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虐到底作者:音蜗
第17节
“滚!”韩景宇这下子也跟发了疯一样,他受了气,现在心里不舒服的要命。他忍了一路了,现在一下子爆发了。
一个寝室的几个男生见到两人这阵势,都不敢在床上呆下去了,爬起来就站到别的寝室去了,眼睛还一个劲儿往这边儿看。
钟源一只手捏着韩景宇两只胳膊,抬起的一条腿压着韩景宇,从床边的柜子上拿起一瓶云南白药,用牙直接把盖咬开,照着韩景宇肿掉的半边脸喷。韩景宇下意识的就把眼睛闭起来了,钟源手上的喷雾喷多了,把韩景宇整张脸都打湿了,眼角那边儿跟着还凝了一滴,韩景宇把眼睛一闭,那一滴凝成的乳白色药剂就颤颤的滑下来了。
这个时候韩景宇的模样就特别漂亮,特别招人怜。
钟源喉结上下滑动一下,放开韩景宇的手站起来了。
韩景宇趴在床头,低着头,脸上的药水一滴一滴的滑落下来。就跟在哭一样。
钟源心里有股难受劲儿,在这里站不下去了,“昨晚都累了,今天都好好在宿舍里休息。”
钟源说完了这一句,地上掉了一地的东西都没捡就出去了。
韩景宇维持了那个姿势很久才扶着床栏直起身来,脸上本来红肿的痕迹已经退了不少,露出本来就光洁的皮肤……
他们这边的动静,整个宿舍都听得到。路寒祁隔的最久,佯装接水从韩景宇旁边过的时候,见到他这个样子心里难受的要命。这难受就跟心里住了个猫,小利爪子就顺着心啊,肺啊的挠过去。
他怎么能是这个样子呢?路寒祁就记得韩景宇踩在他胸口,用枪指着他的时候,那一幕,哎哟,心肝都在颤。那才是韩景宇,而不是这个样子,整个人委屈的无法。路寒祁端着空盆子回寝室的时候,听到对面权匀他们寝室的在说梁耀在车站的事。
都是半大的孩子,跟他们讲不了是非,就知道梁耀被欺负了,他们这些个跟梁耀一个部队的就跟被别人扇了一巴掌一样。
权匀把头上戴着的帽子摘下来在手里转了玩儿,眼神散漫,偏偏嘴唇边儿上的笑意锐利,“虽然咱们都跟那梁耀没什么交情,但都是一个部队的,他被人扇巴掌这不是落我们的面子嘛。”
刘孜锦原本是准备自己搞的,没想到扯到权匀之后,权匀一下子又撺掇了不少人,搞得这件事都还闹大了。不过这事儿他也没什么意见,闹就闹吧呗,招了这一群阎王那男人能讨到什么好?
“可是现在咱们在这西藏啊,破jb地方,信号都没得,怎么搞啊。”有个盘腿坐在床上的男人说。
这也是棘手的一点,这破地方什么信号都没有,只有钟源那边有个能和外面通信的设备。就算他们现在跑到寄存的地方把手机顺出来,电话也打不到外面去,怎么搞?
