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隋唐之乱世攻略作者:公子越
第37节
罗成不再理会一旁的王世充,挥舞马鞭,奔腾而去。
等到王世充被他的亲信找到时,天已经大亮,这头王世充气狠狠地扬言必要取罗成小儿的首级,那头王世晖的败军便狼狈不堪地跑了回来。
“什么?我大哥误中小人奸计,被窦建德误杀!两军损失惨重?!”王世充一阵头晕目眩,当即昏倒在地。
作者有话要说: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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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且说秦琼,程咬金,单雄信被救下之后,面对大唐如此大恩,本来就有归顺之意的秦琼和程咬金在拜见秦王李世民之后,便道打算先回瓦岗,接出家眷,然后一道投奔唐朝,但单雄信却是不肯的。
单雄信还在为李渊当初错杀兄长一事,耿耿于怀。愣是赌气不肯归顺唐朝。众兄弟纷纷相劝,就连李世民礼贤下士,甚至下跪求将,单雄信亦是不为所动,众人无可奈何。
三人告别李世民,罗成之后,便直奔瓦岗而去,李密初见秦琼等人,大惊,心说他们怎么还能活着回来?说实在的,这几日,他才刚刚品出些当皇帝的逍遥快活来,不必看秦琼等人的脸色,整日和从杨广那俘虏来的后宫妃子们饮酒作乐,好不自在。谁曾想,没几日,秦琼等人竟然又活着回来了——
还没等李密想到主意怎么应付秦琼等人,倒是秦琼和程咬金先说话了,一开口便是要带着亲眷走人。
李密当然是不允,但这哪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秦琼,程咬金一回来,众兄弟就像是找回了主心骨,这一呼,便是百应,根本没李密说话的份。
秦程二人说要走,王君可,尤俊达,谢映登等人个个要走,这李密什么样的人,这时候还没看清么?
众人都要走,这下可把李密给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了,当即就下了道圣旨,说是谁敢带头挑事,搅乱朝纲,斩立决不赦。可就是这么一道旨意,终于让君臣之间的矛盾爆发了。和秦琼程咬金的威望比起来,李密真是不值一提的角色。你要斩立决,斩谁?可不就是打算走人的秦程二人么?那谁肯依!
大伙听了这旨意,火冒三丈,立马就杠上了。李密你要砍人脑袋是不?行,全军都走,法不责众,我看你砍谁的脑袋!这道圣旨也激怒了一向好脾气的秦琼,当着大伙的面把李密的罪行就数落了:其一,没有容人之量,逼走罗家父子;其二,为了杨广的萧皇后得罪了众反王;其三,也因为萧皇后一事,强行调集瓦岗寨的守城士兵,险些害的瓦岗城破,如今虽然城墙侥幸得以保住,但城内士兵死伤无数;其四预谋害死瓦岗的创立人小霸王翟让翟将军,让大伙也寒了心……单单这四项就已经足够了,更别说李密这回指挥失误,害秦程二人身陷囹圄在先,为了巩固势力,放任秦程二人死活不管在后。
秦琼一番话说得众兄弟是热血沸腾,李密这回算是亏大了,本来走掉几个大将也就算了,这会儿惹怒了众将,不但自己走,还要带着兵,带着粮食地走!
