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竹:
此时的他就像带着两个嗷嗷待哺小崽子的老父亲。
林竹站起身:那我们就先去其他楼层看看吧,说不定就遇到飞行嘉宾了呢。总得先知道对方什么来头。
三人于是进了电梯,林竹顺手按了9,好巧不巧,电梯门一打开,门口正站着两名飞行嘉宾。
一个是当红流量小花阿依努尔,靠着一副好皮相,自己也努力非常,从戏剧学院刚毕业没多久就演了女一号,此后一路顺风顺水,转型成功,现在是电影荧幕十分抢手的好演员。
而另一个人,林竹就很熟悉了,正是《关山迢递》剧组中顾逸他爹的扮演者,和蔼可亲、演技常年在线的老戏骨贺钧。
林竹心道,怪不得导演要在临走前拍顾逸和丞相的对手戏,敢情是两人都要走。
贺钧和阿依努尔一见电梯门打开后那么大一个惊喜,吓得扭头就跑,于子洛笑个不停,作势要去追,被林竹拦住了:
刚刚我爹手上拿着房卡,我看到了,917。
于子洛没抓到重点:你爹?
林竹:贺老师,他扮演我在《关山迢递》里角色的爹。
哦于子洛心领神会,对着跟拍打了个硬广,刚开拍没两天的《关山迢递》,电视机前的观众将来记得支持噢!
林竹一乐,也附和道:良心剧组,值得期待。
三人依靠锦鲤林竹的随意一瞥,十分顺利地找到了贺钧的房间,限时一个小时的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就这样轻轻巧巧地结束了。
导演组后知后觉地拿出草稿本,计算起了邀请林竹这个节目活BUG担任常驻嘉宾的正确率。
眼看一小时就要结束,在各个楼层上上下下晃荡的两名飞行嘉宾最终下定决心敲响了六楼的一间错误房间,紧接着就被告知自己的房间在最初相遇时就已经暴露了,而眼下三名常驻嘉宾正在林竹的房间里惬意聊天休息,就等着他们结束寻找。
直到现在房卡还明晃晃捏在手上的贺钧看着房卡上贴着的房间号,不由陷入了对人生与智商的大思考大疑惑。
第28章瓷都(二)
第二天早晨,三位常驻嘉宾吃过两名飞行嘉宾早起准备的爱心早餐后,五人便在节目组的安排下搭乘车辆前往这次借住的当地居民家中。
不多时抵达目的地,是一处老旧的公寓小区,没有电梯,很有八、九十年代的味道。
借住住所的主人年已古稀,是一位制瓷手艺人,家中儿女都有了自己的家庭,只和老伴住在一处,因而房间还算充裕,三个男嘉宾住一间,两个女嘉宾住一间。
和老人的交谈中,五个嘉宾等人得知,老人只做过制瓷一行,不过因为年纪渐渐大了,这两年来已经鲜少去往制瓷作坊,而是在小区附近租借了一间房子,把他这几十年来收集的碎瓷片摆到里头,办了一个免费的瓷片个人展。
老人说着说着,就起身要带五名客人去往瓷片个人展参观。
个人展租用的房子就在小区不远处,步行五分钟可达。
一路上,老人都在兴致勃勃地向众人介绍自己和瓷的故事:
瓷都是一个有着上千年瓷文化的城市,瓷器就是瓷都的标志。我很小的时候就跟着我的祖父、后来又跟着我的父亲,到手工制瓷作坊里头,从淘洗泥土做起,后来又学着制瓷。
制瓷是一门格外需要耐心和细心的手艺。七十二道工序,每一道都需要灌注百分百的细致。
加工工序、造型工序、制模工序、成型工序数都数不过来。你还得学雕刻,得学绘画,得学上色
制瓷是一门大学问啊,我学了几十年,都只学到一点皮毛。
老人大概是真的格外喜欢瓷器,五分钟的脚程,五位嘉宾都在聆听,没一个人插得上嘴。
很快,展览租用的房间到了,外表十分不起眼,是和小区一样老旧的房子。
不料,等老人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门,展现在众人眼前的却是装修十分精美亮堂的展厅。
粉刷平整的墙面上挂满了碎瓷片粘在一起合成的画作,中间的空地上放着几个展览柜,里头摆着许多碎瓷片拼接起来的小摆件,甚至还有一个三十来厘米、由各种碎瓷片拼接成的瓷瓶。
能把碎瓷片重新利用做成这么具有美感的艺术品,五位嘉宾一时间都看呆了。
不过老人没给他们更多的时间欣赏,他从一旁桌子的抽屉里取出一叠资料,分发给五位嘉宾,说:
一小时后会有研学游的孩子前来参观瓷片展,但是今天不是周末,平时义务讲解的志愿者们都没空,所以我想请你们义务为这些孩子讲解,让他们更好地了解瓷都瓷器的历史文化。
你们不用担心知识储备量不足,不用非常专业,给你们的资料上面都有标注展区相应区块对应的哪段讲解词,你们只要记下来就行。
于子洛一听要记词,一阵绝望:我完了,我可是一个连自己写的歌词都要记上三天的人。
他心如死灰地前后翻了翻资料。
五号字体!九页!双面印刷!
还限时一小时!
天要亡他于子洛。
便见林竹左右看了看大家手上的资料,说:既然大家的资料都是一样的,那我们分工记忆吧,一人记一部分,这样工作量会少一些。
于子洛眨了眨眼。
对哦。
九页的资料,平均下来一人1.8页,考虑到在场五个人,就只有于子洛不是演员,记忆力大概率不及其他四位演员,便决定于子洛记一页,其他四人各记两页。
五人在自己负责的讲解词对应的展区前各自默默记着。
林竹记忆力好,讲解词虽然不是枯燥文字就是各种数据年份,但逻辑还算通畅,一个小时的记忆时间绰绰有余。
而其他演员拍戏这么多年,怎么说也都有着一定的台词功底,一个小时两页的资料虽然有些难度,但大致也能记忆下来。
反观于子洛就没这么顺利了,在限时一小时的最后十五分钟,于子洛勉强支撑在崩溃边缘,拿着资料向早就背完自己的讲解词、正对着墙上贴出形状的瓷片若有所思、在暖黄灯光下站成一幅安静美好的画的魅力少年林竹求助。
林竹不知正在想什么,于子洛喊了他好几声才反应过来,见对方哭丧着脸,林竹无奈失笑,拿过自己的资料,十分轻松地背完了于子洛记不完的讲解词。
一个小时结束后,五位嘉宾刚刚来得及穿戴好志愿服,配上小扩音器,研学游的孩子们便到了。
于子洛原本还因为林竹替他分担了记忆台词的工作而高兴无比,嘴角带笑,十分期待接下去的讲解。
然而一见到研学游的那些孩子们,于子洛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不为别的,正因为他们的讲解对象,那些研学游的孩子,真的就是孩子。
目测没有一个是十岁往上的,随口一问都是刚从幼儿园大班升上一年级的小小小孩。
这个年纪,吵闹无比,蹦跳俱佳,见到新奇事物发出的尖叫可隔墙震坏分贝仪。
第一个讲解的于子洛对着一群注意力完全没放在自己身上、已经以自己为圆心分散到整个展厅的讲解对象,觉得自己宛如跌落人生谷底。
林竹!于子洛悲哀且卑微,我无能为力啊
林竹噗呲一笑,说: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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