刘孜锦说,“钟源那边有设备,我们找个时机往外面打个电话。”
能打电话就成,让他们联系到外面的人,就算他们在西藏,也能把那个男人连同埋在地里的祖宗都收拾一遍。
“可是那男人什么来历我们也不知道啊。”
这话一说就有几个人沉默了,权匀也就有那个时间把那个男人长相记一遍,要是在京城,记得到长相都有人帮他把人找出来,但这是千里之外的西藏,他说那男人长一个鼻子一个眼,谁能找的到?路寒祁走进来,现在权匀这个寝室里围了几十个人,本来就有点挤了,但是他一进来还是有人给他让路。
刘孜锦没跟他对盘过,现在斜挑着眼睛看着路寒祁,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意味的笑了一声,“诶哟,路少啊。”
路寒祁这次也不管刘孜锦话里是什么意思了,从军装的口袋里摸了一张纸出来,纸上面记着那个男人的名字,身份证前几位和后几位数,起始站和终点站,刘孜锦一看上面这记的东西就愣了一下。
路寒祁难得的露出一个笑容来,“搞就搞大的。”
刘孜锦和权匀对视一眼,各自脸上的笑意都意味深长。
钟源比他们搞到的消息更多,连那个男人住在哪儿做什么的都搞到了,其实他们这营地后面有个信号塔,电话都能往外面打,只是这部队里安了不少屏蔽器,全部装在新兵宿舍了,他们在里面当然打不出去电话。
钟源能在这里管教一群北京城的阎王,背景能小到哪里去?只不过他势力都不在京城那边儿,像那个男人要去的上海浦东才是他的老巢。你也不想想,人家是去他老巢的,他得到的消息能慢吗?不过一晚上,就有人把那男人在浦东的房在哪儿,做什么生意,儿子在哪儿读书都给钟源查出来了。就一晚上。
上海又是一个另一个玩乐的天堂了,里面会玩儿的主多了去了,虽然权势不若最接近国家政治中心的京城,但那也绝对是数一数二的了。钟源一边儿打电话一边儿抽烟,他都不知道多久没抽过了,昨晚抽了一根之后就停不下来了。他在这儿带这群太子爷,肯定亲自搞不了,他的身份也不适合,但是总有适合的。
在上海那个玩乐场的人没有不认识刘爻的,这个刘爻家里没什么政治背景,却在什么地方都混的多开,开了不少店,认识的权贵更是一抓一把。就这样的人,是他钟源的发小儿。钟源给刘爻打电话,还是跟以前一样,刘爻那妖孽一到白天都懒的没精神,就晚上能提点儿精神起来。
“刘爻,昨晚麻烦你了一件事,今天还要麻烦你。”钟源站在窗户旁边,手上夹着的烟也不抽了,按在玻璃上面,看着那烟灰簌簌的往下掉。
“嗯。”刘爻的声音懒的好像马上就要睡着了一样,“你说。”
“就昨晚让你查的那个男人,今儿到上海了,帮我好好招待他一下呗。”这个招待里的恶意就不言而喻了。
刘爻应了一声之后说,“你还在军营呆着呢?”
“嗯。”钟源跟刘爻说话的时候就不自觉的透露出痞气来,“怎么,想我啦?”
那边的刘爻轻轻笑了两声,“想你给我撑场子呢。都几年了,还不回来。”
“该回来的时候就回来了呗。”钟源应了声之后又绕到那件事上来了,“那男人你给我好好招待啊。”
刘爻嫌他烦了,“我办事,你放心。”
电话挂了。钟源转过去走到床边,把手机丢床上去了。
他又想起了刚才韩景宇那发疯的模样,心里又有点不舒服了,捡起丢在桌子上的一盒烟,捡了一根点燃塞嘴巴里叼着了。
这边儿还没过一会儿,外面有个人在敲门,钟源把抽了几口的烟又熄了,开门一看是权匀带着一帮子人站在门口。
“干什么你们。”钟源觉得有点不对劲儿。
“李舒没回来。”权匀说。
钟源听清他说的话之后就是一愣,“李舒?昨晚回来的时候不点名了吗?”
权匀昂着头,“不知道。”
人少了那可不是小事,钟源马上把挂在椅子上的衣服拿了披到了身上,带上了门往外面走,“什么时候发现他不见的?”
“刚刚。”
钟源往外走的脚步一顿,又扭过头来看权匀,“人不见了?”