大伙热热闹闹地这么一走,瓦岗山上就真没什么可用之才了,以前的贾家楼的结拜兄弟,就王伯当留下了,至于士兵们,除了以前那些祖居瓦岗的,不忍离开故居,其余人等今天走一波,明天走一波的,也都散了,李密真变成了孤家寡人。
而跟着秦琼等人下山的兄弟们,有的是对这世道灰心丧气了,也不愿再喊打喊杀了,只愿隐世山林,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但绝大部分的将领都愿跟随秦程二人投靠李唐。不过单雄信因为兄长之死,仍然不能忘怀,死活不愿投靠李唐,众人见劝他无果,也无可奈何。最终,单雄信一意孤行带着单家家眷及手下,几百号人与众人分道扬镳。
这下,李唐的国力一下子壮大不少,李渊自是喜不自胜。而霸占东都洛阳的王世充,盘踞河北境内的窦建德实力亦是不容小觑,一时之间,天下形成三足鼎立之架势,而三者之中,因为王世充在上一役中,失去了兄长,犹如断一臂膀,实力在三者中稍显薄弱。除此三股势力以外,还有关外的突厥扶持的刘武周部队也是蠢蠢欲动,驻军山西马邑县附近,李密的西魏虽然不如当初秦程等人在时那般声势浩荡,但依仗着瓦岗易守难攻的地势,在众反王连番混战之下,竟也得以存活了下来。
公元620年,李唐兵强马壮,良将齐聚,恰此时,李渊深觉唐朝已具备一统天下的实力。于是,先是派李世民,罗成率军东征王世充,又遣徐茂公去和窦建德言和,以争取窦建德在洛阳之战中保持中立,最后,又派出太子李建成率军镇守驻蒲坂(今山西界),以防突厥南犯。
罗成作为此番东征的行军总管,奉命先行一步率领军队去围洛阳西的磁涧。
本来得到李渊要攻打洛阳的时候,王世充就已经开始周密部署了。他不单从底下各州县调集精锐到洛阳守卫,暗中还派人前去求助夏王窦建德和突厥一共抗敌,按理说都做好准备了,该是不用太过担心了,但今早听人来报说李唐的先行部队竟然没有直接攻打洛阳城,而是在洛阳西的磁涧落脚了,偏偏对方的先锋将领还是罗成时,王世充心里有些打鼓,真是又恨又怕。恨是因为自家哥哥就是被罗成设计害死的,此仇不报枉为人,另一方面又有些后怕,只怪罗成那小子确实不容易对付。
王世充在吩咐完众将各司其职之后,如临大敌般地亲率精兵猛将3万人列阵于东都之西的慈涧,摆出与唐军决战的架势。
相比较窦建德之流,王世充此人还是有些谋略的,他颇涉经史,尤好兵法及龟策、推步之术。
见唐军刚到慈涧,脚跟尚未站稳,还未来得及扎营,便向出其不意偷袭营寨,先下手为强,打他个措手不及,初战胜利,也好壮壮士气。
趁夜,王世充派自家侄子王弘烈率5000精兵,趁唐军刚到,还未来得及安营扎寨之时,夜袭唐军,企图搅乱唐军进攻的步伐。可谁曾想王弘烈刚刚率军偷偷摸摸靠近唐军时,就被黑压压的士兵给围了。
最里圈是一手拿着盾牌,一手拿着长矛的步兵,个个竖起盾牌,仿佛铜墙铁壁,将王弘烈等人给围在了中间,盾牌的交接处仅仅露出一丁点细缝,隐约可见设计奇特的弓弩,原来第二圈的士兵是弓弩手,就藏在盾牌之后。这时,不远的山头处也瞬时亮了,轻骑兵有的手持火把,有的手持利器,静待命令,仿佛一声令下,便会长驱直入,将他们这些人一一剿杀。
王弘烈当即就傻眼了——是谁说唐军这会儿连营帐还未扎,必然不会有所防备?是谁说的只有趁着现在,趁他们不防备之时,攻其不备,必然能出奇制胜?
就这种防卫布置,还偷袭个鬼啊!
不等王弘烈再想,就见火把顷刻分成两队,三四个人就从人群中给闪了出来。为首之人身着锁子甲,容貌清秀,不过双十光景,一脸吊儿郎当的表情,打趣地看着自己。
王弘烈眼中怒火燃烧,恶狠狠道:“你就是罗成?”
王弘烈怒气更甚,手指着那人道:“我父就是中了你的奸计殒命的!你可敢与我一对一的较量,我必要你横死当场!”
罗勇噗嗤笑出声,瞧了眼杵在后头的罗成,笑眯眯道:“将军,这人连人都不认识,还想报仇呢,有这种糊涂蛋么?简直在痴人说梦话。”
王弘烈一愣,面上依然怒气盛然:“你不是罗成?”
