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来的兵不会太多。
叶松寒稀里糊涂被抓,就一直待在牢里,对外面的情况一抹黑。
但叶澄思量几分,心里已经大概有数了。他提着剑,将门口拦他的人挑翻,顺手将同一个院子的同僚救下,然后径直朝着一个方向奔去。
皇帝下榻的行宫非常大,毕竟除了皇帝一家人,还有勋贵大臣们要安置。
叶松寒喜欢清静,特意找安排房屋的人提了一句。叶家本就极其清贵,叶松寒又眼看着前途无量,下面的人自然会尽心,给他分配的这处小院极为清幽,附近房屋少,花草多,离行宫中心地段比较远。同住的人也都是翰林院的年轻同僚。
宁南王的人手本来就不太多,季恒闲会带人跑到这边来,绝对不只是为了叶松寒,和几个官位不高的小翰林。
住在这附近的,还有一个人。跟叶松寒他们用高墙内外隔开,里面的宫室住的,是当今皇帝与皇后的嫡长子。
这位嫡长子据说身体不好,也性情冷淡,极少出现于人前,就连去行宫,也是挑着偏僻地儿住。但是皇帝和皇后对这个儿子的宠爱,是天下皆知的。当初嫡长子重病,皇帝曾大赦天下,广召名医,皇后亲为长子跪经三月,常年吃素。
如果说着附近有人值得季恒闲带兵过来,一定是那位嫡长子。
心思转念之间,叶澄已经到了墙边。他没人引路,不知道哪里有门能过去,但是他能翻墙。行宫的宫墙比不上正儿八经的皇宫高,但也有数米,叶澄脚尖向后一蹬,双手微张,直接腾空而起。
伴随着风声,009的声音在叶澄耳侧响起:【本次世界名为:《浊世佳公子》
本世界主线任务:在古代玛丽苏世界中艰苦奋斗,获得佳名流传的成就。
本世界附加任务:完成原主叶松寒的心愿。】
叶澄从墙头跃过,没有落地,反而直接跃上高树,看了一眼附近的地形,直接踩着树枝朝最精美,且嘈杂的院落跃去。
009看他没打算稍停脚步,刻不容缓的模样:【等等宿主,你不先去问问叶松寒的心愿吗?】
【让叶松寒安安静静地在空间里躺一会儿吧,给他倒点热水喝。我先杀个人再去看他。我相信这一点一定和叶松寒的心愿不冲突。】
009对他这个说法不太赞同:【万一叶松寒的心愿是把他吊起来,活着剐上九百刀呢?】
叶澄觉得009说的有道理:【那也不能让人跑了呀。这次以后就是两军隔江对峙了,我这么一个文弱书生,总不能直接踏水渡江,在大军中杀个七进七出,把他抓出来吧?】
009:【我觉得你这么踩着七八米高的墙头,飞过去大发神威,和在大军里杀个七进七出,也没有太大的差别。】
到底哪里文弱书生了?!