“是。”
权匀的神色太冷静了,但也是因为这冷静叫钟源下意识的就相信了。权匀对和自己无关的事都冷淡的很。
上次韩景宇的事才过去没多久,现在又来了一个李舒。钟源紧急召齐了军营里的人,叫他们都出去找那李舒。列队的时候少了一个人,有人跟钟源说,梁耀在宿舍休息。钟源想到昨晚的那件事,也没说什么,带了人按原路去找人了。
绿皮子车开到中途,站在车上的刘孜锦突然就倒下来了,有人跟钟源报告,钟源来看的时候发觉刘孜锦脸色确实是不好,不像是装的,又听到旁边的人说他晕车,就叫他先回去休息。本来车也没开出多远。刘孜锦现在这个模样肯定不能自己走回去,钟源就叫了一个人带他回去,这个人正好是现在扶着他的路寒祁。
路寒祁扶着刘孜锦下车了,等到车一开,闭着眼睛的刘孜锦就自己站起来了。
军营里还有留守的人,两个人说明了原因就进来了,一路潜到钟源的屋子里,把有信号的电话翻找出来,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他们家里都蛮有势力,都各有自己的圈子,他们几个合计了一下,找了一个路子最活泛的人,也就是乔越。权家的跟乔家的关系不好,所以权匀不掺和这件事,但那刘孜锦认识乔越,关系还不差,他们大多都是知道乔越这个人的,也知道这乔越本事有好大,听到刘孜锦要找他,都没说什么。
本来嘛,这种事不可能是叫自己家里的人知道,只能找一个圈子的帮忙。
刘孜锦的圈子里,最厉害的就是那个乔越。也不是说没有别的人了,只是要论起路子最活泛,手伸的最长的,还真就乔越这一个了。
刘孜锦给乔越打电话,响了几次乔越才接。
“乔少,我是刘孜锦。”刘孜锦一上来就报名字,不然按照乔越的性格,分分钟就可能挂电话。
跟乔越玩在一起的人确实是不多,乔越马上就想起来了,“小锦啊——”别的他一句就不说了,等着刘孜锦自己开口。
刘孜锦说,“乔少,帮我个忙。”
“嗯,能帮的我一定帮。”乔越的意思是你别说不能帮的。
“帮我查个人。”刘孜锦巴拉巴拉把路寒祁从车票上抄的信息全部报出去了。
乔越那边安静了一会儿,刘孜锦也不急,就过了一会儿就听乔越说,“这个男的叫孙刚,在上海浦东有一套房,是恒达公司里的销售部经理——”乔越一顿,“嗯,他现在在火车上,差不多晚上能到上海。”
“乔少你方便吗?”刘孜锦是打心眼里服乔越的,又服又怕,嘴巴可不就得干净点儿。
乔越哼笑一声,“有什么事你就说。”
“帮我教训他一顿,我被我老子发配到大山里来了,现在不怎么好搞这件事的。”刘孜锦说。
乔越那边沉默了一会儿,一口就应承下来了,“行。”
乔越说话,向来是说一不二的,刘孜锦看了站在旁边的路寒祁一眼,说的话跟个乖学生一样,“麻烦乔少了。”
路寒祁确实是第一次见刘孜锦能说人话,但是现在不是他们打嘴官司的时候,两个人把通话记录删除了,把手机也放到原来的地方,从钟源的宿舍又溜了出来。寝室里,李舒正站在窗户那里往外面望,刘孜锦一进去看到他就怒了,“你他妈听不懂人话啊,叫你躲床空里你跑出来干嘛!”
李舒心里委屈的无法,“我就出来看看,腿麻了。”
刘孜锦就瞪了他一眼,没说别的了,反正他们要做的已经做了,钟源发现了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啊。
路寒祁跟刘孜锦都准备回去休息一会儿的,从韩景宇寝室走过去的时候,看到韩景宇已经睡着的,两个都不自觉的看了一会儿。
嘿,老子这么累可都是为了你啊!
韩景宇脸上的红印子已经消下去了,但是睡觉的时候眉头还是拧的紧紧的,他们也都是累的很了,在旁边看了几眼就各自溜回床上睡觉去了。
开车在外面找的钟源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昨晚他回来的时候,特别点了人数的,早上回来也没见着人少,虽然他不怎么关注那个李舒,但是部队里列队的时候,人多人少都一眼望的出来。他心里咂摸出不对劲了,就转过头看那权匀。
跟他说这件事的权匀俨然还是那副模样。
这么安静,都不像权匀了。权匀对谁都不上心,那个李舒就算没回来,出来找的时候他也绝对会反驳他,本来昨晚都累了一天,今天人少了,凭什么还要叫他们出去一起找啊?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钟源又看了权匀一阵,就确定了,那个李舒现在八成还在军营里,权匀肯定是因为什么事儿把他支出来的。支他们出来干什么?钟源也想不到。
钟源确定了这件事之后,对旁边的司机说,“掉头。”
车子一掉头,车上的那些小祖宗开始吵嚷起来,而权匀此刻的脸色更是证明了钟源的推测。
他就是故意把他支出来的!