罗勇身子往旁边一侧,冲旁边努了努嘴,手里把玩着什么玩意儿,面上一筹莫展的罗成便凸显了出来。
罗勇见这架势,手肘抵了抵将军,轻声道:“将军,先别解了,今晚上抓了条小鱼。”
罗成停下手上的木制的物什,嘴里还在嘀嘀咕咕地念叨着:“李元吉从哪弄来的这玩意儿,还真有点意思,我都解了三天了,还没解开,明日给他去封信问问。”
右手边的燕朗撇了撇嘴,这齐王殿下的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本来这两人一个待在长安城,一个镇守太原。按理说,该是没什么联系的。可谁知道齐王殿下又从哪里听说自家将军喜欢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喜好研究机关暗器之类,这不,特地从太原捎来了一些精妙的机关暗器,打仗之外,将军所有的注意力都让这些机关暗器给吸引了。而且吧,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这暗器设计之精妙,破解之困难,着实让将军为难,这不,原本从来没有任何交流的两个人,这个月已经通了三封信了,燕朗私底下觉得比起宇文成都,李元吉要阴险很多,仗倒没见他打得多厉害,迂回战术倒是用的不错。
罗成恋恋不舍地收了手上的东西,顺手交给燕朗,抬起头,似是刚刚才发现自己的队伍中闯进了一伙不速之客,脸上小小地震惊了一下,转过头对罗勇道:“王世充的军队?”
“看样子,是打算趁着咱们脚跟未定之前,来个夜袭。”罗勇补充道。
“哦,那卸了兵器,把人先绑了再说,事后交由秦王殿下处置。”罗成轻描淡写,又从燕朗手上拿了改良过的鲁班锁倒弄起来,转身离开。
“……就这样完了?”罗勇和燕朗面面相觑。
“罗成,你太嚣张了!你是在逃避么?你敢不敢跟我一对一挑战?我要为我父亲报仇——”
罗成脚步微顿,转身问道:“你父亲是?”
“我父亲就是上了你的当,追击的时候中了圈套,被窦建德军队误杀的王世晖。”
罗成看向罗勇:“这不是你干的么?你去陪他比划比划吧。”
罗勇立马咋呼地跳出来道:“将军,这让两军自相残杀的计谋可是你出的,我只是执行”罗勇说完,小声嘀咕道,“要打也是你陪他打。”
罗成一瞪眼:“你去不去?”
罗勇咬了咬牙:“好了好了,我去。哎哟喂,让我去,不是大材小用么?太没难度了……将军,你下回能不能给我找个有难度的揍揍?”
“我会和秦王殿下说的,下回要是逮王世充,一定让你上。”罗成丢下一句话,又抱着鲁班锁离开了。
“罗成,你给我回来!我要跟你一对一单打独斗!”
“吵什么吵?有小爷我陪你玩玩就已经够给你面子了,知足吧你。”罗勇一转身,一改方才吊儿郎当的模样,满身煞气。
两人打了三两个回合,罗勇一摔二摔,第三摔直接把人按在泥里怎么挣扎都爬不起来了,罗勇站起身拍了拍手掌,睨了眼躺在地上被揍的昏死过去的王弘烈道:“就你这武力,还好意思跟人说什么单打独斗。”说罢,冲着群龙无首的王世充军队道,“赶紧的,绑完俘虏就都散了吧,瞎折腾什么,大晚上的。能耐了你们这些人!一群虾兵蟹将的,还真以为咱们罗家军好欺负不成?尚未扎营你们就觉得有机可乘啊!不知道咱们家将军有这习惯啊,不扎营不安寨,就算不煮饭,也得先把防卫布置起来。这年头还兴送上门找死的——”
翌日,王世充见到被罗勇当旗帜绑着的王弘烈时,险些没被气晕掉。
一时之间,兵将之中说什么的都有,有的说早就听说罗家军个个骁勇,宛若神兵,咱们这些拿锄头的哪是人家的对手?不如早早投降了得了;
也有人说,此番唐军围攻洛阳,据说有三十万大军,这还了得?咱们不是白白送死么?
