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忙松开手,怕一不小心真将对方拉扯进来。毕竟眼前这位的刀本就又快又稳,看样还跟席和光有血海深仇,若是此刻一眼见到他,后面
后面,白衡就亲眼看见龙雀直接伸手揽走了席和光。
白衡:???
炽热的体温通过薄薄的衣料传递过来,一条有力的手臂横亘在自己的腰间。
席和光倒也没抗拒,顺从地被对方带过去,一双手还轻轻地搭在对方的肩上和靠近胸前的地方。
龙雀的身体僵硬了一瞬,他低头望过去。
黑纱摇动,露出里面一隙莹白如玉的脸来。那黑亮的眼睛自间隙中窥了他一眼,明明并没有带什么别样的感情,龙雀却感觉自己心中的火越烧越旺了。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他应该立刻杀了对方的,但是席和光这样待在他的臂弯里,又叫他完全下不去手。
或者说,他本来就下不去手了。那天夜里的那一刀,好像已经用尽了他所有的恨和勇气。
龙雀忍不住收紧了手臂,咬牙撇开头,一双金色的竖瞳看向对面的手下败将。
明明是危急的档口,对方的刀尖还点在离自己鼻尖不到两寸的地方。然而此时白衡看着席和光半趴在龙雀身上的模样,却开始控制不住地怀疑起自己的眼睛。
怎么回事儿?龙雀不是要杀席和光吗?明明自己是在保护对方啊,怎么现在这副情形,倒好像自己才是那个要杀人的?
白衡心中疯狂念叨,双目却聚精会神地看着落到自己眼前的刀尖。
他是一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人。
龙雀究竟会不会杀了席和光,白衡说不好。但是若是龙雀以为他要杀席和光,那对方就一定不会对他留情!
因此他一双眼睛一错不错地望着那刀尖,生怕这东西下一秒就刺穿自己的胸膛,也准备随时伺机躲避。
不得不说,不愧曾经是席氏的杀器,这握刀的手可真稳。白衡盯了半天,眼睛都盯酸了,愣是没见这刀尖有一丝颤抖。
总感觉不太对。
白衡侧身跳开,见那刀尖仍是不动。他的目光便顺着雪亮的刀背看上去,就见龙雀姿势不变,面无表情,只有额上暴凸的青筋彰显着他的愤怒,一双金色的竖瞳正随着怀里人的动作而转动。
席和光正从他的臂弯中走出来,见他看过来,便道:方才真是好险。
白衡心下了然。
应当是席和光以灵力封住了龙雀的经脉穴位,叫他一时半会儿动弹不得,这才为两人争取了时间。
这次倒是席和光救了自己,白衡十分干脆地拱手致谢:多谢席氏家主救命
他说到一半,这弯下去的腰就再也直不起来了。
白衡:恩将仇报!
席和光收回先前点在他肩膀处的手指,难得有些愧疚道:这个姿势,辛苦你了。只是我并不想去白家。
白衡咬牙切齿:体谅我辛苦就别这个时候点啊!虽然明白这一手就是要的趁人不备,但是维持在这个姿势,他还是气得想吐血。
席和光不为所动:至多不过一刻钟,你们便可以活动了。
一旁的龙雀面庞都涨红了,脸颊上的黑色纹路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他金色的竖瞳紧紧盯着对面的人,低声嘶吼道:席和光!别走!
然而席和光并不理会,他施施然转过身,看似闲庭信步,实则身法快如闪电。
笑话,此时不跑,更待何时啊!
※※※※※※※※※※※※※※※※※※※※
席同尘:我还没见到主人,主人竟然就被那个小贱人抱过了(伤心地咬被子)
龙雀:为什么他不爱我!为什么要把我当替身!那个蠢货到底有什么好!(大猫式咆哮)
席和光:你们知道你们在自己骂自己吗?
本章两个精分一起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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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我是修真界的白月光(二)
方典马不停蹄地跟着席同尘一路北上。
先前对方什么也没说就加快了步伐,身姿飘逸,背影优雅,身法却十分迅疾,几乎是瞬息之间就到了几丈开外。
一看就动用了真元!
方典气喘吁吁地跟在后面忿忿地想道。他虽然也算是修者,但只堪堪摸到了闻道境的门槛,体内真元稀薄,根本不可能像对方这样肆意挥霍。
但这本来就是他自己要跟上去的,方典毫无底气去劝阻对方。更何况席同尘一只手还一直握着腰间长剑的剑柄,神色冰冷,令人望而生畏。
不过好在对方行进的路线仍然是往北境去,方向也大体是去往沧澜山。因此方典也就没再絮絮叨叨,从一开始的用尽真元,到后来的极力奔跑,几乎全身所有的力气都用来追赶对方的脚步。
他本以为席同尘赶路这么快,是因为有什么要紧的事要去做,却没想到他们最后停在通往北境途中,一条偏僻的小径上。
席和光环视周遭。
这里是远离小城的郊外,灌木绿树重重叠叠。旁边的树有些被砍断,有些留有斑驳的划痕,低矮的灌木基本上都被齐齐切断,杂乱地堆在一起,枝叶叠着枝叶。
是有人争斗的痕迹。
但是没有血迹。
他盯着某棵树上细细长长的一道划痕,一直冷淡的面容上终于露出一丝裂痕。
席同尘拔出腰间的长刀,往树上那个切口一对。
分毫不差。
果然是龙雀先他一步找到了席和光。
那个他亲手斩断的,分离出来的东西竟然也能够得到主人的恩宠,还代替他陪伴了主人这么多年。最可恨的是,对方竟然还不知感恩,居然敢对主人下手!
席同尘一想到这里,面上的神色就冰冷了几分。
不过他并不后悔分离出了龙雀。
那是他从知道自己的身份开始,就想舍弃的东西。他曾经是妖,然而他不想成为妖,他只想做席和光手中最得力的刀。
只有一把纯粹的刀,才能陪着他的主人长长久久地走下去。
席同尘的面色几经变化,最后终于还是归于平静。
方典一到这里,终于从拼死拼活赶路的状态中脱离出来。他这一停下,就粗重地喘着气,面上被热气蒸腾的红肿,额角汗如雨下,同仍然一身清爽,面不改色的席同尘形成了鲜明对比。
他倒也不在意这差距,只在心里又暗暗赞叹几声,便双目扫视一圈。
这一看不要紧,方典一下就看见了一个姿势奇怪的人。
这人身着黑色劲装,垂首作弯腰拱手状,手中还握着一柄断了一半的剑,整个人一动不动的,仿佛是尊雕像。
又或者,这真的是尊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