钟源想着这群小祖宗又要折腾什么大动静了,一回去就跑去军械仓库检查了一遍,啥问题都没有,然后他跑到宿舍里去,早回来的路寒祁和刘孜锦都在睡觉,连那说不见的李舒也好好的在床上躺着。
钟源都被他们气笑了,完全搞不懂他们为什么这样,抬脚把那刘孜锦的床踹的响了一下,刘孜锦骂骂咧咧的睁开眼,看到床边儿站着一圈人,为首的就是钟源,接到权匀的眼色,就反应过来了。
“你们不是说李舒不见了吗?”李舒现在站在钟源旁边,低着头还是怯弱的模样。
刘孜锦仰着头笑的有点无赖,“诶呀教官啊,我们也是回来才发现的,李舒那小王八蛋是睡的滚床空里去了,我们这也不是担心室友吗,上次梁同学的事我们都受到教训啦,出了这种事心里肯定就急了一些嘛。”
他这话说的圆润,叫那钟源想反驳都不能。
“现在都回来啦,昨晚又忙了一夜,都回去休息吧。”刘孜锦这神情,好像这事儿真不是他可以折腾出来的一样。
钟源能说什么?累的一场,还带了一大帮子人出去,那帮子人都还是一夜没睡好的,现在说追究也不知道该怎么追究,最后也只是斜了刘孜锦一眼,带着几分威胁,“谎报军情也是要受罚的。”
刘孜锦还是仰着脸笑。
钟源出去了之后,已经有人迫不及待的问刘孜锦事办的怎么样了,刘孜锦打了一个哈欠,眯着眼比出一个ok的姿势,“成啦。”
旁边围着的人都倒到了床上,“睡觉睡觉!”
权匀也只是撺掇了几个关系近的人,很多人都是一头雾水的,见到他们说这样莫名其妙的话,一个个也不好多问,各自都回了寝室休息。
就为了一通电话,这么折腾!这叫个什么事儿!
第56章两种方式
刘爻办事儿,向来干净利落。
钟源还是他发小儿,他说的事,办起来更是利索。叫孙刚的男人刚下火车就被人扣住了,二十个男的,看着就不好惹的男的,在出站口那里站成一排,当头的那个背着手,旁边一个男的手上拿着一张照片,孙刚才出来的时候还以为是拍戏呢,笑呵呵的还看了几眼,没想到那些个一看就不好惹的男人看到他之后就堵过来了。
“孙刚是吧。”站在前头的那个男的是个平头,穿着黑西装,冲人都是笑眯眯的。
孙刚看见他都是哆嗦了一下,“那个,大哥啊,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男人根本没听他说话,从旁边的人手上拿了张照片,又盯着孙刚看了一会,“是他,带回去。”
“诶诶——”孙刚是被两个男人架着走的,手上还拎着公文包,“大哥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我没犯法啊——”
孙刚后面跟着他的老爹,那个老人还在为火车上的事儿愧疚着,但是现在一出车站见到自己儿子被人拎着走,马上就冲过去了,七十多岁的老人,能有多大劲儿?缠的那两个架着孙刚的人烦了,一挥手那老人就倒地上了。
“爸啊——爸——”孙刚这时候知道叫他爹了。
架着他的两个男人就跟塞垃圾一样将他塞到车里面,根本不给他反抗的机会。
领头的那个男人这个时候就站在车门旁边,看到老人摔到地上了,走过去还扶了一把,“老人家没事吧?”
这样一个长相凶狠的男人,语气再温和都是叫人畏惧的。
男人将他扶起来之后,还十分贴心的将老人衣服后的灰拍了拍,“老人家,我们老板找你儿子有点事,您先回家吧。啊?”
说完他还笑眯眯的拍了拍男人的肩膀,转头就上了车。
四辆停在出站口的比亚迪在一众看热闹的人面前开走了。
孙刚直接被带到刘爻的店里,三楼,刺绣的裹椅缎面儿,上好的梨花木桌椅,连带着那搓的哗啦啦响的麻将。识货的人都看的出来,那都泛黄的麻将都是那上好的象牙料的,这样的麻将,不是顶好的会馆是不会有的。刘爻这开的确实是整个上海最好的会馆,偌大的三楼就摆着三个桌子,统一的标配,占着上海住宅区的黄金地段,就这样的地方,该是什么样身份的会来?