还有人说,我听我那住在长安城的七大姑八大姨的表亲说啊,这李渊治理下的长安城如今是路不拾遗,百姓安居乐业,可是自在了,咱们干吗放着好日子不过啊。
这么一来二去,流言声四起,慈涧县的守将士兵也没了打仗的心思,整天脑袋里想的就是怎么投降,怎么逃出去。
又过了两天,地处洛阳南的龙门,洛阳北的北邙山,还有洛城洛口等军事要地,都传来发现唐军的踪迹的消息。
龙门由秦琼带军,北邙山由程咬金,尤俊达带兵,而洛城洛口则由唐将史万宝,刘德威,王君廓等人率军前往。
王世充细细一想,便想明白了李世民的计划,这是打算将他困死在洛阳城!李世民此番围洛阳,可是花了大血本了。
城内士兵听到这消息,更是惶恐不安了。初时,王世充命手下亲信派人监视底下各个偏将,可看不住士兵啊,要看住士兵也不容易,那么多人马,谁知道谁没异心,伴随越来越多的士兵逃到对面罗成的军营投降,最后,为了预防士兵逃跑,王世充索性就制定这么一条规定,以五个人为一组,互相监视,一旦发现想要投降唐军的,举报者赏金百两,而被举报人直接斩首示众。
这么一来,军心彻底散了,就算没打算投降的士兵,都担忧了,这要是被哪个平日里和自己有仇的乌龟王八蛋诬陷了,这不问三七二十一就被斩首了,岂不冤枉?于是,没有念头逃跑的人,这会儿也生了逃跑的心了。
就在王世充一筹莫展,磁涧的局面越发控制不了之时,另一边地处河北界的窦建德和受突厥所扶持的刘武周都收到王世充的使者递交的书信,一时犹豫不决。
作者有话要说: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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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前面就说了李渊命李世民围剿东都洛阳之前,已经做了很多准备,包括派徐茂公前去河北,与窦建德握手言和。
本来凭着徐茂公的好口才,要说服窦建德真心不难,可坏就坏在这里应外合,两军结盟必然是不可能的事。
外,当然是王世充的信使到了,送来了言辞恳切,感人肺腑的求援信,允诺退敌之后,种种好处,内,是窦建德军营之中,有人见不得两军结盟。
这人前头也提过,便是之前十八路反王结成联盟时的一路首领——孟海公。
当初孟海公和高谈圣率领两路反军在瓦岗汇合时,口蜜腹剑,一边说着十八路反王以瓦岗马首是瞻,一边又是百般挑唆瓦岗内部的君臣关系。正因为这样,让徐茂公在四明山围剿杨广之事上,也犯了个致命的错误。徐茂公听信了高孟二人的谗言,怀疑罗成会因为宇文成都而徇私放走昏君杨广,所以将罗成从山顶围剿的名单中给剔除,命他镇守山脚,也因为这样,那次四明山围剿,才让杨广侥幸得以逃脱,如若不然,杨广早就死在了四明山围剿下,也就不会有之后的扬州城玉玺之争,死伤无数了。
此为一误。事后,因为自己竟然因着他人几句话怀疑罗成小弟一事,让徐茂公深感愧疚,久久不能忘怀,也恨上了挑拨离间的高孟二人。
四明山一役,高谈圣被李元霸一锤子打死,孟海公也被李元霸的蛮力吓得不轻,病了不少日子,痊愈之后,又遇上了窦建德自河北率军渡过黄河南下,孟海公的军队不敌,便索性归顺了窦建德,成为他手下一员大将。
晚上,窦建德宴请完徐茂公,主帐内便只剩下自个亲信和随从了。
亲信之中就有人对窦建德说道:“夏王,如今李渊占据关中,王世充霸占东都洛阳,而我们居于河北,正是三足鼎立之局势,这个格局迟早是要被打破的。现在李渊非要攻打王世充,还派人前来与我们结盟,我们倒不如先稳住李渊,等他们打得差不多了,我们再倾巢而出,打他个措手不及,坐收渔人之利。如今先答应徐茂公按兵不动,正好可以麻痹李渊,让他以为我们真与他结盟了,好让他放松紧惕,到时候咱们再来个攻其不备……”
窦建德轻皱着眉头思索,偶尔点点头,似乎是同意这种建议了。
“哼……恐怕真等到那时候,咱们就是孤立无援,只有被李渊吞并的份了。”
