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汤索言跟他开的小玩笑,故意叫了声陶总。陶晓东也就随着他的玩笑接下去:我助理要敢给我订经济舱转头我就给他辞了。
左右两位医生都笑了,那位不太熟悉的医生姓陈,他说:辛苦陶总了。
玩笑过后陶晓东说:陶什么总,说着玩的,我也没助理。除了出国十几个小时那种长途飞,其他我也不订商务舱,贵,坐什么不一样。
您还差钱儿啊?旁边那位年轻的陈医生看起来也挺爱聊天的,有点自来熟,没架子。
我怎么不差,谁不差钱儿谁说我听听。陶晓东笑着摸了把脑袋,小陈大夫是不了解我在外的名声,认识我的都说我抠。
陶晓东想跟人好好聊天的时候能把人聊得很舒服,不会让人觉得烦,话里话外前前后后的这个微妙的度,他拿捏得很清楚。
难得大家都这么放松地坐在一处说说话,四个小时的飞机,要是不聊天也就只能睡觉了。
小陈大夫没过多大会儿就睡熟了,两只手放自己腿上睡得不占地方,陶晓东才把胳膊搭在那边的扶手上。
剩下汤索言和陶晓东俩人低声地说话,彼此的职业和平时做的事情没什么共通性,于是很自然地聊起他们都认识的人。比如陶淮南,比如田毅,比如治病的梅朵。
比如唐宁。
陶晓东提起唐宁的时候汤索言有些意外,轻挑了挑眉。
没想到我认识唐医生吧?陶晓东扯了扯嘴角,我也是听田毅说的,你们是这个关系,唐医生人很好。
汤索言确实意外,过了片刻说:没听他提过。
才认识不久,就一起吃过几次饭。陶晓东想起唐宁,笑了下说:你们太配了,是同一种人。
汤索言没多说别的,他不是愿意跟别人聊感情的人,所以只是淡淡地笑了下问:哪种人?
陶晓东想了想,最后只说:不好说。
在别人眼里看来,这两位都是极优秀的人,人上人。
空乘人员过来倒水,两人分别要了杯热水,陶晓东坐在中间替他递过来,汤索言伸出右手来接,说了声谢谢。
两人指尖免不得相触,陶晓东嗬了一声,说:你手够凉的。
汤索言抿了口热水,说:嗯,我手凉。
空姐倒完水推着车走了,陶晓东看了眼汤索言的手,汤索言的杯子贴着右手腕。
你陶晓东看了眼旁边睡觉的小陈医生,低声道,你手是不是不舒服?
汤索言闻言侧过头看他,两人对上视线,陶晓东声音又压低了些,在飞机的杂音下几乎只有他们俩人之间能听到了:手疼?
汤索言没立刻回答,陶晓东说:这几回我看你手都不对劲,你要是手疼的话我那儿有药。
前后左右都是医院的人,陶晓东说话就差用气音说了,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把声音压得这么低。汤索言看着他跟说什么秘密似的,笑了下也压低声音说:老毛病了。
我那儿有药,敷的。陶晓东看着他说,我们干这行的,有时候干活时间长了也手疼,回头我让田毅给你送过去点。
其实汤索言父母都是中医教授,他不缺药。但还是点头说:行。
你自己捏捏呢?我手疼的时候也自己捏。陶晓东话说一半,又笑了下,跟你说这个好像班门弄斧,你就是医生,什么不知道啊。
汤索言笑着说:我是眼科的,也不是骨科。
陶晓东给他示范了下自己平时怎么捏手腕,汤索言跟他学着揉了揉手腕。其实也就是打发个时间,反正也都是闲聊,俩人时不时说上两句,想到什么说什么。
汤索言后来摇头笑着说:你说话太逗了。
陶晓东说:这些年岁数在这呢,不能总说个没完,小点的时候我更能说,我上学那会儿把老师烦死,我天天跟后门那儿罚站。你们这种肯定不会,你们都是好学生。
汤索言嗯了声:我学习太好了,我就算说话老师也舍不得罚我。
这话说的,俩人又是一阵笑。旁边小陈医生还在睡,俩人声音都不大,陶晓东说话的时候会朝汤索言那边歪一点头。
从机场出来,大黄开车来接。
陶晓东边走边问汤索言:汤医生,你怎么回?
汤索言说:我叫个车。
陶晓东道:那我送你回。
汤索言摇头说不用:绕。
陶晓东问他住址,汤索言说了个地方之后陶晓东说:不绕,顺路。
汤索言于是没再拒绝。
在停车场找到黄义达的车,他下来帮这两人放行李。陶晓东介绍道:这是汤医生。
黄义达笑着问:小南的那位汤医生?
对。陶晓东点头。
久仰久仰,黄义达伸手,黄义达。
陶晓东说:我兄弟。
汤索言笑着和他握了下手:汤索言。
从机场回去将近一个小时的路程,两人在飞机上都没睡,这会儿却累了,说了几句话之后竟然都睡了。一前一后,都睡得安静。黄义达把音乐关了,又调了调温度。
陶晓东中途是被电话叫醒的,手机在兜里一直振动,他摸出来看了一眼,清了清嗓子接了起来,叫了声猫哥。
打电话过来的是老猫,问陶晓东最近在不在店里。
陶晓东说:我刚回来,过几天还走,什么事儿哥。
老猫就是陶晓东在明星圈的朋友,年轻的时候拍过几部戏,后来就做做电影,搞点项目,都是玩票。陶晓东和他认识挺多年了,早些年陶晓东名声还没起来的时候,这人帮过他不少。
对方说有个朋友想做个图,问他什么时候能排出空。
陶晓东闭着眼靠在椅子上:多大个图啊?小的话我走之前给弄完得了,大图就等我下月回来。
电话里说:要做个半胛,那等你回来再说吧。
陶晓东嗯了声:等我回来给你打电话。
正事说完,老猫不着调的德行又上来了,说上回纹身那个小演员跟他打听好几次了,问陶晓东,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想让他给牵个线认识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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