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是记得杜子佑在公司餐厅和轻食阁用过餐的。
徐涿一手插兜里,一手抓着伞虚点了下空气,说:这简单,路上有我朋友开的一家私厨,平时预约得排到2个月后,刚好今天带您去尝尝。
说着用眼角余光看他,杜子佑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他继续道:您有什么口味偏好吗?
杜子佑目不斜视,一会后吐出两个字:没有。
他们上了车,杜子佑依旧坐在后面,徐涿坐到驾驶座上,给厨师朋友打电话。
挂断电话发动车子,他又说:一个半小时能到,到了我喊您。你还困的话可以再睡一会儿。
杜子佑嗯了一声,接下来一直没有开口。徐涿不确定他是否睡着,也就不敢说话打扰他。
记得他俩被困电梯那回,杜子佑凌晨半点还在公司,说明他是个工作狂,想必平时睡眠不足,才会随时随地睡过去。
当夕阳完全落下,天际只余朦胧的光亮时,他们的车子在城市边缘一处旧楼停下。
这片楼房有些年头了,听说是文物建筑,内部经过改建和装修,出租给高档餐馆,徐涿那位朋友便在此处开了家粤菜私厨。
徐涿是这里的常客,前台直接领他到小隔间,地方不大,但是布置精巧,暖光营造出温馨恬静的氛围。
今天有什么菜?徐涿坐下,问服务员。
这里每天都会根据时令和食材更换菜单,服务员念了一遍,徐涿时刻注意坐对面的杜子佑,却没发现他对某种菜肴有特殊的反应。
麻烦了,直接问的话他一定也不会说,全都上的话又太浪费。
徐涿只好估摸着点了几个,又问服务员:甜点呢?
杜子佑抬眸望了他一眼。
服务员:姜撞奶、椰汁红豆糕和芒果班戟。
徐涿皱起眉头,没有他想要的。
哎哟看看谁大驾光临!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徐涿扭头一瞧,是他那位朋友,叫叶书楠,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穿着厨师服,戴厨师帽,满面笑容。
你小子消失了这么久,终于露脸了,叶书楠轻拍在徐涿肩上,看向杜子佑,这位帅哥没见过,介绍一下?
徐涿咳嗽一声,说:我老板,杜总。
杜子佑对他颔首,算打了招呼。
叶书楠一怔,对徐涿说:你还真的出去找活干啦?
徐涿:还能假的?他不想谈论这个话题,对了,你的招牌绿豆糕呢,为什么今天菜单上没有。
哦,那个啊,叶书楠不好意思地挠挠鼻子,只剩一盒,我留着自己吃。
徐涿反手拍拍他的腹部,毫不留情地嘲笑:还敢吃,小肚腩要变啤酒肚了。我全要了,打包带走,谢谢。
叶书楠立马抗议:不可能!
徐涿慢悠悠道:我们公司美女如云
叶书楠:半盒!不能再多了!
另外再预订下周那一批,徐涿顿了下,说,不一定会要,先预订着吧。
叶书楠:成交!他露出猥琐的笑容,那你什么时候嘿嘿
喂!徐涿瞄了下杜子佑,发现他正低头看手机,松了口气,压低声音警告叶书楠,堂堂大厨注意点形象。
叶书楠注意到他的视线,不怀好意地扯开嘴角。
徐涿升起不妙的预感,果然,叶大厨伸出右手:杜总,真是不好意思,招待不周。
杜子佑闻言抬首,动作优雅地和他握手,清冷的嗓音波澜不惊:你好。
叶书楠是个神经大条的,也从未被秉优的风气影响,竟然一点也没被对方凛冽的气场唬到,反倒笑得像个慈祥的老父亲:我们涿子犟脾气,需要您多担待担待,做不好的地方尽管批评,骂两句也没关系!
徐涿暗自翻了个白眼。
杜子佑抿嘴没有表示,拿过桌上的湿毛巾。
老父亲继续语重心长:我们涿子也算个富二代吧,难免会有些骄纵,您偶尔也要狠狠地敲打他,让他学会点规矩,千万不要觉得私交不错就纵容他,这会害了他的啊!
末了再加一句:您认为呢?
徐半点也不骄纵的暴发户二代涿嘴角抽抽。
杜子佑捏着毛巾擦手,缓缓开口,斯条慢理:我认为他挺好。
第14章
徐涿闻言怔了怔,就又听到找补似的一句:我是说,好员工。
徐涿嘴角弯得厉害,得意地朝叶书楠一瞥。
听到没!
杜总和他站在同一条战线,外人别想挑拨离间!
叶书楠颇为可惜地轻叹口气,看来真没人治得了这小子了。
行,你们先坐会儿,我去给你们上菜。
徐涿摆摆手赶他走,殷勤地给杜子佑倒茶,递给他。
杜总您尝尝他们的毛尖。
他射向杜子佑的眼神火辣辣,对方感觉到,强忍住挪身子的冲动,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
徐涿露出一口大白牙。
他高兴着呢,他们杜总向来矜持,听说还很毒舌,但是刚刚竟然表扬了自己!
是表扬对吧?好员工!
不对,重点是表扬的人是杜子佑杜总。
这项成就足以载入史册!
徐涿差点就控制不住吹起口哨。
人心情一好,话就变多,更何况他本身就是个话唠。
他从端上来的鲍脯烩鹅掌,聊到秉优餐厅的小吃,再到同事的一些趣闻,还有工作上的锁事。
一开始杜子佑还只是嗯嗯啊啊貌似敷衍,后来会憋出一两句,待谈到工作相关的话题,他话便多了些,甚至还隐晦地提到高层的秘事,但也不愿透露更多。
韩董事,杜子佑迟疑了下,说,上次袭击我的那人
徐涿咀嚼着食物看他。
我们决定走法律程序,赔偿会划到你卡里。
徐涿咽下嘴里的东西,说:我又没磕着碰着,赔偿金是您出的吧,没必要。
杜子佑用筷子捅了捅碗里的虾球,没有说话。
倒是你,徐涿朝他伸出手,掌心向上,手上的伤怎么样了?
杜子佑目光落到他伸出的手上,小麦色的皮肤,小臂肌肉明显,血管突起,手掌骨节分明,充满力量感,是与自己完全不同的阳刚、健壮,仿佛一旦被他抓住,就再也无法逃出他的手掌心。
杜子佑受过伤的左手藏在桌下,松松握拳,手指头摩挲到一道浅浅的疤痕。
已经好了。他说,桌下的手没有拿出来。
徐涿闻言收回手,继续对付眼前的食物。
他俩离开餐馆就直接回杜家,卫姨开着灯,听到声响迅速开门,迎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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