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仪这话一出,也是让苏潮旁边的苏恺面色诧异,显然是不知晓潮哥儿将要前往炎国。
苏潮点了点头承认了此事,那炎国与庐州隔着数千里的路程,其中艰难险阻的复杂地势无数,苏潮并未对家中人明说,没有想到李仪倒是提前得到了消息。
但苏潮转即想来李仪那等出身,若是有心打听,自己在官府申请的游士文书自然是瞒不过他的耳目。
李仪心思细腻,注意到了苏恺面色上的惊诧之色,当即是笑道:“看来苏兄弟并未对亲人言明此事,倒是在我这边露出了消息,是我孟浪了……”
“无事……”
苏潮知晓李仪也是无心之过,也没有怪罪于他的意思,便是摆摆手解释道:“我也知晓前往炎国路程遥远,故而不曾对族中长辈言明,徒惹其担心。”
李仪也道:“炎国距离庐州千里迢迢,中间还隔着一个荆国,两国国势复杂,并不似吴国境内这般太平,尤其是那炎国,靠近蛮荒之地,妖物邪灵十分常见,苏兄弟选择去哪里游学,的确是出乎我所预料……”
李仪这般说着,突然话锋一转,向苏潮开口问道:“并非是我有意冒犯苏兄弟,但眼下有一件事却是不得不向苏兄弟打听了。”
苏潮见李仪突然说这话,也是伸出手示意李仪但说无妨。
李仪径直问道:“这几日我听闻,前些日子在庐江县府归案的掘墓道人是因苏兄弟而死?”
李仪之所以得到这事的消息,乃是因为当日出于担心苏潮归府之后的境况,便是刻意派人盯着苏府,无意间知晓这件事的。
苏潮闻言,好奇李仪为什么会问起来这话,但还是点了点头承认此事:“那日掘墓道人和黑山狼追杀我,所幸被卧虎山的青云道长以命相救了,两位盗匪强人也死在了青云道长的手中,被当地乡人举发归案了。”
李仪听闻苏潮这般说,又是进一步问道:“如此说来,掘墓道人死时苏兄弟便是在身边了,那苏兄弟可有见过掘墓道人身上可藏有一副丹书铁卷?”
苏潮看着李仪,仔细回想,那掘墓道人的乾坤布袋里的确是有似丹书铁卷的物件,只不过并不知晓李仪问及这话的用意,一时之间不敢轻易答应下来。
李仪见到苏潮面色露出犹疑之色,也是解释道:“那丹书铁卷乃是出自庐江陆氏,乃是掘墓道人从其陆氏祖坟中发丘盗出的,陆氏嫡长陆殊与我素来交好,知他心忧此事已久,眼下获闻消息,故而冲突冒犯了苏兄弟有此一问。”
闻言,苏潮点了点头,心中倒是释然了,知晓李仪有君子之风,便是应道:“不瞒李兄,那掘墓道人的一应发丘盗墓所得,我皆是知晓下落,的确是有那丹书铁卷。”
闻言,李仪面色也是大喜,朝着苏潮拱手道:“苏兄弟既然是游学,不若随我前往庐江一趟,陆殊若是知晓这事,必定是将苏兄弟奉为上宾。”
“这……”苏潮面露为难之色。
李仪开口问道:“怎么,苏兄弟已经是有了其它的行程安排?”
苏潮摇了摇头道:“早就听闻庐江县府内冶父山实际禅师中有画圣游佛君的真迹,心中向往久矣,此行便是打算先前往庐江的,只是……掘墓道人这事实在是上不得台面,陆氏乃是大族,因此将我奉为座上宾的话,反倒令我不自在了。”
李仪知晓苏潮心中所顾虑的,毕竟掘墓道人发丘盗墓的确是身家不菲,但那些终归是令人不耻的活计,若是传了出去,的确是有损苏潮的文名。
李仪并未因此认为苏潮是见利忘义,相反因为苏潮对其能够坦诚而十分高兴,故而大笑道:“听闻苏兄弟这般,倒是不得不见那陆殊一面了。”
苏潮不解:“为何?”
李仪笑着解释道:“想那画圣游佛君乃是何等人物,其真迹何其罕见,那实际禅寺中藏有的画圣真迹,恐怕就是我报出家门,寺里的和尚也未必能够答应让我见到。”
“而陆氏乃是庐江大族,丝毫不逊色于周氏,实际禅寺不得不卖一个面子,苏兄弟既然是想要见到那画圣真迹,恐怕是绕不开陆殊这条门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