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东升,普照万物,锻炼完毕也梳洗罢的叔夜歌还未来得及吃个早膳填填肚子就被急匆匆赶来的齐明武拉走了。所幸他们住的两家客栈离得不远,一边闲聊一边走,只是盏茶功夫就到了。
还未走近,齐明武就举起手招了招,对站在那家客栈门口的一个妇人高声喊道:“娘!我把表弟带来了!”
明显的,那就是他的母亲,也就是叔夜歌的姨母,肖婉柔了。
“都几岁了还这么毛毛躁躁的......”走近之后,肖婉柔对齐明武笑骂了一声,然后看向了叔夜歌,仔细端详起来。
不过,不只是她端详叔夜歌,叔夜歌也在打量她。
像,很像!
叔夜歌发现肖婉柔和他的母亲肖婉蓉面容非常相似。只是两者之间又有明显的区别,那就是号称心灵之窗的眼睛。
肖婉柔的眼睛是杏眼,大而明亮,显得她和蔼温婉,而他以及他的母亲肖婉蓉则是丹凤眼,眼角上翘并且狭长,顾盼之间给人一种危险的诱惑感。
虽然肖婉蓉嫁给叔夜雄而渐渐的消失了,更多是温婉大气,顾盼间已经没有了多少危险和诱惑,但是偶尔愠恼间还是会透露出几分端倪,叫人耳目一亮。
“像,真像,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你叫叔夜歌?我叫你歌儿不介意吧?姐姐......你娘还有你爹现在还好吗?”肖婉柔脸上浮现慈祥的笑容,眼中更是弥漫满了追忆之色。她和肖婉蓉相差六岁,小时候肖震山忙着武馆的事,两个哥哥也陪着打下手,所以多是肖婉蓉又当姐又当妈的照顾她,姊妹之间的感情自然不需要多说。
只是三十年前,肖婉蓉远嫁到范国之后,由于各自的家庭的原因,她们之间就只有书信往来,难有见面的机会,现在见到和肖婉蓉年轻时面目无差的叔夜歌,自然是感慨万分。
“自然!见过姨母,家母和家父现在很好。”
出生世家,叔夜歌自然是一点礼节都不会落下,回话的同时抬手作揖,恭敬而礼貌。这叫肖婉柔立马看出了他和肖婉蓉的区别......肖婉蓉类似叔夜歌这个年纪的时候,被肖龙和肖虎影响的完全就是一个野小子一样,哪里会有这种礼貌的表现?
“不用这么多礼,显得生分了。真不知道你爹你娘这么想的,若我没记错,你现在和我家兰芳一样大,才十四岁吧?他们居然让你一个人来赵国拜寿,回头我一定好写信好好数落数落他们!”埋怨了一声后,肖婉柔微微一笑,道:“现在天色尚早,才卯时,我们先吃些早点,待到辰时的时候就去武馆。那里和这里也近,半个时辰就到了。”说完,她殷切的拉过叔夜歌的手,向客栈内走去。叫一边的齐明武一阵好笑。
不过肖婉柔经常在他们面前提起肖婉蓉的事情,说她这里好那里好,所以现在肖婉柔这样做虽然有些不合礼数,但是他也可以理解。就是叔夜歌有点不自在......他不喜欢他人和自己太亲近,尤其是不熟的人。只是肖婉柔是自己的姨母,他也不好挣脱,只能随着进了客栈。
进了客栈并非是在大厅里面坐下吃,而是径直到了客栈后面的小院里面。
客栈住宿一般分为三种,第一种就是大通铺,价格便宜,几个人睡一个房间。只是由于三教九流的人都有,通常比较脏乱。第二种通常为隔开的单人房,适合一两个人住,大多给有些钱财,又不想受大通铺脏乱烦恼的人住的。而第三种,则是一小院子,一般是给那些人数较多的一家子都出游的人住的。
肖婉柔一家就是租了一个小院子,只是他们的人也不是很多,除了肖婉柔和齐明武以及进了院子后才见到认识的齐兰芳外,就只有两个侍女和三个仆人。会租院子的原因是他们来山阴的时候天色已晚,心里又带着和叔夜歌相同的心思,加上带着礼物也不好夜里乱走,只能选了这个已经人满的客栈,花些钱租个院子。
“嗯......哥哥说你和我很像,昨天都认错人了......嗯!真的很像。”吃了早点,又聊了片刻后,肖婉柔去安排仆人们装载礼物,而经过齐明武和肖婉柔介绍已经和叔夜歌认识的齐兰芳则凑到叔夜歌面前打量的一会儿,笑道:“你说你要是和我出去,别人是不是会把你当做我的姊妹呢?”