“孟将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之前开口的谋士问道。
刚才与之呛声的正是孟海公,孟海公冷哼一声道:“李渊如今兵强马壮,良将齐聚,我们凭什么自信能打败他,坐收渔翁之利?别等他收拾完了王世充,再来收拾我们,那么,我们就有唇亡齿寒的忧虑了。”
那谋士心生不悦:“孟将军,你怎可长他人士气,灭自己威风,好歹咱们夏军也有精兵三十余万,夏王手下又是能人云集,怎么就不是他李渊的对手了?再说了,等李渊攻下王世充之后,必然会有所损伤,军心疲惫,那时候正是我等出兵将他长安城一举攻下之时。”
“哈哈……”孟海公仰天大笑,好半晌才止住,对那谋士的怒容视而不见,只看向窦建德道,“夏王怕是没亲眼见过那罗成的本事,那罗家的小子可不是普通人,武艺高强不说,更是精通奇门遁甲,阵术兵法。”
“我听说罗成不过是双十不到的少年,孟将军未免太瞧得起他了。”谋士睥睨道。
“你要这么说的话,他与程咬金,秦琼等人济南府起义之时他才十五,如今,虽然未过双十,但立帜瓦岗,破一字长蛇阵,四明山逼死杨林,扬州城火海单骑救人,哪件事不是他干的?你们这些文人在这文邹邹地之乎者也的时候,人都能打下半壁江山了。”
“你,你……”孟海公一番话说的谋士面红耳赤,只恨自己是文官,被武将如此奚落。
窦建德一听,眉头紧锁,问道:“当真如此厉害?我那时倒是听说过罗成的名字,只是不了解详情,你把你知道的,跟我详细说说。”
孟海公便将市井之中对于冷面寒枪俏罗成的传闻一一诉说,其中不乏夸张的成分。其实孟海公这般劝窦建德和王世充联手抵抗李渊,那是有他私心所在的。
如今原瓦岗寨的那伙人在李唐的朝堂占据了极重要的位置,如果窦建德这次真被徐茂公说服,两军结盟,那么他的地位就尴尬了。
他与瓦岗寨那伙人因为四明山围剿杨广一事已经有了间隙,与那罗成更是有积怨,对窦建德来说,他也不过是降臣,地位不高,一旦唐夏结盟,还有他好果子吃么?
所以,孟海公宁愿窦建德和王世充结盟,共同攻打李渊和瓦岗那伙人,也不愿意看着窦建德与李渊搅和在一起。
见窦建德听完自己说的那些事,久久不语,孟海公便知道这些话,窦建德确实听进去了。
孟海公又道:“夏王,如今唐的兵力如此之强,一个罗成就了不得了,还有秦琼等人相助,相比较而言,郑的兵力就弱多了。形势的发展必然是李渊打败王世充,要真是这个结果,那我们就危险了啊。属下也是为大局考虑,咱们不如援救王世充,王世充在洛阳城内抵御,我们在外城墙进攻,将唐军围起来打,必然能打败唐军。打败唐军之后,我们两军合兵一处,趁胜追击,直接打到李渊的长安城去,攻下长安。王世充实力弱,既然想求助于我们,就只能听着我们的令走,归顺是早晚的事,若是他执意不肯归顺,杀了他便是,到时候三足鼎立的局面便成为咱们一家独大,一统天下指日可待。”
“好,就依孟将军所言!”孟海公一番话说的窦建德斗志十足,试想,谁不想一统天下。
窦建德当即就问:“那徐茂公怎么办?”
孟海公眼底杀意乍现,做了个砍头的手势道:“必然不能让他回去报信。”
窦建德立刻派人前去抓徐茂公,谁曾想营帐里虽然漆黑一片,但床上却是没有徐茂公的人影。
原来,徐茂公自晚宴上看到孟海公与窦建德亲密交谈,又目含深意地看向自己时,便知道这结盟一事怕是成不了了,孟海公此人他还是有几分了解的,最是小心眼,当初与瓦岗寨众人有了间隙,如今怕是不会站在自己这边。回营帐的时候,又见到一人一马,信使模样的人风尘仆仆地被迎进了窦建德主帐,便联想到了远在洛阳城的王世充。
回到帐里之后,翻来覆去睡不着,越想越不对,趁夜逃出了窦建德的大营。
窦建德没抓着徐茂公,勃然大怒,当晚便点将发兵,打算援救王世充。
而同时接到王世充求援书信的刘武周部队这会儿则要消停多了,最主要是突厥这会儿消停了,之前打太原,那是杨广还在位时,罗家军还在瓦岗寨,两者没有利益冲突,这会儿要是打李渊,那就等于和罗家军宣战,额……这事还需从长计议,从长计议。
与此同时,身处磁涧的王世充快要扛不住了!
