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抠出新高度了。客户说。
黄义达在旁边喝着茶,说:习惯就好了,刚开始觉得烦,等你看多了还觉得我们晓东抠成这样怪可爱的,多招人稀罕呐,是不是。
旁边的纹身师噗嗤一声乐了:我们达叔和东哥锁死死的。
那肯定的,我俩铁当当的十多年,搁一般两口子过十多年都得开始闹离婚了。黄义达说。
提起十多年这字眼,陶晓东突然想到了那天晚上他和汤索言聊起的十多年。
十多年能让他把陶淮南从小萝卜头带到这么大,能让他从一无所有到现在有钱有地位。
能让两个少年意气骄傲闪耀的年轻人,到如今都成为在各自领域内成熟果敢的天才医生。
十多年能干的事儿太多了。
陶晓东填完最后一笔,停了机器。椅子往后滑了一段,他垂着眼说:完事儿了。
第21章
东哥,咱真不去吗?欢戈搬了个小凳子,坐在陶晓东身前,仰头看着他。
陶晓东低头看着稿,说:不去。
会不会不太好?欢戈眨眨眼,小声问。
陶晓东说:没事儿。
哦哦。欢戈点头,好的。
欢戈凑头过去看了看陶晓东手里的稿,问:是谁的呀?
安东的。
欢戈称赞道:好看。
他还没怎么入门,看不懂图,凡是店里的图他都觉得好看。陶晓东看他一眼,笑了笑说:好好学。
好好学呢。欢戈听话道。
刚才他们说的是个纹身展,他们这儿下月要办个大型展,规模不小,大动作。主办方是北京来的一位纹身师,来头不小。这是陶晓东地界儿,他来这边办展,于情于理得跟陶晓东打声招呼。招呼确实打过了,挺早就联系过,想弄成合作办展。
陶晓东没应,说最近太忙了,时间抽不开,就不耽误他们事儿了。
这次陶晓东就没打算去,别说他自己没打算,店里任何一位他都没打算让过去。这就是彻底没打算捧场。这也不该,陶晓东一般的面子都给,外地的他都没轻支持,别说这种在自己家门口的。
欢戈来的时间还不长,这次他有点没看懂他东哥是怎么想的。
陶晓东在国内纹身圈绝对不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角色,这样家门口的展他不去,主办方脸上不好看。对方很快就又联系了过来,上次是一个自称经理的人联系的,这次倒是正主直接来了电话,打的陶晓东号码。
电话过来的时候陶晓东手上有活,没拿手机,直接用耳机接了:陶晓东,哪位?
对方笑着叫了声陶总。
陶晓东没听出来是谁,道了声你好,又问了遍:哪位?
电话里还是笑着说:之前一直没机会联系,我是奉雷。
是奉总,陶晓东很客气地招呼道,你好。
对方这个电话的目的不用讲陶晓东也都明白,对方说话的时候他就时不时地回应个嗯,嗯,你说,他手上动作都没停,一直在干活。
后来说:这样,奉总,我这儿还有点事儿,我晚点给你回电话?
行,您忙着。
对方挂了电话之后陶晓东接着干活,头都没抬一下。按理说奉雷也是北京那边名号挺响的纹身师,也很多人称之为大师,陶晓东怎么说也该露个脸,给个面子。
然而这次陶晓东说了不去就是没去,到最后也没露面。
很多外地的纹身师这次也过来了,到了陶晓东这儿肯定得见一面,喝喝酒。熟悉的几位私下里聚了两回,酒桌上跟陶晓东打听,问他跟奉雷是不是有什么过节。
陶晓东摇头道:那没有,我跟他都不认识。
那你这次挂脸?人自嘲说你嫌他不够排面儿,没请动你。
没毛病。陶晓东笑得一副臭不要脸的样儿,狂得二五八万的,他还真请不动我。
这话说得太狂了,话传出去对陶晓东没什么好处。但陶晓东从最初就没怕得罪那号人,那不是个什么讲究人,陶晓东人际虽然广可也挑。
别人不知道那位奉总的历史,他倒是知道点,一个把别人图库都带走冠了自己名的损货。这样的人陶晓东看不上,一个眼神都不会给。
展会结束,纹身师们陆续都离开了,陶晓东才倒出点空来。最近这段时间虽然没什么大事忙,可应酬太多了,几乎天天都得出去吃饭喝酒。
上次甘肃回来已经快两个月了,这段时间说忙也忙,说闲也挺闲。
然而他跟汤索言自打回来就没再联系过,也没再见过面。他俩谁也没主动联系过谁,虽然也没刻意避着,但也都没想着打个电话什么的。
那天晚上聊的那一次,让两个人心里都有了个大概的默契。
陶淮南倒是时不时问问,在他哥面前提提汤医生。问他哥什么时候还跟汤医生见面,如果吃饭的话可以带着他。
陶晓东有时候被他烦得不行,就喊迟骋把他领走。陶淮南还不甘心,想了想又说:那我得检查了,我最近眼睛不舒服。
别骗人。迟骋说他,说话就说话,撒什么谎。
你太烦人了。陶淮南气得站起来捋着墙走了。
按陶晓东打算的,还真没打算短时间内跟汤索言联系,过段时间再说吧。然而也不知道是天意还是怎么的,俩人还是见了。
这天陶晓东刚到店里,学校就来了电话,请他过去一趟。
陶晓东挺担心地问:怎么了林老师?
班主任在电话里先安慰了句:别担心,没什么大事。然后又接了句:迟骋又跟人打架了。
一听这陶晓东心就放下了,这两年好些了,迟骋初中那段时间三天两头打架,他已经太习惯了。而且这些年迟骋练了一身本事,一般打架他都受不了什么伤,武力值挺高,手上也有数,这点陶晓东还挺满意。
陶晓东到学校的时候,迟骋在教导主任办公室站着呢,对方家长还没到。
迟骋叫了声哥。
陶晓东嗯了声,看他一眼,见他没什么伤放心了。迟骋眼睛有点红,不知道是不是打架气的。
该赔钱赔钱,该道歉道歉,这一套流程陶晓东已经得心应手了。上了高中之后迟骋已经平和多了,在这学校还没留过什么底,学校也是息事宁人的意思,没给处分。
学校让双方家长把学生带回去冷静冷静,明天再来学校。迟骋走了陶淮南也没法上学了,索性一起都接走了。
陶淮南在车上絮絮叨叨地说迟骋,嫌他又打架。
迟骋一贯沉默,也不说为什么,也不解释。陶晓东也不用他解释,陶晓东惯孩子。
上午还挺好,结果下午陶晓东再看见迟骋的时候就吓了一跳,迟骋左眼红得挺厉害的,充血了。
问他疼不疼,只说没事儿,没感觉。
陶晓东皱着眉给他眼睛拍了张照片,没多想就发给了汤索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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