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天帝面无表情,不疾不徐走了过去,视之为无物。
夏莉目送他们走远,撇撇嘴,悻悻嘟囔:“呸,老东西,神气什么?瞎了么?白费了我的笑脸,媚眼抛给老瞎子看!”她咬唇徘徊,“哎哟,快开席了,师弟怎么还没来?臭小子,慢腾腾,耽误我赏花了。”
皇帝一行继续走向梅园,眨眼将妩媚妇人抛到脑后,边走边观赏园林景色。
岂料,刚走了不远,路边矮墙后忽然响起两道恼火抱怨声:
“夏夫人又跑哪儿去了?”
“没规没矩,真怕她冲撞了前来赴宴的客人。”
“天天浓妆艳抹,卖弄风骚,忒恶心!”
“忍忍,千万别得罪她。她可是宋大夫的师姐,宋大夫与咱们殿下交情匪浅,得罪不起。”
“哼,宋慎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给殿下治病,治着治着,竟治到床上去了!师姐老妖婆,师弟手段高,南玄武门,绝喽。”
“少嚼舌根,殿下一向袒护宋大夫,严禁下人议论他。”
“殿下简直昏头了,被宋慎迷得神魂颠倒。”
……
承天帝起初并未在意,听着听着,震惊停下脚步,茫然皱眉问:“这……她们在抱怨谁呢?”
大皇子一手筹划了一切,却摇头,故作尴尬状,“听不清楚,多半是懒惰下人在偷偷发牢骚。父皇,走吧,咱们去赏花。”
承天帝原地不动,抬手示意噤声,脸色渐渐变了,凝视细听:
矮墙后,两个扮作丫鬟的奸细仍在抱怨:
“宋大夫是南玄武的掌门人,既机灵嘴甜,又精通巫蛊之术,他为了谋取前程,给殿下下了情蛊。”
“他敢?”
“蛊已经种下了,诱得殿下不顾亲娘反对,死心塌地护着宋慎。”
“惠妃娘娘知道啦?”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娘娘早就知道了,劝了几次,但殿下不听。”
“唉,那对师姐弟联手,搅得府里乌烟瘴气!”
“听说,殿下每日服用的药膳里,宋慎给下了滋养蛊虫的秘料!”
听到此处,大皇子拿准时机,大声打断问:“是谁在墙后头胡说八道?出来!掌嘴!”
墙后响起“啊”惊叫,脚步声凌乱远去,飞快消失了。
承天帝沉着脸,责备道:“谁叫你打断她们的?鲁莽!”
“父皇息怒。”大皇子义正辞严道:“下人一多,便人多口杂,其中难免有碎嘴子,背地里胡沁毁谤主子,那等刁奴,饶不得啊!”
承天帝脸色沉沉,轻松好心情荡然无存,压着怒火,“刁奴固然可恶,但无风不起浪,老四和宋慎,究竟有没有做过那些荒唐丑事?惠妃是不是隐瞒不报?一查便清楚!”
“这、这……”大皇子作为难状,提醒道:“您先消消气,四弟第一次办盛大宴会,突然查丑事,岂不是令他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