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巢楼文会,作为年关将近庐州府境内的一场盛事,自是受人瞩目。
很快,苏潮之名就是在徐徐传开,能够受到庐陵王、庐州府牧以及宿儒段元正的赏识,这位名不见经传的苏氏才子的文名以雷霆乍惊般的速度传播开来。
毫无疑问,能够在临巢楼文会中作出比及周子扬有过之而无不及的诗文,苏潮之名注定会变得炙手可热。
连同这往日里在庐阳城里并不算顶尖门第的苏府,一时之间众多宾客群涌而至,十分喧闹。
苏府正中央处,乃是大房苏陌的独院,作为苏府如今的当家人,苏潮也无父母在府中,苏陌以及其妻子苏吴氏自是收到了前来拜见宾客的一一请见。
平日里,苏陌作为庐州盐运司经历都巴结不了的人物,都是宾客盈门,让苏府变得门庭若市。
苏吴氏安排妥当,一应事务皆是安排妥当起来,并无失礼之处,俨然是一位持家有术、宽厚慈爱的大夫人形象。
及至暮色四合,白日里喧闹的苏府终于是归复往常的一丝宁静,下人们在收拾着宾客离开后的残羹剩宴,劳碌了一日的大夫人苏吴氏也靠在了软塌上,由着四五个机灵的丫鬟捏肩捶腿。
“庐州同治王定昱,主簿任良骥……这些可都是跺一跺脚庐州都会为之一震的人物,平日里怎么都巴结不上的,这两日却是上赶着前来府中,你可真是养了一个好本事的侄儿啊……”
苏吴氏说的是阴阳怪气,尖声细气中不难听出来心中的不悦之意。
另一边的苏陌脸上看上去也并不高兴,只能说当日临巢楼里闹出的乌龙之事让其前后落差有些大而已,所幸那苏潮还是本家侄儿,并无丢了苏府的体面。
在大夫人的不远处,用着屏风隔挡住的偏房中,苏繁正在其中。
这里是用来摆放这两日上门宾客的随礼之物,还有庐陵王、庐州府牧派人送过来的,并不乏珍奇重宝,罕见之物。
但看着这些价值连城的贺礼,苏繁的手中已经是捏紧成了拳头,藏在了衣袖之中。
“这些明明都应该是我的……岂能够被苏潮那个赘婿生的杂种夺了去!”
苏繁难以压抑住心中的怒火,将一只皇窑里烧出来的绿枝缠腰团纹青花瓷瓶打翻在地。
“砰”的一声,让靠在软榻上的大夫人也是惊坐起来,和苏陌一同看向了偏房中,责骂道:“出了什么事?做事毛毛糙糙的!”
蔡氏妈子看了一眼偏房,道:“是大少爷,失手打翻了一只青花瓷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