叶澄敷衍道:【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这种事就不要太计较了。】
季恒闲带着手下的一队兵,踏上院门的台阶。
季恒闲他们来的出其不意,又有内应接应,刚开始占了上风,很快攻破了院门。但是嫡长子身边的侍卫不少,又非常机警,反应过来后,立刻护着皇子退进了内院。
两方对峙,一时僵持不下,季恒闲的视线扫过这院落。只看外院的雕栏玉砌,就知道,里面的陈设该是何等的华贵精致。只怕比起皇帝此刻住的院子,也不差什么了。
这里在行宫地处偏僻,无论如何,也不该有这样华美的院落。只怕是特意推翻原本的院子,新盖出来的。
不过是个冷冰冰的病秧子,说不定脑子还有些问题,竟然也被宠得像什么一样,受到这样的尊崇待遇。不过,若是能把他抓到手,纵然父王那边失败,握着这样的人质,这趟也不算白白谋划。
季恒闲高声道:堂弟,刀剑无眼,何不出来和兄长说说话?也省得动刀动枪,平白连累了手下的人。
季芳泽站在院落里最高的阁楼上,从那扇半开半掩的窗户,安静地看着下面对峙的人群。
身边内侍很紧张,央求道:殿下,我们下去吧,换个屋子也好。
季芳泽摇了摇头。
坐在这里,院子里的情况一目了然,若是真的被人打进来,跳下去也干脆利落。
他知道季恒闲真正的目的,绝不会让自己沦为要挟父皇母后的人质。
然后,他的余光注意到了一抹白色。
那抹白色速度极快,像是一只巨大的白鹭,张着双翅,从天际坠落,灵活地踏过墙头,轻飘飘落在了对峙的双方之间。
白鹭落地,露出真容,众人才看清,原来是一个人。
这人穿着浅色的文人长袍,模样斯文俊秀。落地后,他被风鼓起的长袖宽袍随之垂落,衣襟发丝竟分毫未乱,若是拿上折扇或者书本,简直可以马上出发去参加诗会。然而此刻,他手中拿着的不是折扇和书籍,而是一把长剑,那剑看上去华而不实,有点像是文人书房里摆样子的挂饰。
但看过这人来时的冲势,没有人会觉得,这是一把摆样子的剑。
那人落地,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局势的紧张,而是神态悠闲,抬眼和季恒闲对视,嘴角微微勾起:怎么着?故友重逢,不跟我打个招呼吗?
他的话落下,季芳泽这边的人顿时心里咯噔一声,口中泛出苦意来。
论起兵力,本来就是季恒闲那边的人占优势,他们不过是仗着守门勉强抵抗。现在又来了个身手莫测的帮手。算了,终归是难逃一死,只盼着能坚持到援军过来,不让殿下落入贼手。
然而,他们这边嘴里发苦,季恒闲那边的心情也很受惊吓。
叶澄虽然笑着,但眉梢眼底俱是冷意:你不是派了一队人特意去请我吗?怎么,我来了,你反倒没话跟我说了?
季恒闲心里念头飞转,叹了一口气:我竟不知叶兄除了文章华彩,还有这样的好身手。
叶澄凉凉道:彼此彼此,正如我也不知道何兄是宁南王的儿子。
季恒闲想着刚刚叶澄的身手,一时迟疑着没有下令:当初是我欺瞒在先,叶兄生气也是应该。只是昔日你我互为知己,把酒言欢。如今,叶兄真的要和我刀兵相向吗?
叶澄惊诧:我叶家世代忠良,你如今是乱臣贼子,难不成我这么急匆匆地赶过来,还是来帮你的不成?
你的手下刚刚去请我,说你有话跟我说。叶澄慢慢抬起手,将剑尖指向面色微变的季恒闲,柔声道,既然你有这么多话要跟我说,不如就留下来,慢慢跟我说吧。
季恒闲立刻向后退,他身边的侍卫见势不妙,立刻将主子拥簇着护在身后,让他向院外逃去。
叶澄横剑,一跃而起,脚步极快地踩过前面众兵卫的肩膀,飞快地向季恒闲逼近。
有反应快的兵将,见状立刻用手中的□□去刺叶澄,叶澄轻轻一跃,踩在数把□□交叠之处,竟生生将手腕粗的枪杆踩短,借势向前冲去。那些围攻而来的兵器,被叶澄一一挑开劈断,片刻也没能阻挡叶澄的脚步。
季恒闲甚至没能退到院门,叶澄就已经追了过来。他身边的亲卫对上叶澄完全是送菜。片刻不到,叶澄就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
叶澄几乎是像扔布袋一样,拖着季恒闲的领子,把人抡起来在空中转了一圈,隔着十好几米,一把扔进了内院,季芳泽手下的包围圈里。季芳泽手下的兵将反应也快。季恒闲撞在柱子上摔下来,咳了一口血,还没来得及抬起头,脖子上就架了七八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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