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攥紧被蜇了的手腕,额头冷汗直冒,仰头看向阴影中的人:主子,小的真的是令人从鸡鸣寺直接偷出的啊!
唇角不住颤抖,矮小的身影更加苍老几分,正是卢靖远。
护卫匆匆进门,在阴影中人耳边说了什么,那人听后砰的一拳砸在桌子上。
主子,我再派人去
啪
反手一鞭子猛地甩到卢靖远身上,舍利失踪,鸡鸣寺被封,我看你上哪儿去找!
卢靖远不敢躲闪硬生生挨了一鞭子,攥紧袖底的拳头,眸中一片阴毒。
忽的,胸口一闷,继而刀绞般痛楚铺天盖地袭来,疼得卢靖远撑不住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呼吸,匍匐在地抓着阴影中人的衣摆,呼吸艰难沙哑道:主,主子,解解药。
没用的东西!
小瓷瓶咕噜噜滚落在那人脚下,卢靖远匍匐几步一把抓住滚动的小瓷瓶,忙吃了其中的药丸,平顺了呼吸后再看,人已经消失,而瓶中空荡荡再没有多余的解药。
砰
瓷瓶摔碎,卢靖远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一拳砸在地上。
月色渐浓,晋国公府,后院。
相比卢靖远的咬牙切齿,禁军统领萧铎正暗搓搓地跟在他未过门的妻子身后,默默地打着自己的算盘。
但是,萧将军似乎估计错了自家媳妇的脾气。
砰
房门被人从屋里猛地关上,萧铎站在门外摸摸险些碰到的鼻子,余光瞥见廊柱后探头探脑的奴仆小厮,甚至满脸欣慰看戏的管家老陶。
萧铎冷厉的目光扫去,柱子后瞬间没了人影,他轻咳了声轻轻拍门道:若是半夜发热内息紊乱,我,我就在隔壁,长婴你好生歇息。
一门之隔,霍长婴垂眸听着男人关心的话语,握着折扇的手紧了又松,竖耳听了半晌,不见男人动静。
他眉头一蹙,转身开门,看向远处男人似有些落寞的背影。
开口道:等等。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将军是个有暂时听力障碍的冷面将军篇】
长婴(正经神棍脸):我家郎君红鸾星动未可知,大人却要祸事临头巴拉巴拉
萧铎(盯长婴):终于公开承认我是你夫君了(⊙▽⊙)!!
长婴(推开萧铎):大人不日便有血光之灾巴拉巴拉
萧铎(拉长婴):走,洞房
长婴(拍飞):泥垢了_|||
刘大人:excuseme重点在哪儿呢?!T^T
昨天发烧,今天从医院挂完吊瓶回家来晚了,么么,小天使们~o(* ̄3 ̄)o
第14章恭喜
翌日,朝罢后。
恭喜萧将军!
贺喜萧将军,听闻好事将近啊,等办喜事的时候莫忘了请小老儿去喝杯喜酒啊!
萧将军大喜,早日为晋国公府开枝散叶啊!
萧将军恭喜啊!对了,听闻将军夫人擅看面相,不知可懂风水,嘿嘿,某近来想置办间宅子,不知
昨晚最终还是没能进门,睡了一夜书房的萧铎全程阴沉着脸。
今日上朝后,同僚看他的神色便十分怪异,下朝后道喜之人络绎不绝,贺词千奇百怪。
从何处知晓萧某将要成亲?
萧铎蹙眉问要买宅子的小侍郎:又是如何知我萧某夫人擅阴阳?
小侍郎看了眼萧铎抱在胸前的干将,磕巴了下道:是,是刘遇刘府尹所说,他说昨日巧遇将军和夫人,夫人告知将有血光之灾,没想到下午便应了验以致不能上朝,差人告假时说的。
萧铎眉头又蹙紧了几分,无力揉揉眉心。
他怎忘了这位刘大人除了圆滑,还有个毛病碎嘴!
崇仁坊,晋国公府。
提着绕路去德兴斋买的桂花糕,萧铎问管家老陶:长,常姑娘呢?
管家老陶笑呵呵道:刚摆了午膳,常姑娘说等着将军。
萧铎脚步顿了下,握了握手中提着的桂花糕,大步向后院走去。
后院。
你说,这东西究竟是个什么?霍长婴正盯着书案上的光秃秃的木匣子,问案角的牡丹花。
张开叶子晒太阳的牡丹花,故作高深地慢慢晃了晃花叶。
嘿,小心我把你叶子拔光!霍长婴挑眉直身,作势要去揪叶子。
手刚碰上叶子,牡丹花愤而举起叶子将要反击,便听一沉稳有力的声音带许上扬的音调传来,
长婴!
一人一花看向推门进来的萧将军。
萧铎:
半晌回神,萧铎上前盯着举着叶子的牡丹花,皱眉道:这是那花妖?
霍长婴仰头看他,点点头。
萧铎眉头皱的更紧,声音冰冷:把它放你的卧房里?
案角的牡丹花默默放下举起的花叶,静静立在花盆中,眼观鼻鼻观心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霍长婴瞪了眼装植物的牡丹花,转眸挑眉看向萧铎嗤笑声:难不成放在将军房中?这牡丹花可是朵雄花,变不成妩媚娇羞的小娘子。
萧铎:
片刻,萧铎深吸口气,揉揉眉心,想到起码霍长婴还特意等自己吃饭,不由缓声:听陶叔说你还未用膳,你
霍长婴起身走到桌旁,指着一道羹汤:他们说若是同将军一起用膳,便能多一道鲜鱼羹。
萧铎闻言额角抽了抽,忽视霍长婴扬起的讥诮唇角,默默用餐。
霍长婴瞥见桌上放着的糕点袋子,眼睛一亮,他最喜欢这种糕点,尤其是德兴斋那家的桂花糕,这几年在外奔波吃过不少,但就是没有小时候吃的有味道。
这是给我买的?霍长婴不客气地边拆绳子边问道。
萧铎冷着脸,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偷眼瞥见少年吃着糕点露出的欣喜神情,他摸了摸鼻尖,方才的不悦一扫而空。
案角的牡丹花在阳光下,抖了抖花叶。
吃饭完,萧铎仍旧坐在霍长婴房中不肯走。
瞥眼没事找事做,一杯茶喝了半晌都不见底的萧铎,霍长婴捏了捏眉心问道,太子究竟是得了什么病?
皇上竟亲自为太子祈福,虽大半是为了打压过于鼎盛的皇家寺院,但其中担忧亦是做不得假。
萧铎放下手中的茶盏,蹙眉摇头:三年前大病,从去年起太医便只让静养,并不知究竟何病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