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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神——年终(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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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发动晚发动,有区别么?想归想,她嘴上老老实实地答了:要彻底开启法阵,那边要用完整的祝词,得作三四个时辰的法我在这边搞搞鬼,最多拖延五个时辰多点。

先不说眼下正值深夜,哪怕拖满五个时辰,他们顶多拖上大半个白日。眼前就这么几个人能用,大半个白日又能做什么?况且沈朱深知此人脾性,时掌门无利不起早,他可不是会突然善心大发,普度众生的类型。

这人到底

既然说真话无人信,说谎也是个办法。

时敬之仍拿背对着尹辞。他稍稍提高了声音,比起往日的言笑晏晏,时敬之的声音沉稳非常,带着不容回绝的意味。

沈朱,你在这里毁阵,多争取一点时间。闫清,你随阎争回朱楼附近,顺路把你那剑带回来。拿了剑后,出山与我汇合苏肆,你去赤勾教营地附近待命。以你的能力,假传消息做得到吧?

做得到是做得到

喻前辈一手好箭法,还请拜托你给太衡传点假消息,然后再以箭术将讯息散布到小门派。小门派没主见,见赤勾与太衡决定撤离,他们也不会在此地久留。

说完后,时掌门才慢悠悠踱回徒弟身边。

有妖雾覆山,深入山中的人不会太多。单说撤离,大半个白日够用了。阿辞么

尹辞猜到了此人的计划,心下五味杂陈:我留在你身边。

面对时敬之这一手,他好像只有这么一个选择,无法再顶着请神阵进山。时敬之终于满意地嗯了声,再次翘起嘴角。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散布什么消息?苏肆终于憋不住了。

时敬之把旗子往阵上一插,旗杆上的掌门信物轻轻摇晃。

很简单,你与喻前辈动作快些,尽量告诉所有人枯山派已寻得视肉钥匙,正准备离开。

苏肆:

苏肆:掌门,你找死吗?

眼下他们背着见尘寺血案,十有八九上了名门正派的缉拿名单。魔教不会关心正道死活,但势必眼馋视肉线索。时掌门要把这消息传出去,分明是以一己之力调戏正邪两路,自杀得相当有创意。

人救了,自己命没了,值当的吗?还是说这对师徒趁他们不注意,悄悄在见尘寺出了家?

但要说其他的目的,苏肆实在找不到救人外的头绪。

喻自宽第一次正儿八经打量时敬之:枯山派时敬之?时掌门当真深明大义,与那流言中的不似一人,在下佩服。

不仅和流言中的不似一人,和枯山派本派人士认识的也不似一人。但闫清见能救人,半个字都没多说,当即点了头。苏肆思来想去,觉得仍有机会逃跑,也别别扭扭应了。

时间有限,人们没有继续追问,而是迅速分散于夜色。很快,此地除了专心致志给法阵添堵的沈朱,只剩枯山派师徒二人。

时敬之拄着他的宝贝旗子,心平气和地走向阵外,活像方才那疯狂的主意不是他想的。尹辞上前两步,走去他的左手侧。

我猜得到你特地救人的目的,这法子也有风险。

尹辞还在盘算计划的细节之处。

大门派确实没有派来像样的高手,可那柴衅已对阎争起疑,阎争未必镇得住陵教那群长老。要是陵教跑出来的人太多

阿辞如何理解珍重?时敬之打断了尹辞的话,答非所问道。

什么?尹辞被此人满地乱跳的思路一拐,险些闪了脑子。

请神阵边,妖雾仍是翻滚不休。比起先前的压抑,这会儿雾气反而显得纠缠不清、缠绵莫测。时敬之停下脚步,转向尹辞。夜雾之中,那一双琥珀色的眸子依旧锐利无比。

施与者强悍非常,也愿意为某人倾尽一切,这样的珍重的确窝心。要是我只是个寻常人,可能也想止步于此。安然领受好意,多轻松要是再有其他奢求,未免显得不识时务。

时敬之捉住尹辞一缕长发,表情没有往日的拘束,只剩略显异常的平静。

可惜我恰好是世上最贪心的人一人将另一人护在身后,这种关系可称不上合作。如今正好有机会,接下来我就让你看看,我心中的珍重是怎样的吧。

第98章包围

朝阳未升,太衡派的帐篷紧挨妖雾边缘。此时任谁出门,都只能看到灰蒙蒙的一片,新一日的好心情就此毁为一旦。

金岚坐在帐篷内,忧心忡忡地盘着血骨珠串。

这串子价值不高,姑且是太衡法宝。施仲雨离开太衡,血骨珠串物归原主。金岚只觉得这珠子过于沉重、烫手得很,哪怕它雪白一片,他也没挤出多少心安。

眼看自己长大的掌门过世,身边也没了一心敬仰的前辈,待了十几年的太衡变得有些陌生了。

曲断云新任掌门,门派内部人员变动个没完没了。金岚一直跟随施仲雨,又与枯山派略有因缘。也不知是为了避嫌还是嫌他麻烦,纵雾山有新线索的说法一传开,他便被遣来了纵雾山。

随行的要么是入门没多久的毛头小子,要么是老大没作为的庸人俗士。金岚自问算不得太衡高手,可往这破烂阵容里一坐,称得上矬子里的大将军。

太衡解不了雾坟阵,胜在家大业大,能用法宝硬扛。多日过去,金岚生出了点儿错觉搞不好上面把他们派过来不是为了找线索,而是为了锻炼废物门人。眼下比起找到线索,他们还不如说在拖慢赤勾、陵教的步调。

挺合理,金岚苦中作乐地想道。

太衡收集了最多的佛珠宝图,最近一直有条不紊地推算搜索。等他们第一个找到视肉,少了这条线索也不会如何。哪怕阎不渡把视肉锁进山中河底,他们也能用法器劈山斩河。那魔头再怎么神通广大,也算不出百年后人们的手段。

看得清了,金岚提不起半分兴致。日出之后,他又要旁观年轻门人跑来跑去,顶着贵重法器在雾中钻进钻出,寻找没啥意义的线索。

无聊透顶。

寅时过了,巡游的探子钻入帐篷:赤勾教那边没有动静,零散门派也不见消息。朱楼虽有动静,事情貌似与视肉线索无关,稍后再说山外头来了封长老急函,还请您先过目。

金岚一骨碌爬起来,急火火撕开信件。那信的信纸不怎么地道,但行文和印鉴朱印,无疑是太衡内部的习惯。他抖了抖那信纸,又细细看过上面的内容:纵雾山有变,见信即归?这么急?

兴许是安插在陵教的人得了风声。探子想了会儿,正色道。昨夜那柴衅突然带心腹离开朱楼,肯定有所动作。

那也是昨晚的事,消息哪走得这么快?金岚想到拔营、撤法器,头整个大了三圈。他们费了老大劲才弄好对付雾坟阵的法阵法器,怎么也做不到甩袖子就撤。

说不定是在外游历的挂名长老,提前探得了魔教计划。探子充分发挥想象力,金兄,你对上面的东西熟,这信有没有问题?

除了纸太破了,别处真的没问题,金岚苦着脸想道。他挑不出错,只得叹气。

先让雾坟阵里的人全撤出来,在山边待命,东西别动营别拔。这信来得太快,我稍后修书一封,向最近的驻马点确定一下。

哪怕真是在外游历的长老,既是太衡中人,肯定要通过太衡在各地的驻马点发信。此处鱼龙混杂,这信来得突兀,金岚不敢一下子照单全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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