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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谷漫游指南——莲鹤夫人(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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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子君眼神冰冷,居高临下地看着它。

滚,他说,没空陪着胡闹。

纸人童静默了一下,然后接着重复道:大姐姐,我的妈妈不见了,你可不可以带我去找她?

杜子君:你他妈复读机吗?说了快滚。

纸人童脸上血红的笑容愈发夸张,它盯着杜子君,漆黑的瞳孔乖张地缓缓睁大,孩童的声音亦凭空增添了三分森然:大姐姐,我的妈妈不见了,你可不可以带我去找她?

杜子君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

来,他冲纸人童招招手,你过来,再靠近点。

纸人童定定看着他,没有走路的起伏,唯有身体飘动着平平前移,配上那张诡异可怖的脸,稍微胆小一点的人在晚上看了这副景象,只怕都要把胆汁给吓出来。

杜子君顺手抄过一旁的御币,将上面的菱形飘带往木棍上缠了一圈又一圈,而后慢条斯理地看着纸人童,一字一句道:你妈已经死了,别找了,听话点,哥哥赏你吃棍子。

纸人童永远僵滞不动的诡异笑容瞬间颤抖了一下,下一秒,杜子君暴跳而起,手中的御币木棒一棍飞出,抽得纸碎如裂帛,哗啦一声在静谧浓雾中炸开!

你他妈再多重复一句,老子把你这个傻逼东西!他提棍就上,把巫女祀神的供奉仪具挥得像个凶器。过去十几年捶过人头的酒瓶子,砸过车前盖的棒球棍,甚至是用来抡下属的枪托都在这一刻灵魂附体,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顷刻间,纸人下半身灰飞烟灭,破碎成风中猎猎飘扬的飞絮流屑,它惨叫着,飞速奔逃进了逐渐消散的雾气。

妈的。他眉眼带戾,随意啐了一口,转头看去,吾妻桥上的白雾已是渐渐消散,他想了想,把御币飘带重新解下来,往牛车走去。

前面的贺钦正在探晕倒掌柜的鼻息,他脚下踩着一片被利器裁开的破旧白纸,闻折柳把鞭子挂在老牛头上,看样子是打算让它自己把车原路拉回去了。

而谢源源

杜子君甩了甩御币,无语地看着坐在牛车中央,一脸懵逼的谢源源。

你干嘛呢?

谢源源:啊,啊?我也不知道啊!我就坐这,叫你们也没回音,摸又摸不到你们,只能等了一会等了一会,然后雾就散了啊。

杜子君:你没遇上那些纸人?

谢源源更茫然了:纸人?什么纸人?

闻折柳在一旁插话:你别问他啦,那些小鬼是发现不了他的。

杜子君:妈的,真想捶你一顿,还不赶紧起来!

哦。谢源源急忙从牛车上下来。

几人眼见那头老牛拉着车,以及车上可怜的掌柜渐行渐远,于是回过头,终于踏过了吾妻桥,踩上浅草的土地。

贺钦牵住闻折柳的手,微笑道:一上来就给我们制造了点小麻烦,看来这次的旅行很不妙啊。

此时此刻,出现在四人眼前的,是浅草街道的概况。

荒凉破败的房屋,空无一人的街道,一路悬挂的发黄白灯笼幽幽发光,映照着即将入夜的昏暗浅草。

第80章怪谈(十)

这里应该就是主街区吧谢源源抖索了一下,极目远眺着当前的场景,也不知道五岛夫人在哪住着

贺钦道:不出意外,最大的一间。

几人走在路上,不知是否是此处临近隅田川河的缘故,空气中丝丝缕缕的阴雾不散,犹如无数鬼魂在濒死前呼出的遗息,让他们的鼻腔都沾染了湿漉漉的粘滞感。

他们脚下的道路亦生满了无处不在的青苔藓痕,铺路的石砖并不平整,东凸一块,西凹一隅的,那些即便在纤薄夜色中也透出浓郁幽绿的青苔附在上面,将起伏不定的路面涂抹得连贯了些许,可那滑腻腻的柔软触感,还是让四人犹如行走在什么庞然巨物横切开的肿胀的喉管里。

杜子君拧起眉头:这地方真让人不舒服。

密密匝匝的水雾在空气中喷涌,将交错纵横的街道遮掩得扑朔迷离,犹如不甚清晰的迷宫。在幽暗的墨绿和弥漫的胧白中,闻折柳总觉得有许多莫名的视线,正穿过重重雨雾凝视着他们。

白灯笼往下投射出毛蒙蒙的光线,仿佛一颗颗悬在陈旧屋舍前的眼珠,贺钦沉声道:加快速度,最好尽快找到五岛千里的住所。

闻折柳由他牵着,低声道:这里这么潮湿,我觉得,第三世界BOSS的能力一定和水有关系。

很有可能,贺钦说,不过目前来看,这些都是猜测。刚才的童谣,宝宝记下了没有?

闻折柳点点头:记下了,里面一定有重要线索。

杜子君边走边看,随口道:虽然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不过,那里面提到的阵屋大人,说的应该不是五岛千里死去的丈夫吧?

谢源源对这些头衔名词最不了解,不由好奇道:为什么啊?

闻折柳温声道:按照江户时代的大名构成体系,阵屋只是最低规格的头衔,远在国持大名、国持大名格,以及城持大名、城持大名格之下。德川将军的外戚世家,又怎么会只有一个无城领地的头衔?

他停了一下,犹疑着道:不过,也都说不一定,可能这个童谣只是作隐喻,或者象征指代的含义还是先了解一下情况再说吧。

谢源源震惊道:你们怎么知道那么多?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是我的时间被迪亚波罗夺走了吗?

闻折柳无奈道:迪亚波罗只能删除世界线十秒的时间是在知道第三世界可能是江户的时候,我们就去查了一下相关资料而已啦。

谢源源瞬间心情低落:啊怎么这样,我都没有好好用功努力

好了,杜子君一手揪住他的衣领,现在可没时间让你在这消沉,还是赶紧走吧。

与此同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夜空无星无月,唯有厚重的浓云遮蔽苍穹。眼见长街即将走到尽头,灯笼的光芒也渐渐黯淡,贺钦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符纸,左右看了看,选择了一户毫不起眼的人家,伸手轻轻取下了上面的灯笼。

叨扰了。他眉目深邃,舒展平和,从口袋里掏出几枚金灿灿的圆粒,摆在腐败发霉的门前,小小谢礼,不成敬意。

闻折柳望着他,看他吹熄灯笼里的蜡烛,换上那张无风自燃成一团明亮火光的符纸。

破旧的白灯笼登时充斥了饱满的明光,恍若一颗边缘发黄的小月亮,叫贺钦温柔地提在手上。

雪色狩衣在雾气中流连翻飞,高大俊美的男人提着一盏明灯,色若琉璃的眼眸波光流转,含笑凝望着闻折柳,犹如夜游的淤母陀流神,在两人对视的刹那间,世界都安静了片刻。

他可真好看啊,闻折柳红着脸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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