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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神——年终(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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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四,这细丝笼子在缩小!闫清陡然反应过来。

细丝形成的玉人不断抽走隔绝罩子上的细丝。方才那罩子尚有四五人高,如今只剩两人左右的高度。它再收缩下去,他们只得统统回到地窖之中,等着活活闷死。

到时柔韧的细丝层层堵在地窖口,闫清也无法将其快速破开。吴怀此次前来,就没打算放任何人回去。

苏肆只是动作稍稍一顿,没有回应。

许璟明反应更大些他握紧剔肉刀,试着从那罩子上切开一个破口,趁早逃之夭夭。只是刀刃刚碰上那隔绝一切的细丝,那玉人就疯狗似的冲来。要不是闫清动作快,许璟明险些被戳个透心凉。

那玉人被诸多刀剑停在许璟明眼前,末端尖锐的手臂朝前伸着,尖端离许璟明的脑袋不过一寸。仔细一看,玉人模糊的五官俱由细根融合而成,呈现翠玉似的质感。然而它的皮肤还带着根系黏连的密集纹路,让人眼晕。许璟明没能细看太久,差点吐了一地。

不过这一阵折腾,容王爷不敢再动罩子。他哭丧着脸,飞快割下身上的细丝,仿佛一个给自己去筋的豆角。玉人似是没有思维和痛觉,见许璟明不再作死,它带着满身的伤口,扭头就去给苏肆添堵。

好在苏肆也是个不要命的。

他任由细丝在他身上留下一道道伤口,无视在身边逐个倒下的杀手,狠咬吴怀不松口,没有半点分心。吴怀遍体鳞伤,少去的肉全被细丝填满,看着格外骇人。

我也拜读过《赤螭手》。吴怀一边躲避,一边哑着嗓子道,你伤得了我,杀不了我。

众人头顶的细丝罩收缩得极快,这会儿只剩一个半人高。苏肆的功夫以速度见长,闫清的石剑需要大开大合的空间,两人越发受制。状况明面上是僵持,吴怀实则占了上风。

苏肆的攻击渐渐慢下去,没过多久,竟被吴怀反逼到罩子角落。

可惜了。吴怀举剑叹息,你天资甚佳,若是跟了引仙会,一定会有大成就。

苏肆仿佛一只被黏住翅膀的蝴蝶。他失了太多血,周围细丝源源不断,活死人似的吴怀仍未倒下。闫清正耗尽全力拦着玉人,没有任何人能帮上他。

他的嘴唇哆嗦了会儿,轻声说了些什么。吴怀没听清,上前一步:你说什么?

苏肆一脸苦楚与哀求,又小声重复了一遍。吴怀仍未听真切,见这人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他又上前半步。这回他听清了苏肆的话

苏肆:放你娘的屁。

随后他居然往后一退,整个人撞上细丝罩子。果然,那玉人下一刻便冲了过来,吴怀正背对玉人,下意识侧过身去。同一瞬间,闫清带着慈悲剑跟上。罩子边沿聚了四个人,吴怀一时间难以调整动作。

要糟。

石剑挡住玉人的嗙声,与脚步摩擦的轻响一齐响起。

吴怀还没来得及躲避,便有人趁机攀上了他的后背苏肆使尽仅剩的力气,借着细丝网的弹性,整个人糊在了吴怀背后。他双臂绕住吴怀的脖颈,双腿从后方卡住吴怀腰腹,仿佛前来索命的恶鬼。

小心!花护法急火火地吼道,此人掐不死的!

