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站起来,站着的严九钦头垂得更低。只见昭阳贴近他身侧,似在细看他脸上的一处地方,看了顷刻,一冰冷的触感就碰在了严九钦的颈后。
严九钦不敢动,只觉一阵摄魂的香气袭面而来,像是雪地里长的白瓣黄蕊的水仙,直勾勾地牵引着自己。
那是公主身上的香露气味。
触感游移在自己的脖子上,摩挲到了耳下的地方,微微停住,依旧没松开手,几天了,还没长好
这句话不知是在问他,还是在看到后淡淡地陈述了一句。
两人的距离从刚才的三尺,缩短为了不到几寸。昭阳离得自己很近,举手投足间的香露挥发得极致若是稍有不慎,便意乱神迷、神魂颠倒。
严九钦周身像是冻住,抑制着自己,诚惶诚恐不知如何办。又听见昭阳在耳边说,这么容易留疤的体质,叫我以后怎么对你
这句话轻细,而且听上去像是放柔了语气一般。但是内容却是不敢细想。
严九钦不敢言语,垂着的眼,结果昭阳看上来,直直地盯着他看,把他的腴白之肤看出了一层薄薄、淡淡的藕粉色。
昭阳心底只觉好玩。她从未见过一个男人被她看了一会儿就脸红了,于是心里的恶趣味愈加被挑惹起,外面可冷
这一柔声让得严九钦担惊受怕,方摇头之际,昭阳便让他坐床上去。严九钦受宠若惊,愣怔了几许,只见公主柔缓地再次道,坐床上去罢了。于是,不敢不听从的,只坐了一点在公主的床榻上。公主见他乖巧得不行,恰时身上的湖蓝里衣、银袍外裹衬得他尤为看似娇柔。
把衣服脱了。昭阳又缓声地于他道。
严九钦怔怔然,一时不知这句话是戏谑还是命令,抬起头来看昭阳。昭阳身着鹅黄色的对襟轻纱裙,外披雪白色的小狐裘,腰的两侧系的是水红色绣莲带,垂落下来。眉额处贴了一三瓣梅花,面容似琼花般的茕茕,分外的清丽。
昭阳见他那模样的痴傻,不知他是看自己看痴了,还是听见这句话而惊呆。
你在看什么,昭阳的音色是冷峭峭的,又带着三月雀鹂的绵软的声嗓,即便有时候在呵斥人,严九钦也只觉得动听得紧,让人心肠软得没有发脾气的念头。
严九钦连忙移开了视线,低下头来。听见昭阳的话,像是娇俏,又像是命令的口吻,却是又可爱又不敢不从,让你脱你就脱。
严九钦便把最外面的袍子从身上解了下来,解了之后,不知该不该机修脱,方才被公主一斥,更不敢抬头去看公主的脸色。
昭阳看着他脱下衣服时的动作,只见他苍白的手指解着衣袍的衣带,把披袍取落下来。
等到他又褪去了里面的衣服,手在解开右衽的带,手指纤长,动作竟有些好看。很快,便只剩了最内里的亵衣。只见他的衣色是淡淡的杏白色,面容亦是如枝头梨白,他身后的被褥床单、幔帐垂帘皆是浓紫重红的色彩,尤为觉得他素净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