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抚司发下的官令,则是红色。
从白色,蓝色,再到红色,重要度逐渐增加。
季远川想都没想,一把抓起了两张鸡毛蒜皮的白色文书,抬头对山长道:山长,我选好了。
他将剩下的文书放回山长的书案上,选中的两本则在手中拿着。
山长听到声音便去看季远川,见他选的都是白色,眉头不禁一挑。
山长没有说话,只是低头又从文书中找出两本蓝色文书,直接塞给他。
季远川刚要推辞,便被山长截住话头:别想偷懒,这里一大堆的事儿,难道你想累死老头儿我?
季远川推辞倒不是因为想躲懒,而是因为一种身为新人的自觉,毕竟前辈还没选,他若是早早将好的挑走了,那也不合适。反倒是这些日常琐事无碍,所以他才会挑了两本白色文书。
山长似乎看出他的担忧,又道:你不必多虑,最近好几位掌师都留在了京都,无法赶回来,现下正是缺人的时候,他们巴不得你能分担一二,又怎么会介意这等小事。
季远川听了,也就没有再推辞,那远川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
见他选好了,山长就不打算留人了:行了行了,挑好了便走吧,这里不需要你了,有什么事你就去找齐理事,他能为你解疑。
山长确实很忙,虽然说没有见到其他掌师有些遗憾,不过来日方长,不计较这一时。
与山长行礼告辞后,季远川便提步离开。
刚走出春山居,他便忍不住翻开山长随便塞给他的文书。
山长到底给他派了些什么差事?
一共有两封蓝色文书,一封是关于甲班游学期带队的事儿,另一封是带领青明书院的几位学生去往四联书院学习交流的事儿。
前者还好,毕竟是四月后的事了,而后者就在半月后。
好在学习交流的时间不长,也就半个月而已。
对这两件事都丝毫经验也无的季远川,决定空闲时一定要好好打听打听,可别抓了瞎。
而现在,他就好好去管管那白色文书吧。
涉及到整个书院的吃和穿,不能不慎重啊!和他吃腻了书院的食堂完全无关。
季远川没有回去,而是依山长所言,去理事与杂工居住的工舍,找到了齐理事。
可怜的齐理事刚刚才通知完所有的掌师,此时正在用早饭,然后季远川便来了。
齐理事放下碗筷,站起来道:季掌师您怎么来了?
意识到齐胡东还在吃早饭,季远川便没有进去打扰,只是在工舍院子外对他道:我来找你只是一些小事,你先用早饭,待你忙完了,我再来,我不急,你慢慢吃,我先走了。
齐胡东还没来得及挽留,他已经走远了,齐胡东笑了笑坐下,心道:哪有让掌师来找一个理事的道理,该是让他前去找才是。
齐胡东端起碗,大口喝着温粥,这时,端着小菜的另一位陈理事从屋子里出来了。
刚刚有人来过了?是谁?
齐远东快速地在喝粥,嘴里含糊地道:是季掌师
陈理事听了一惊:季掌师?真的是掌师?
齐胡东点点头,没有说话。
掌师怎么会来此?他找你何事?你们关系很好么?他竟然会亲自来工舍,真是奇怪。
齐胡东迅速喝完碗里的粥后,见陈理事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他先是一筷子夹走了碟子中的小菜大半,塞进嘴里,含糊道:我也不知是因为什么事,我们的关系一般的很,只能说有点熟罢了。
山长之前有过吩咐,要我辅助季掌师尽快熟悉书院内外的事务,他兴许是为此才来找我。
说完,齐胡东又将筷子伸向了小碟。
好了,我吃完了,你慢慢用,我先走了。
陈理事听完他的解释,心里只道不信,不过却未说出口,见他走了,才打算好好吃早饭。
可刚一低头,就发现那本堆得满满的小菜,此时已是空空如也,陈理事嘴都气歪了
季远川走得慢,齐远东没费多少功夫就追上了。
季远川便将那两封白色文书给他看。
一接到文书,齐胡东心中便明白季远川的意思。
季掌师,与食堂有关的,我现在便可带您去看看,让您尽快熟悉,不过这另一件与学子服有关的,则无法尽快让您接手。
因为一直负责书院学子服的,是桐城内最大的成衣铺,云锦阁。得下山与他们交涉一番才能成。
季远川理解:那便先带我熟悉第一件吧,第二个暂时先放一旁。
之后,齐胡东便带季远川去了书院的大厨房,当然主要是认识里面的厨子与杂工。
所以,才送走夫子没多久的顾长盛,很快便透过窗看见夫子又回来了。
而且身后还跟着好些人,且其中还有几人扛着两口口铁锅来了,有人则手中提着些什么。
有一口铁锅尤其大,需要好几个人抬着,几乎能把半个人塞进去的那种,也有一个特别小,只脸盆大小。
这一伙人一进到小院,就开始起灶搭锅,像是要生火做饭一般。
顾长盛见他们这架势完全摸不着头脑,但也没有出声打扰,只是无声地趴在窗沿上看。
并未花多少功夫,这些人在院子里又是挖又是堆石头的,很快便搭好了两灶台。
然后那些人便都散了,不过带来的东西都留了下来,与之一起留下来的还有一黑壮的中年男子与妇人。
第61章动摇的男主
见人都走了,顾长盛才对院子里的人道:夫子,你们刚刚在做什么?
季远川抬头便看到窗户那儿,顾长盛支着身体,露出个脑袋。
你们先整理,我去去就来。
季远川对留下的两人说完,便走向小竹楼。
进入小竹楼后,果然见顾长盛四肢不协调地趴在窗台上。
你这是在做什么?小心点。季远川上前将他扶正坐好。
没事,就是一个人太无聊,正好听见有动静,便好奇看看,原来是夫子回来了,可是现在不是时辰还早么?
顾长盛就着季远川的力道坐好,长吐一口气总算是舒服了。
山长让我回来了,我便没有久待。怎么就你一个,其她人去哪里了?走之前,明明叮嘱了她们要照顾一下病人,不然顾长盛便是想喝口水都麻烦。
怎么现在只剩他一个人了?
顾长盛道:我见她们在这里待着也无聊,便让她们去书院内逛逛了,也好借此机会熟悉熟悉环境。
原来如此,这样也好。季远川嘴上虽然如此说,心里却不赞同,对顾夫人也不禁产生了些微的不满,这个母亲太不称职了。
只是他到底是外人,这些话不便说出口。
夫子,你带来的这两人是做什么的,院子里搭的灶又是拿来干什么?虽然以他现在的角度看不见院子里发生的事情,不过自从夫子进了小竹楼,院子里的响动还是不断传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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