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怎么还没拿到那本。
他得批快点。
谢才卿念了几本奏折,听着萧昀几乎毫无停顿的回复,心下暗惊。
萧昀处理政务和他皇兄风格截然不同,只抓重点,细枝末节全放掉,不求面面俱到,更不求完美,只求切实可行,所以每每切中要害,直击目标,三言两语把握问题最关键之处,从根本上解决一切。
角度独特,毫无人云亦云之处,乍听荒唐至极,细思别有洞天,毫无章法,却又最行之有效,流氓又叫人无可奈何,有果断有缓忍,取舍得宜,下得了狠手又兼顾平衡、除冗寻简,干脆利落。
丝毫没有皇兄的权衡顾虑。
和自己也不是一个风格。
他喜欢深思熟虑,多方查探,追求周到完美,不打没把握的仗,所以事情多数时候能尽善尽美,却耗时耗心,效率低下。
谢才卿心下凝重,正视起来。
这样一个人无论未来是不是敌人,他都必须去了解他,寻找他思维上的破绽,他致命的弱点,这样才可能在未来可能有的某个时间节点保护南鄀不受侵犯。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谢才卿可以出事,南鄀不能,皇兄更不能。
谢才卿心不在焉地翻开手边的一本奏折,原本稍稍冷下去的脸,在看到奏折的刹那,铺天盖地红了起来。
第50章
谢才卿猛地合上奏折。
这本奏折,陛陛下还是自己看吧,微臣念下一
念,朕不喜欢看字。萧昀道。
陛下
你只管念,朕没那么容易生气,写了什么大逆不道的,朕也不至于迁怒个念奏折的。
陛下
到底写了什么状元郎不肯念,朕和状元郎一起瞧瞧?萧昀皱眉,作势就要走过来。
谢才卿面红耳赤道:微臣、微臣念,陛下不用过来了。
他瞧向殿内,轻声道:陛下可否屏退左后?
萧昀欣然摆摆手,叫宫人下去,懒洋洋地倚在窗边,洗耳恭听。
谢才卿僵着手指又翻开奏折,忍下羞怒,心骂了声臭流氓,粗略扫了一眼奏折上所书的文字,一时无地自容。
状元郎?萧昀压着嘴角,出言催促。
谢才卿深吸一口气,脸颊越发滚烫,他忍着满眼不堪入目,颤声念道:近来微臣屡偷偷妇人,偶有所感,与陛下分享。
萧昀怔了下,差点笑出声,面色不改:念。
谢才卿道:陛下二十有四,身强体壮,精力旺盛,于后宫之事,当量力而为,若资本雄厚,则万事可为,妇人亦可,反之则莫要好好人妇,他人之妇,为他人开辟,其夫婿若胜于已,则难以合拍,并无丝毫欢乐可言,妇人心下亦轻贱,累及自尊。
萧昀憋笑憋得难受,心道这老东西可真绝。
微臣污言秽语,只望陛下莫要沾染京中恶习,择良妾纳之,处子虽无趣,却可自行开辟,长投深大投阔,己之所长所短,他人都能相配,量身定制,方为人生极乐
谢才卿的眼睛都羞红了,气得唇齿打颤。
污秽不堪,实在无耻。
这荡臣要是他皇兄早就拉出去砍了。
果然人以群分,萧昀个淫贼才能养出这种荡臣。
萧昀盯着白璧无瑕的谢才卿,喉结微滚。
开辟?
萧昀并没有让他停下的意思,气定神闲地像在听讲经筵,谢才卿只好继续念:处子无知,不知其他男子若何,断然不会伤及颜面。
况且人妇无法变成处子,处子却可变成人妇,处子于此事,初时可有可无,夫婿多番引导教授后,却妙不可言。
萧昀的手一顿。
引导教授?
他上下打量着念个奏折都能羞得满脸绯红的谢才卿,心道还真是一张白纸,心下大乐。
这块他还未主动涉猎过,听着新奇又有趣,充满挑战。
这么好玩儿的事怎么能少了他?
男子靠权势地位征服旁人有什么意思,还不是不能叫人死心塌地。
有本事在方寸之地也一逞雄风,将人里里外外征服了个彻底,叫他日后就算跟了旁人,也始终惦记着自己。
他是皇帝,要玩儿就得玩儿得精深,一骑绝尘,不然被太监记在内起居注上供后世观阅多没面子。
萧昀咂了下嘴,按捺下那点跃跃欲试,泰然自若道:念。
谢才卿道:如何择良妾,微臣亦有一番心得。
肌肤当选白中透红,肤质细腻柔滑者为佳,肤色暗且沉,身子多半寒凉或湿热,不利于子嗣,粗糙者,多半先天不够富贵,后天不注重仪容,邋遢懒惰;心性当以温柔贤惠、不争不抢者得宜,所谓家和万事兴,后宫安宁,前朝方可无虑,心平方可安胎,谢才卿深吸一口气,性娴静者日后教导子女,子女也多成大器
萧昀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胡言乱语,他这话说的,状元郎岂不是好生养?
谢才卿冷不丁整张脸都在烧,暗自咬牙切齿:陛下休要取笑微臣微臣又不是女子,哪哪里会生孩子。
是啊,萧昀懒散道,状元郎要是个姑娘家,怕是这时候跟朕求娶的能从寝宫排到东城门了吧。
谢才卿道:陛下
萧昀深看他一眼,谑道:状元郎要是个姑娘,哪轮得到他们,朕早就纳进后宫自己享受了。
谢才卿瞪大眼睛,显然是没想到他会说如此调笑之语,一时方寸大乱,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陛下休要取笑微臣了微臣不念了,微臣,微臣告退
怎么这么不经逗,萧昀走过来,抽过他手里的奏折,脸皮这么薄,可不得练练,都是朕身边人了,别日后叫人随随便便欺负了去给朕丢人。朕调笑你,你羞了恼了,不会调戏回来朕么?
烛火下,萧昀的脸俊美风流,含谑的眼睛注视着人,慵懒的语调催人脸红心跳。
谢才卿心骂了声无耻,像只小兔子,垂着耳朵低耷拉着脑袋:陛下这是哪里的道理
都是男子,莫要拘谨,弄得朕都不好意思了,朕和指挥使间就是这样的,萧昀脸不红心不跳地说,朕昨日还调侃他要不要母仪天下呢。
谢才卿松了口气:是微臣小家子气,微臣还是先
急着走做什么?萧昀一把拽回他,翻开奏折,笑说,来来来,状元郎同朕一道看看。
顿了顿,在状元郎惊骇欲绝的表情里,淡定地加了一句:朕同指挥使经常一道儿看。
状元郎像是怕扫了陛下的兴,霎时不好意思走了,只别过脸,柔软的手指轻拨腕上热而有力的大手:陛下,别,别这样
萧昀纳闷说:状元郎这么大人了,竟没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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