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觉得可爱,越是不敢碰。
瘦伶伶的,又纤薄,他的手那么粗糙,力气又大,光是想象一下,就让他害怕自己会把沈问秋给弄坏了。
陆庸心慌意乱地说:你别总是开我的玩笑,这种玩笑不能乱开。
沈问秋追着他说:我真没开玩笑。
陆庸正要说话,沈问秋冷不丁地说:上次我们来y镇,住在一起,你不是就半夜偷偷摸我吗?还想亲我。我都记得。
陆庸猝不及防地被揭开曾经做过的卑鄙往事,脸颊瞬间烧到发烫,像被当场捕获的罪犯,不必问罪,他就俯首认错。
那年的寒假多冷,他们住一家破旅馆,空调坏了,被子又薄又硬,盖在身上一点都不暖和。
沈问秋就说要一起睡,凑在一起好取暖。
自然有一些身体触碰,有意或无意。
他十六岁的时候血气方刚,控制不住一些身体擅自的反应,冷冷热热,最后一整晚没睡,闭着眼睛背心经。
陆庸很沮丧,大抵就是因为这样,沈问秋才把他当成变态,他暴露表白之后,立即被吓得逃远。
陆庸说:我那时不是故意的,只是不小心碰到,我不是要猥亵你
我知道。沈问秋心想,他甚至还能回忆起当时陆庸的手触摸他的感觉。
一点也不下流。
可仍旧让他觉得分外羞臊。
沈问秋被他这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态度弄得愈发烦躁着急,你说平时多么果断干脆的一个大个子,连带着几十号人去砸场子他都敢,只是问他要不要上床居然这么墨迹。
都成年了十年了!
沈问秋一肚子恼火,都因为酒精而胡乱发泄出来,他憋了太久了,索性直接往陆庸的被子里钻,贴了上去。
陆庸吓得差点摔下去,他弓起背,把小酒鬼抱了满怀,连声说:别挤了,要一起掉下去了。
陆庸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沈问秋就像是一团火,在他的心窝里乱蹿。
陆庸明知道不可以,不庄重,他觉得沈问秋只是喝醉了,只是太寂寞,只是出于愧疚心,只是很久没有x生活,所以才会荒唐地提出这种事。
他这样做就是趁人之危,一点也不君子道义。
但这可是他放在心尖上喜欢的人。
沈问秋是他的曙光,也是他的邪念。
他唯一的邪念。
所以,当沈问秋发抖的手拽着他的衣服吻上来的时候,轻轻的一个吻,把他所有抗拒的力气都给抽空了。
沈问秋在黑暗中笨拙地亲上来,像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献祭自己,拼了命地往陆庸身上扒拉,没立即得到回应,他又觉得好伤心,眼泪不停地涌出来,脸颊湿漉漉地贴近。
陆庸按捺着怒气似的,凶气如尖锥破囊一般流逸出来,低声道:沈问秋!
沈问秋滞住,哭得更厉害了,但屏住呼吸,不想发出声音,觉得心口都被掏空了,还是舍不得放开陆庸。
陆庸冰冷的金属义肢悄无声息地抓住他的双手,扣住。
沈问秋想,接下去应该就是他被推开了吧?正低落着,陆庸匪气十足又无可奈何地骂了句:妈的。
气息喷在沈问秋的脸上。
沈问秋羞耻到人都要烧起来了。
接着,陆庸倾身过来,盖住他。
沈问秋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只猛兽按在地上,咬住喉咙,是他自己找死的。
急迫。混乱。炽热。
这事真开了头,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他们都以为对方有经验,所以都没识破彼此的笨手笨脚。
陆庸问他疼不疼,他撒谎说不疼。
他很满足,感觉灵魂终于可以落地,被人紧紧抱住,茫然的空洞被陆庸的亲吻和拥抱一点一点地填充。
真好,沈问秋想,他喜欢这个地方。
这里是他喜欢上陆庸的地方。
y镇在二十多年前,九十年代初就开始陆续有人经营起电子废品回收行业,逐渐壮大,在彼时毫无管理约束的国内开了数十上百家大大小小的公司,或者说是作坊。
没几家正规的。
那年寒假。
陆庸带着他走在路边,说:这里被人称作是电子垃圾的世界终点站。
沈问秋说:听上去很厉害。
我也觉得。陆庸颔首,他向来认为他们的民族拥有世界上最吃苦耐劳的人民,不怕脏,不怕累。
沈问秋好奇地问:但我们要怎么调查呢?我们还是学生说是学校报社来采访的?这样人家也不会仔细地跟我们说吧?
陆庸这才停住脚步,看了看他,说:这事我有主意,你要么到处玩一玩,或者在旅馆打游戏等我。
沈问秋不懂:啊?什么意思?
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陆庸竟然轻车熟路地找到了本地的招工市场,问有没有工厂招人:我十六岁了,可以打工了。
对方看看他只有一只的手臂:你能不能行啊?
陆庸一改在学校里的木讷,即使跟成年人打商量也一点都不气虚,沉稳地说:那我只收别人一半的工资,您看行不行?我只打寒假的工,攒钱念大学,谢谢您了。
沈问秋站在一旁看,他实在不想被抛下,他就想跟着陆庸,想了想,也站出来说:大哥,我、我也一起,我跟我朋友一起去做工。
第35章二手情书34
陆庸直接把沈问秋拽到一边,压低声音,着急到有空控制不住凶气地教训他:别闹了,小咩,在工厂做流水线工人和在我家帮把手完全不一样的。
你受不住的。
陆庸说的沈问秋脸一红。
沈问秋自己心里也没底气,他就是一时冲动说出口了,平时让他多干点活他都懒,但眼下已是鬼迷心窍,陆庸越不让他做他越犟,怼陆庸说:你瞧不起我?我有那么娇气吗?
陆庸斩钉截铁地说:对,你就是娇气的小少爷啊!
沈问秋没想到陆庸这么不客气,陆庸说得如此理直气壮,关键他根本反驳不了,倒不是蔑视的语气,只是在讲事实而已,登时间哑口无言,气得头晕,还想不出来怎么吵赢陆庸。
明明平时陆庸那么嘴笨,他的口才多好。
陆庸匀过气,也意识到自己语气太凶了,像沈问秋这样温室里的花朵肯定会被吓着,方才放缓语气,哄他说:不止是累和苦,而且很危险的,我答应了你爸爸要照顾好你,万一你有什么闪失,我该怎么办?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