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仪面露不解,知晓此乃苏潮的玩笑话,但还是问道:“苏兄弟此话何意?”
“李兄这车驾描金绘凤,富丽堂皇,一看就是非富即贵,在吴国境内尚且好说,但那荆国和炎国境内吏治混乱,盗匪横行,若是被看上了,我身边仅有江蛮儿一人护身,双拳难敌四手,到时候反倒是麻烦。”
听闻苏潮这般说,李仪当即是笑着赔罪道:“此事,的确是思虑浅薄了,还是苏兄弟想的长远。”
苏潮回道:“我已经是租好了车驾,往来县治之间再行腾换,倒也方便,李兄与陆兄勿要担心了!”
苏潮再度拱起手作揖道:“能够结识李兄和陆兄,实乃幸事,恨不得秉烛夜谈,把酒言欢,但此行匆忙,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李兄和陆兄就在此与我别过吧,告辞了。”
李仪和陆殊也是作揖应苏潮辞行:“苏兄弟好走。”
李仪再道:“我与陆兄不日将会赶赴建邺,准备中正试,若是苏兄弟从炎国归来,可至建邺城寻我与陆兄。”
“好。”
苏潮已经是登上了租用的马车,扶着车轼,向着李仪和陆殊二人告别。
不多时,苏潮的马车便是缓缓走远。
在李仪和陆殊二人的视线中逐渐消失在远处青山的掩映中。
见苏潮已经走远,李仪也是收回视线看着陆殊。
“陆兄,你可觉得昨晚见到那画圣游佛君真迹后,苏兄弟似乎是有很大的不同。”
陆殊笑了笑,应道:“若是不知晓的话,陆氏收藏的宝剑那般多,我何必单单赠给苏兄弟一柄炎阳古剑呢。”
李仪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陆兄也是察觉到了苏兄弟暗中修炼了道术……”
只见陆殊悠悠叹道:“苏兄弟天资聪慧,若是用心于读书,日后做学问上的功力必定是不俗,可偏偏修炼了道术……”
“道术变化无穷,神鬼莫测,常人能够抵御住那等诱惑,苏兄弟所在家族并不似你我这等望族,已然衰弱,且苏兄弟在族中似乎并不受重视,只是可惜了苏兄弟……”
听李仪如此哀叹,陆殊却是摇了摇头道:“我看未必,苏兄弟在学问一道上,功力未必浅薄,或许今年冬岁的中正试会大放异彩也尚未可知。”
“怎么会?”
李仪摇了摇头,否认道:“苏兄弟的确是博彩多学,涉猎广泛,但陆兄你明明是清楚的,如今吴国乃是理学当家……”
李仪后知后觉,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当即是回过头来看着陆殊,有些迟疑的开口问道:“莫不是陆兄你得来了什么消息?!”
陆殊对李仪并无隐瞒,径直说道:“我也是在家父那里偶尔听来的消息,李兄只当听听便可,不必当真。”
“如今吴国看似君臣和睦,上下同心,乃是明君忠臣之盛世治景。”
“实则不然,建邺皇城中的那位已经是察觉到危机了,归根究底,现如今朝廷已经是金陵党人的朝廷了,虽然那位明知宋无极、周玄清乃是忠直之臣,然则其下却是不乏蠢蠢欲动的党锢之臣。”
“这便是意味着,泰和十九年的中正试,变数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