自打罗成来了这城墙下之后,就没正正式式地打过一场仗。
对面,罗家军的大营内,罗字旗大咧咧地树在营地正中央,帐篷什么的,也都扎得好好的。借助渭水,黄河,从各地调来的物资从长安城出发,源源不断被送到这里。
所以,相比较被围困在磁涧的王世充部队的吃不饱穿不暖,罗家军个个吃得满嘴流油。
白天,应该还算不上白天,罗家军鸡还未鸣时便起床训练了。先是全身武装,背上还扛着正正方方的大包袱绕城跑步五十圈。王世充的守将恨不得把人祖宗十八代都给骂全了,你说你们这些人,跑步就跑步了,为什么还要喊号子?连续几天一来,把磁涧的守将搞得都快神经衰弱了,眼皮一耷上,震耳欲聋地号子声就来了,把人吓得险些从城墙上摔下去。
天渐亮的时候,人家开始训练了。
搭建约莫七八丈高的空中平台,让士兵一对一地在上面搏击;分成红蓝两支部队,各队约莫百号人,在杂草丛生的乱草地中穿梭互斗,显然,训练官还嫌不够乱,在杂草中放了一把火,浓烟滚滚,烟雾缭绕的,根本连人影都看不清,更别说在分出个胜负来了。还有的,就着周围的地势,徒手爬山,靠,真把自己都当成猴子了!
格斗就更不用说了,练习格斗时,有些士兵击打的是土灰色袋子的沙袋,有些击打的是深灰色的沙袋,守城的王世充部队一开始也没在意这些细节,但有一日偶尔见到几个士兵模样的人正在装沙袋,才知道原来土灰色袋子里装的是豆子,而深灰色沙袋里装的是铁屑,顿时风中凌乱了……你们一个个是在练铁砂掌么?!
铁砂掌还不算,还有顶着脑袋往树上砸的,连砸十下,树倒了……
尼玛……这是什么路子的训练?是要不死不休么?!
到了晚上,罗家军军营倒是安静了。应该说天一黑,对面就安静了。但这安静得着实诡异,整个营帐空荡荡地,什么守卫,什么士兵的,半个人影都瞧不见,黑灯瞎火的,看着就吓人。
你要说没人?那你不怕死地闯进去瞧瞧,没瞧见咱们郑王的亲侄子王大将军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么。你说,你们几万人马到底藏哪去了?
整天看着这么一伙不要命的在你眼皮子底下晃荡,王世充的兵将们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这还用打么?!
镇守磁涧的兄弟们饱受煎熬啊,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还不如直接举城投降,可投又投不得,郑王杀一儆百的命令还在脖子处悬着呢,于是城内到处都是人心惶惶。
王世充那个什么五人为一组,互相监督举报投敌之人的破旨意一下,最初真还有些效果,毕竟这真是要砍脑袋的!
最初三天,磁涧的守军那蠢蠢欲动的心暂时灰死过去了,保命要紧。但就在第四日晚上,又出事了——
这站在最前线守城的将领十二个之中,五个被割破了喉咙,还不见凶手。
你说这是谁干的?就是脚趾头想想也知道,除了对面的罗家军,不作他想。拜托,他们连徒手爬山这种事都能做到,爬个城墙困难么?!困难么?!
