仅失去殷早,还沦为杀人犯。
横竖都不是好办法。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其他的方法只不过治标不治本,没办法根除问题所在。」
两人话说到一半,一旁被何晚打晕了的项远正巧悠悠转醒,燾正瞥了一眼,当即拿起扫帚往他眉心一戳。
项远闷哼了一声,随即又晕了过去。
何晚看着殷早软绵绵的身体,心里五味杂陈。
他终究得做出选择,可此刻他真的束手无策。
殷早在意识里也是忙的不可开交,他和骆九天吵了半天,也吵不出一个好办法。
「这个身体住三个人真的太挤了!」殷早埋怨道:
「挤成这样难怪我长不高!」
「对,你没说我还没发现,虽是一样的脸,不过你似乎要比我矮得多。」骆九天补了一枪。
殷早和他其实处得不错,毕竟多出了共同敌人,也是要先安内后除外。携手合作一下,共体时艰。
「我很好奇,你跟皇上到底什么关係?」殷早问道。
「看也知道,玩物罢了。不过就是抵死不从,反倒让他上了心。不过圣上开明,和清歌更是自小玩伴,也不到为此对他动了杀机。主要是项远那个贱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把戏……」
殷早知道他说的是军权介入这件事。
照理来说,皇上都驾崩了……
「皇上死之后兵权归谁?」殷早问道。
「皇上驾崩的突然,那时正在打仗,没出意外的话兵权那时应该归大将军。」骆九天回应道。
「你见过大将军吗?他有杀徐清歌的动机吗?」
「徐清歌……想杀他的人多得去。不但家里代代为官,又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且为人清廉端正从不收贿赂,光是这一点,就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骆九天叹了口气:
「毕竟为官最重要的保命之道并非清廉也非为民喉舌,而是同流合污明哲保身,在脏水里却洁净无瑕,不是存心落人口舌吗?」骆九天神色黯然:
「他可真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