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冷沉吟了片刻。

他没有马上答应或者拒绝，因为这个选择风险太大了。

他相信，既然碧蓝会提出这个赌约，就不会怕他耍无赖，而方冷并不知道，她能不能完美地伪装成一个人，如果方冷的神力无用，只能靠自己的观察去将她找出来，的确太难了。

之前碧蓝就展示过了，她伪装成了苏酥，如果不是自己表现出来，方冷完全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同。

当然，也是因为方冷没有防备，所以才会着了道，不然，以方冷对苏酥的了解，不需要多久就会看出不对劲来。

方冷在脑海中重复回响着碧蓝说的话，忽然，他获得了一个重要信息。

“我想问问，世界的碎片，是什么意思？”

方冷逼视着碧蓝，碧蓝无所谓地耸耸肩，道：“你不知道的东西太多了，不过我大发善心给你解释一下吧！”

碧蓝慵懒地坐在了床边，道：“你应该见过虚空了，你也拥有混沌的力量，现在本姑娘给你科普一下，虚空是毁灭的力量，而混沌是创造的力量，大千世界诞生于混沌，而亡于虚空，有生即有灭，有增即有减，此乃大道至理。凡人有云与天地同寿，意指长生不死，然则天地亦有寿数尽时。”

方冷听了，大概也懂他的意思，人有生老病死，天地亦然，不过是时间长短的不同而已。

碧蓝接着道：“世界毁灭之后，便会从一个整体，变成无数的碎片，虚空便会吞噬这些碎片，而吞噬了世界碎片部分的虚空，将转化成混沌，就这样虚空和混沌组成了天地间的轮回，这才是真正的天道，循环往复，生生不息，相比之下，下界仙神所谓的长生，不过是妄语罢了。”

而似乎是为了打击方冷，碧蓝说出了最让方冷惊骇的话。

“事实上，这个时代的所有人，她们都已经死了，即便我不动手，未来她们也要消亡，除非你能开辟出一个新世界。对了，你复制了一个碎片世界，但那也不是完整的，虽然依靠你混沌的力量，那个世界比这个世界完整一点，但你不要以为那就是你的退路哦！”

她连另外一个世界的存在都知道，方冷看着碧蓝的笑容，心底不禁升起一阵寒意。

最恐怖的敌人，是她对你的一切都很了解，但是你对她的了解，全靠她自己说的那几句。

“你说了这么多，但让我怎么才能相信你，这世界真的是个碎片，而不是完整的世界呢？”

方冷其实是假意抬杠，他需要更多的信息，碧蓝吃了方冷的这个激将法，道：“要验证这一点非常简单，完整的世界，是无法穿梭时间的。”

方冷：“……”

验证方法虽然是碧蓝提供的，但是方冷信了。

他尝试用自己的方法理解了一下碧蓝传递的信息，完整的世界就像是一场直播，所以，无法快进，无法倒退，未来拥有很多可能，而且未知。

而破碎的世界则是录播。

因为这些事情都是已经发生过的，所以可以穿越到过去，也可以到未来，前提是未来还在进度条内。

所以，方冷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这个世界的本质，他的内心很震撼，但却莫名有种早知如此的感觉。

似乎和矛盾，但他现在的心情的确如此。

“所以，你们混沌神域就是来回收碎片的么？”

碧蓝是方冷见过的知道最多的，而且话也挺多的，有问必答，不过，经历过万年前的几个魔尊的事情，方冷差不多知道了，他们那个地方来的都是话痨，平时没什么机会说话。

所以，碧蓝愿意说这么多，倒也不是她中了方冷的计，而是她自己想说。

既然一个愿意说，一个愿意听，那方冷自然是想办法多问一些。

而关于这个问题，碧蓝却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