这个角度不好发力,苏肆所能做的动作着实有限。最能致命的无外乎掐扼,然而吴怀脖子上已经有了个缝隙,只要那些细丝让开一个口,吴怀还是能够呼吸。

苏肆冲她笑了笑,那笑容让人脊背发凉。

紧接着的画面,让赤蝎足的杀手们都自愧不如苏肆没有扭吴怀的脖颈,他一双手青筋四起,直接扣住吴怀的头颅,顺着那道割喉之伤朝后扯。

他以手肘为支点,力道奇大。细丝终于绷不住,吴怀喉咙处的伤口再次裂开。

苏肆听到了骨肉撕裂之声,仍未停手。他一双眼直勾勾地看着不远处的闫清,十指浅浅插进了吴怀颅侧。

一阵血肉拽脱的黏腻声响。

苏肆的动作没有半份犹豫,他竟是借了最初的刀伤,将吴怀的头颅活生生地扯了下来。头颈下连着一段脊椎,翠绿的细丝在其上不知所措地四处乱探。

苏肆提着那颗头颅轻巧落地,脸上还带着浅淡笑意。随着吴怀呼吸停止,那玉人原地散作凌乱细丝,快速钻入地底。周围的细丝罩子瞬间破去,没了术法遮挡,火光瞬间映红了天空。

看着生拔人头的场面,许璟明把剔肉刀小心放在身前,继而扇子一甩,遮住自个儿铁青的脸。苏肆没有理会他,一双眼照旧瞧着闫清。

闫清疲惫地以剑撑地,他坚定地对上苏肆的目光,冲他安抚地笑笑:阿四,你受苦了。

苏肆满意地舒了口气,继续拿那人头在火上烤了会儿,生怕吴怀再来个死而复生。

花惊春拖着残腿半跪在地,兀自喘了会儿气,这会儿朗声开口:参见少教主!

见过少教主!赤蝎足的人死了一半,剩下的有样学样,随花惊春一同低头。

哦,我刚才只是想膈应他,顺便给你们打打气。苏肆当即转了个身,这事儿再说吧。

说完,他冲闫清眨眨眼,终于体力不支,揪着人头晕倒在地。

苏肆再醒来时,一眼就看到了时掌门放大的脸。

他吓得在床上颠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自己全身绷带,当即哎呦哎呦呻吟起来。白爷从床脚扑过来,一双鹅掌踩上新鲜伤口,苏肆顿时叫唤得更大声了。

时敬之一脸嫌弃,从鼻孔里出了口气:醒了啊?

窗外天黑了个透,空气里还有隐隐焦味儿。自己应当没晕多久,苏肆松了口气,四下打量

闫清受伤不重,正坐在椅子上喝药。许璟明嘴里塞了抹布,被牢牢捆在另一张椅子上。吴怀的头颅被放在茶桌之上,而花护法无视一身伤口,倔强地撑拐杖站着。

剩下便是那对造孽的师徒,时敬之一张你打扰到我了的臭脸。尹辞面色青白,目光还有些涣散,看着仿佛大病初愈。

看着都挺好的,苏少教主没心没肺地想。

他无视许璟明愤怒的呜呜声:掌门,我杀吴怀有功,至少值个囫囵觉吧?

嗯,有功。时敬之哼哼道,表情还是有些不爽。但你偷人家赤勾的酒喝,又擅自报了身份,功过相抵。作为奖赏,我就不罚你了。

苏肆哪知道时掌门发现了惊天秘密。他的目光在衣衫不整的师徒俩之间跳来跳去,渐渐多了货真价实的悲愤。去他娘的功过相抵!这铁狐狸不仅一毛不拔,还公报私仇!

苏肆哀怨地起身,又痛出一串抽气声。

把各位叫到这里,实在是有要事相商。时敬之背过双手,罕见地散发出掌门气势。我听说太衡发现了视肉,他们没钥匙,怕是没那么容易到手行了许璟明,不用想办法捂耳朵,我不会杀你灭口的。

许璟明这才不再扑腾。

尹辞无奈地笑了笑,不知是否错觉,苏肆总觉得此人气息有了些微妙的变化。

只见尹辞转向花护法,平静道:枯山小小门派,抢不过人多势众的太衡。趁视肉之乱尚未平息,我等想促成武林大会。

苏肆、闫清:抢不过?骗谁呢。

可怜花护法蒙在鼓里:正道之事,与神教何干?

尹辞看了她一会儿,目光在吴怀头颅上一触即收:赤勾想不想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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