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捧珠咳红了眼睛,上气不接下气地笑,抢过酒坛也给自己倒,还对顾星逢道:师叔祖和师兄也喝啊,道喜的话说完了,只有我们喝是不作数的。
按照鹿时清的预想,是打算和他们一边畅聊,一边小酌,再佐以荷花酥下酒,今晚定会成为一个终生难忘的良夜。如今这三位,粗犷地全干了,这般下去,两坛酒不够一炷香挥霍的。
他为难地看着顾星逢,星星,你看
顾星逢微微摇了下头,对他道:我干了,你少喝。
然后也饮尽了自己手中的那碗。鹿时清喝了一大口,忙拿了块荷花酥塞嘴里,顾星逢正待接下他手中的碗,他却重新端起来,一口气全喝光了。
酒气直接冲得鹿时清头晕眼花,正待去抓桌沿,顾星逢先一步把他揽起。你为何喝光了?
鹿时清直接将手放在他腰间,什么时候都可以不喝,今天的喜酒一定要喝干净。星星从今往后,你便是我的人了。
顾星逢叹了一声:你醉了。
没有。鹿时清两手去抓顾星逢,星星,今晚我们进洞房。
啪。
酒盏从鹿时清手里滑落地上,摔成两瓣。
第124章各自怀隐情
本就无序的场面,被这一声脆响惊扰。
姚一成胆小如鼠,一下子跌在椅子上,仓皇地左顾右盼:难道是师尊回来了?还是外面的妖魔鬼怪打进来了?
司马澜拍拍他的肩:师兄勿怕,只是一个酒碗被打破了。
鹿时清从顾星逢怀中抬起头,星星,我是不是犯错了?
顾星逢摇头,姚捧珠在一旁呵呵笑道:无妨无妨,这是好兆头有句话怎么说的,碎碎平安嘛。
鹿时清问顾星逢:是不是这样?
顾星逢:对,你没有犯错。
鹿时清放下心来,环在顾星逢腰上的双臂紧了紧,那就好,我还以为犯了错,就不能跟你进洞房了。
姚捧珠大口喝了半盏酒,起哄道:我听说凡人成亲都要闹洞房!我不管,我也要闹洞房,我要看看这男人和男人,到底是怎么双修的!
姚一成一听:别喝了!看你如今成何体统!
姚捧珠满不在乎,你若嫌我,长白雪岭或者昆仑太虚顶随便找个男修士跟我合籍,把我撵出去!
姚一成瞪着她道:你、你、岂有此理!
这不是你说的么?姚捧珠奇道,要不,找一个本派的俊俏小弟子也行,只是他们别嫌我年纪大。
司马澜忽然把手中酒盏撂在桌上,盏中泛出细密波纹。师侄,你也醉了。
不知怎的,这不轻不重的一句话说出来,方才张牙舞爪的姚捧珠,却忽然坐下了。仿佛同谁置气一般,端起酒盏一口气喝干净。
司马澜一只手在袖下蜷起,也不再说什么,闷头喝酒。
这一边气氛不洽,可另一边的朱砂梅下,躲到此间的顾星逢和鹿时清二人,却格外融洽,抱在一起一刻不曾分开。
顾星逢见过鹿时清的醉态。当初白团团附身宋扬,给鹿时清灌过许多神仙醉,鹿时清是耍一通酒疯之后,才肯睡去。今日鹿时清饮得少些,所以耍酒疯的时间会相应延长。
顾星逢并不反感鹿时清耍酒疯。相反,他其实很喜欢。
因为鹿时清在醉酒之后,会卸下平素端庄矜持的样子,露出原原本本的孩子气。此刻,他正把脸埋在顾星逢的胸口,嘟囔道:谁也不许看,这是我和星星的洞房花烛夜
顾星逢哄道:嗯,不让任何人看。
可是鹿时清仍是苦着脸,如果没有人看,那些书籍怎么办?
顾星逢问:什么书籍?
鹿时清:就是写我们洞房的书籍啊。
顾星逢:嗯?
鹿时清一板一眼道:我和怀虚什么都没有,可是那些书上写得天花乱坠,我自己都差点信了。如今我和星星结为道侣,什么都有,偏偏没有人写,不行!
许是从小到大,他受白霄冷待,受丁海晏排挤,养成了事事忍让的性子,看似真诚愚笨,其实格外早熟。因此他醉酒之后,在顾星逢面前,才能直抒胸臆,撒泼耍赖。
这种在旁人那里绝对不会展现的姿态,令顾星逢非常满意,轻声问:那你想如何?
鹿时清道:我要找个文采出众的人,把我们今夜发生的一切,都讲给他听,让他写出来,写成全天下最精彩的故事。
顾星逢迟疑:可今夜什么都没有。
鹿时清一把抓住他的手,煞有介事,所以我们快去洞房啊,洞房之后就有故事写了。
顾星逢觉得不大对。
若按照
鹿时清的意思,就是把洞房里做的事情写到书册上去不用猜,都知道那些什么故事。
顾星逢承认,他有些想看
但绝对行不通。
可是鹿时清却已经拉着他往水榭外走了,一边走,嘴里还一边念叨:一定要好好表现,让星星高兴。
明明是一副正经又纯洁的样子,却说出如此一言难尽的话来。
顾星逢脸颊有些热,碍于水榭中还有来客。他只得将鹿时清拉回来,听话,等他们走了再说。
鹿时清回身一看,恍然:对对,还有好多宾客,不能冷落他们嗯?真好,又有人来了。
顾星逢愣了愣,他二人相熟的同辈与长辈全在这里,还有谁会来?
还未回头,先用神识探知。顾星逢立时转身,对来人冷声道:你来作何?
圣主由胭脂鬼搀扶着,翩然落在水榭边上。因此间有旁人,他神色是惯常的冷淡,看向顾星逢的目光却满是真挚,我来给你道喜。
顾星逢道:你我非敌非友,不需如此。
姚捧珠醉醺醺地站起来,来了两个生面孔,咦,怎么又成了四个?
司马澜也有几分醉,对圣主和胭脂鬼身上强劲的异族气息却很快感知,立时把姚捧珠拉坐回去。姚捧珠睁着眼睛,笑嘻嘻地道:师叔?你为何也成了两个了?
司马澜没有答话,只是看向顾星逢:恒明,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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