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松真的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给江路倒了水,扶他坐起来,在他腰后垫上枕头。
江路趁他弯腰调整枕头时,偏头凑过去想亲他,被张松及时避开了。
江路垂下眼眸,捧着大口的搪瓷缸喝水,一边喝,一边有几滴眼泪落进缸子里。
王序喊了“停”,沈戈及时收回情绪复杂的视线,烦躁地掐了一下眉头。
江路实在太能哭了。
凌笳乐将缸子放到手边的床沿上,头晕似的倚着墙闭目养神。
沈戈怕他一会儿忘记手边有水,弯腰拿起缸子。
这时凌笳乐倏然睁开眼睛,似醉非醉地看向他,被眼泪妆饰过的眼睛旖旎烂漫,呼吸间有淡淡的酒气。
沈戈被他潋滟的眸子锁住,就像被强光捕捉到的麋鹿,登时失去反应能力,僵直地保持着弯腰的姿势,老老实实被他看着。直到凌笳乐似乎是看够了,再度闭上眼,他才恢复了人身自由,心跳飞快地站起身。
酒劲慢慢上来了,凌笳乐看起来比上一个镜头还要迷糊。
沈戈知道他醉酒的表现是肌肉无力,那浑身酸软、连脑袋都要支不起来的模样还真像是吃了退烧药以后晕眩的模样。
张松喂江路吃了退烧药,是他专门出去了一趟买回来的。
江路就着他的手吃了药,又就着他的手喝水,姿态比刚才黏腻了许多。
“还要……”他喝完第二杯,还要喝。
张松深深看他一眼,一言不发地站起身倒水。他似乎是要表达不想听江路多说话的意思,这次倒得尤其满,像是再喂完一杯,他就可以走了。
搪瓷缸被端到江路唇边,江路微微张开嘴,含住搪瓷缸子镶了红边的杯沿,小口地啜着水。
那杯沿的红色有些黯淡,还比不上他的嘴唇鲜艳可爱。
他抿了几口水,不再喝了,仰头看着张松,被水浸得格外滋润的嘴唇微微有些紧张,不太自然地张开一道缝。
沈戈知道就是现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