齐兰芳的眼睛大而修长,眼尾略弯向上翘,梦幻迷离,眼形似若桃花,睫毛长,眼神像流水一样有很自然的波动,似醉非醉,极具美感。此时一笑,虽然没有成熟女人那种百媚生的感觉,叫人心荡意牵,却也有几分媚意,又因年纪和身上穿着嫩绿的襦裙的原因显得清纯可人,娇俏美丽。
她的腰间还挂着一柄剑。剑长三尺左右,剑柄上缠着编织细腻的剑穗,剑鞘装饰华美,不过看走动时的晃动幅度和碰撞桌子后的声音,不像是装饰玩具,只是由于剑未出鞘,叔夜歌也不能推断出更多东西。
“兰芳,你怎么说话的!表弟,你见谅一下,爹和娘都宠这个丫头,弄得她现在都有点没大没小到了!”
叔夜歌还未对齐兰芳的话表达什么,齐明武就大声呵斥了齐兰芳,然后对叔夜歌道歉......这个世界的女子地位虽然还不错,但是占了主流的终归还是男子。所以齐兰芳这话说的确实有点不礼貌。虽然对叔夜歌的容貌,齐明武也是这么认为,但是认为是认为,说出来就不行了!
摇头微微苦笑一下,叔夜歌道:“无妨,谁叫我长得像母亲呢?”
“嗯嗯!还是表弟懂事!哥,长得漂亮怎么了?非要长得你像熊一样?哼!”见叔夜歌没有随着齐明武一起呵斥自己,齐兰芳眼睛一亮,对着齐明武皱了皱鼻子,然后拍拍叔夜歌的肩膀道:“走,表弟,我们出去练练!娘说过,大姨是她们那一代最厉害的,你是大姨的儿子,想必剑术一定不错!”
肖兰芳虽然和叔夜歌年纪一样,但是月份上却大了四个月。
“兰芳!”
“不要叫的这么大声!我听得见!”回头瞪了一眼齐明武,叫一直拿自己妹妹没办法的齐明武一句话噎住,气瞪圆了眼睛之后,齐兰芳扯过叔夜歌的袖子就拉着还坐着的他向小院中间跑去。那里还算宽敞,用来比剑已经没有问题。
到了院中,齐兰芳松开叔夜歌的手,蹦蹦跳跳的到十步外站定,‘仓啷’一声抽出腰间的剑,竖在面前,认真道:“总有一天,我要像大姨一样,要去哪里就去哪里,而不是成天待在家里!”
本来还对齐兰芳贸贸然的拉自己出来比剑,并将佩剑出鞘而不喜的皱起眉头的叔夜歌听了这话,微微松开了眉头,静默片刻后,无言的走到一边取过两把闲置的扫把,卸去扫把的头,然后再拿着柄回到原位,其中一把对整张脸都黑下来的齐兰芳扔了过去。
“你我现在修为都还还欠缺几分,用剑太危险了,还是用这个代替吧。我不想有教人后悔的事情发生。”
“哼!”接过扫把的柄后,齐兰芳瞪了一眼叔夜歌,但是见叔夜歌面色表情清冷,只是认真的掂量丈量扫把柄的重量和长度,不由眼中讶异之色一闪。
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扫把柄,略微丈量一下后,齐兰芳“刷”的一声就将扫把柄前面切下来的一小段,将其化为了三尺长的短棍。再看了一下叔夜歌腰间的佩剑,她醉人的桃花眼微微眯成月牙状:“你的剑就是摆设吗?快点将你的棍子削成趁手的长短,要不然,输了可不要哭鼻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