第五日,守城的侍卫多了一倍,到了翌日清晨,发现又少了几个,结果在城内的角落处被发现,也是被割喉而死。
接连三日,不但没有阻止这种事发生,反而有越演越烈的趋势,别说王世充那些兵将害怕了,就连王世充本人也害怕了,赶紧从磁涧撤了回来,大队人护着往洛阳城内撤。
虽说,王世充走之前,三令五申地让守将如何顽固守城,哪怕战到一兵一卒,亦不可弃城而逃。但他这一走,鬼才信奉他,纷纷投降,最早投降的就是王世充临走前千叮嘱万叮嘱的磁涧守城大将。
磁涧可以说不费一兵一卒,便被打了下来。
罗成此刻站在距离磁涧不远的小树林中的一棵大树下,手中拿着一摞杂草,有一下没一下地喂着身前的一匹高头大马,自言自语道:“马夫说你脾气倔,不肯进食,瞧瞧,都瘦成什么样了。我说你这脾气,到底是随了谁,就算是你家主子也没你这脾气啊……”罗成说着说着,又想到了宇文成都,抬起头,深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为什么明明还活着,就是不肯来见他。
是恨着自己么?恨着害隋朝灭亡的自己吧。如今他还处死了宇文化及,他要是知道了,怕是会更恨他。想到这,罗成心里有些烦躁,伸手捋了捋赛龙五斑驹的鬃毛:“你家主子没死,你就乖乖地听马夫的话,吃好睡好,等你主子回来相认吧。”
五斑驹似是听懂了他的话,仰天长鸣一声。
“你也迫不及待地想见到他,对不对?”罗成看向马儿,“放心吧,你跟着他征战沙场那么多年,他一定会要你的,至于我……他也许一辈子都不想见到我了。”罗成低头沉吟了一声,语气里说不出的落寞。
正当这时,林中传来一阵马蹄声。
罗勇走近了一看,自家将军怎么好像在偷偷抹眼泪啊,指定是自己看错了,自家将军都让火药炸过多少回了,再痛再难都没哭过,这会儿怎么可能会哭?赶紧揉了揉眼睛,翻身下马上前道:“将军,你怎么了?不会是哭了吧?”
“哭……哭你个头,谁哭了。就是刚才虫子飞进眼睛里,难受得紧。”
“哦,这样子。”罗勇毫不犹豫地就选择相信了,心下稍安,便想起了此行的目的,“哎,将军,你怎么还在这溜达呢,大军都已经进城了,大伙都等你吩咐呢,俘虏和城里的老百姓怎么安排。”
罗成抬起头,一扫方才的颓废之气:“走,咱们去瞧瞧。”
“好嘞。”罗勇紧跟其后。
快到城门时,罗勇瞥了眼罗成道:“将军,这马儿闹脾气,非得见到你才好好进食,你说你事那么多,行军打仗的,难不成还得每天遛它,喂它吃草饮水啊?”
“这事不用你管。”
罗勇还想说什么,被他一句话给噎着了,半晌才点点头,轻声嘀咕了一句道:“人都死了,你非得时刻记着他,这不是给自己添堵么……”
罗成身子一僵,什么话也没说,勒马径直往城内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欲知后事如何,静听下回分解——
感谢顾流云的地雷!!!
☆、第132章
公元620年与621年交替,临近过年,历经多年颠沛流离,无数征战的长安城百姓们丰衣足食,总算可以过一个安心的年了,但东边战场却仍然如火如荼地进行中。
罗成站在营帐正中央的牛皮地图前,手持毛笔在地图上勾勾画画。秦王的计划基本都已经实现——洛阳南的龙门被表哥秦琼攻下,程尤二位大哥不费吹灰之力便拿下了洛阳北的北邙山,洛城洛口等重要军事地也被唐将史万宝等人占据。
虽然这围城的计策才初见成效,但王世充的洛阳城已成为一座孤城,失败也是早晚的事。
只是——罗成低头看向放在桌子一角的书信,长叹了一口气。
信是父王从北平府送出的,信中直言:大军围攻洛阳,已经五个月而不克,将卒疲惫,粮草损失极大,朝廷上下百官颇有怨言,纷纷上奏皇上,请求班师,恐皇上撤兵之圣旨不日抵达,望吾儿早作打算。
罗成眉头紧拧,这会儿撤兵便是功亏一篑,也不知道秦王会做何决断,他知道秦王有足够的魄力,但圣旨不可违。
“将军,将军!”伴随连声的叫唤声,罗勇撩开帷帐,顾不得什么礼仪,直接闯了进来,脸上洋溢着笑容,“将军,我回来了,你猜皇上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