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能往哪里走呢?四周的敌人已经合围了,就要将他们团团围住、截杀!
嗤!刘玄拔出腰间的佩剑,是时候拼了。
然而,西凉军一旦冲上来,步兵配合战车,骑兵往来穿梭,哪里还有他人用武之地?想跑,估计是插翅难飞了。
惊恐、战栗。
出乎预料,西凉军并没有赶尽杀绝,一声喝止,战车的轱辘停止滚动,步兵止步不前,就连骑兵也散开在一旁。
西凉军中有人向人群里发下了命令,令所有人放弃抵抗,就地待命,可不杀。
被逼无奈,手拿各种家伙什的人群丢下了手中的棍棒等器械,放弃了抵抗。
“好啊!公子,我们得救了!”
对于刘非来说,西凉军停止杀戮,他也就捡回来一条命。
还以为这条命稳赚下了,然而,他,还有百姓谁也没有料到,这只是杀戮的开始。
放弃了器械的百姓,等于是待宰的羔羊,在西凉军谎言的掩饰下,一个个等着被屠杀。
簌!一箭正中刘非胸口。
贯胸一箭,厉害非常,没有任何侥幸可言。
“公……公子……”
“刘非!”
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刘非被人一箭给射穿胸膛,倒在了血泊中。
震怒。
只有这个词能形容刘玄此刻的心情。
孤儿刘非,被其父收养,后以书童身份相伴他长大,两人说是主仆实际是兄弟。
京师之行,眼看就要圆满画上句号,没想到会遽然喋血洛阳门外。
还是被西凉军算计死的,如果不是那句免死,刘非也不会死的这么快。
西凉军不是针对刘非一人,而是针对他们所有人,刘非只不过不幸是第一个被西凉军处决的罢了。接下来,又是一场屠杀。
相较于之前,这次屠杀充满了肮脏的谎言和欺骗。
刘非已经不可挽回,刘玄重新抓起地上的剑,唯有以死相搏。
然而,他的力量实在是太过渺小了,根本不是西凉军的对手,就连他们的一个小卒子他都对付不了。
此时,刘玄是显得多么的苍白和无力啊!
噗噗!一连两处伤,手臂上鲜血横流。
直到而今,刘玄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是要挂了。
眼前的卒子,甚至是籍籍无名之辈,但对于他,却是死神一般的存在。
难道,没有了刘非的保护,今日当真就要死在这里不成?
刘玄没有死,杀他的卒子倒是先被人刺杀了。
“快走!”
“是你!”
刘玄万万没有想到,救他的居然是几天前到刘府投刺,曾经想要刺杀他的刺客刘平。
“不!”刘玄不能就这么走,他让刘平帮个忙,顺带救出刚才席间那个青裳少女。
保护少女的两个婢女已经战死一个,一个受了重伤,已是奄奄一息,若不是刘平及时赶到,只怕接下来遭殃的就是她们的小姐了。
好在刘平够厉害,不但救下了刘玄,且还连带着将那个青裳少女也给救了下来。
然而,刘平帮助他们冲出重围,却未能冲出西凉军的围追堵截。
前面又杀出了一批西凉军,有数百骑之多,烟尘遮天,完全将他们的生路给堵住了。
刘玄苦涩一笑,道:“连累刘壮士你了!”
刘平自然没有怨言,在贼军布围前,也已经做好了死战的准备。
“你们想跑,可没有那么容易!”
西凉战将驾着战车冲了出来,倨傲的看着他们,就像是对待他的猎物:“如今摆在你们面前的就只有死路一条,还不束手就擒?”
马踏而前,就要将他们碾压。
“慢着!”
这次居然轮到刘玄身后的少女发话了。
她上前搭话,将帷帽下的面纱揭开一角,只露出朱唇:“我有话要说,不知这位将军可愿听?若将军今日能放过我们一马,这里有大功一件将军自可拿去。”
对面西凉将军一愣,问她何功,少女与一士卒耳语,士卒再传给他。西凉将军一愣,仔细看了少女一眼,点头道:“你居然是……怪不得怪不得。”
但说要放人,他一时又不松口,好歹要权衡一下利弊。
“胡将军!后方张将军到了!”
探马将消息告诉战车上的胡将军,胡将军微微一愣,嘿然说道:“好个张文远,他来得倒是挺快的!”
话音未落,他身后数骑绝尘,冲了过来,远远一人高声叫道:“胡将军,这里好歹是吕将军的辖地,你是不是有点过了?”
“这件事我胡轸答应你了。”
趁身后人马还没过来,胡轸丢下一句话给地上青裳少女,“今日就放你们一马,回去你要好生劝劝你父亲,叫他识时务。”
反身与来者打了个照面,嘿然一笑,用鞭子指着他:“张文远,这里是吕将军辖地又如何,今日社日,某出城会贼,杀贼数百,今车载贼首,报与相国言击贼大胜,不知相国当做何封赏?”
胡轸哈哈一笑,命令部下割取地上死尸首级挂于车身,随后载回,自己先打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