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禁想到,那天他中了她两箭之后的情况,还有那时他不甚清晰的话语,微微低下了头,若有所思的模样。
付久珩没发现她的出神,只复又陷在了自己的思绪里,两人各怀心思,时间便这样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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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一连三日,付久珩似乎忙的不可开交,极少回院。
第三日傍晚他回来了,却是并没有如以往一般直奔钟瑜的房间,而是回到了自己房中。
钟瑜几日未见他,终是拧不过心中对他的牵挂,去了他的房间,想要看一看他。
抬手轻轻敲了敲房门,内里也没有动响,她伸手轻轻将门推开,便看到傍晚昏暗的微光中,付久珩一身衣裳也未换,窝在床榻的内侧,似乎是睡着了。
她轻轻的走近,坐在床边打量着他的侧面,他的眼下已然染了疲惫,下巴上还微微长了些胡茬出来,整个人都带上了沧桑。
微微叹了口气,她想着让他好好睡一会儿,正要起身,床上的付久珩却缓缓睁开了双目。
那双总是神采奕奕的眼中带了些血丝,似乎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
钟瑜打量着这样的他,终是忍不住问出了口:“便是政务要紧,可也别太过辛劳了。”
付久珩心中一暖,伸手握住她的手,贴在颊边,轻轻用胡茬蹭了两下,道:“时间紧迫,这点辛劳不算什么。”
两天前医者来看过,尽管他们已经停止了用刑,可梁晖身上的箭伤已然伤及内脏,又兼调理不善有些溃烂,照着他现下的伤势,大抵也就最多撑上十日了。
因着他的伤势不宜移动,他们便在地牢里安置了床榻,并由医者随身照顾,可是几日过去了,梁三公子依然不见一点起色。
眼见着梁三公子一天天的衰弱下去,可他一点办法都没有。皇帝那支私军的信息,除了梁三公子这个统率者也就皇帝自己清楚,而皇帝宁可舍弃亲妹的性命都不肯说出,若是梁三公子死了,那他们再也不可能寻到相关的线索了。
钟瑜静默着坐了一会儿,忽的吸了口气,似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心,抬头道:“阿珩,让我见梁三公子一面,也许……我能劝服他。”
付久珩握着她的手一顿,不过倒也没太多惊讶,他的姑娘向来聪慧,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也不难。
“他如今受着伤不能移动,要见他只能去地牢。而地牢之地阴暗污秽,血气甚重,你还是不要去为好,更何况……我也不想你做这般凶险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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