孙刚一进去就觉得这地方高档,这高档不是那种俗气的黄金白银垒砌出来的,而是更具有文化沉淀的东西垒砌出来的。这样的人,暴发户不喜欢搞,是那种特别有钱又特别会玩的人才会搞。
刘爻就坐在最中间的那个麻将桌子旁边,他身边的四张梨花木椅子都拉开了,就只有他一个人,白花花的指尖从那白花花的麻将子上横插过去,怎么看都怎么透着一股子撩人的味道。
刘爻神色懒懒的,他这几天碰巧过来上海这边,要是钟源这个电话再早来几天或是晚来几天,他这忙估计就要推给别人做了。但是他既然在这里,这事儿他自然就要亲自办了。
孙刚还被人押着,好在后面押着他的人也没跟黑社会一样踹他的腿让他跪着,孙刚就这么坐在地上,仰着头看着那贵气的男人在他面前翻来覆去的搅和那麻将子。
哗啦——哗啦——
一声一声,叫人的心都不由绷起来了。
孙刚也不敢贸贸然开口,撑着地想站起来,身后的按着他的肩膀,又叫他坐了下去,孙刚抬头往后看了一眼,“诶我说你——”
他一看到后面那男人的脸色,就不敢说话了。
撑着胳膊坐在位子上的刘爻寻着这动静挑起眼来,他眼睛生的细而狭长,但是眼睛珠子却是通透的茶色,这该是非常锋锐的一双眼,却透着几分困倦,“你是孙刚?”
还是这句话,但是根本不消孙刚自己开口,后面站着的男人就替他回答了,“是的,刚从车站截过来。”
“嗯。”刘爻伸着手将桌子上的一个麻将子摸了起来,手没抬起来,摸着麻将子放到自己眼皮子底下,眼睛斜着在看那麻将子的正。
“那个……”孙刚刚一张口,刘爻手中的麻将子就突然的当着他的脸砸过来了。
孙刚根本没反应过来,那麻将子就擦着他的头皮飞过去了。这架势太吓人,孙刚一下子又失了张口的勇气。
“想想最近得罪过什么人没。”刘爻说话都没什么力气,更别说什么威慑力。但是他刚刚扔出去的那颗麻将子撞在那瓷砖上,发出的响声叫人的头皮都要炸起来。
孙刚几乎一瞬间就想到了昨晚从那几个当兵的那里讹过来的两千块钱,但西藏那地方,几个穷当兵的,能把手眼伸到这上海来?怎么想都不可能,于是他硬着头皮说,“没有。”他说的有几分犹豫,还抬头看了一眼刘爻的脸色,“没有啊。”
刘爻手上又摸了一颗麻将子,却没有扔出去,他将那个麻将子按在了桌子上,轻飘飘的一声,“打。”
孙刚的脑子还没反应过来那一个字的含义,后面那两个一直站着不动的男人就揪着他的衣服,拳头就这么落下来了。
“诶呀诶呀别打!”孙刚在地上一边滚一边躲闪。
刘爻还是在看他桌子上的麻将子,仿佛那一桌子都是他的宝贝似的。
孙刚不知道被擂了多少拳,挨了多少脚,眼泪糊了一脸,扒着桌腿想要去拽刘爻的裤腿,后面那男人又加紧踹了他一脚,他手还拽着桌子腿,被踹了一脚之后拖着桌子都发出一声巨响。刘爻还是稳稳当当的坐着,那懒洋洋的视线又落到他的身上来了。
“我真没!真没!”孙刚脸上都是青肿的伤痕。
刘爻的睫毛又垂了下去,眼皮子遮住了他的眼,“继续打。”
孙刚又是一阵鬼哭狼嚎。等到人都打的只剩下半条命的时候,刘爻又问了一句,“得罪过什么人没?”
孙刚这下哪里还敢说没有,抱着头缩在地上,“得罪了得罪了!”
“说说,得罪了谁。”刘爻说话也温吞。
孙刚哪里想的起来这个最近是个什么界线,想着从最近的说起,一点点儿往上倒记忆,“是在西藏那边,讹了几个当兵的两千块钱。”
刘爻眼神都不曾变动,“继续。”
孙刚以为那人叫他往下说,“然后,在武汉的时候,搞了一个女人。”
刘爻眉头一皱,“我叫你说西藏那边的事。”
孙刚一惊,头马上低下去了,“就是,就是讹了两千块钱,钱在我包里,我把钱给你,不!我给你两万!”
这点儿钱刘爻会放在眼里?刘爻也不跟他废话,“西藏的事,说具体点。”
“就打了一个当兵的一巴掌。”孙刚边说边看刘爻的脸色,见到这人脸色没变才松了一口气。
事实证明,他这口气松的早了些。刘爻听到他打了人之后,就把搁在麻将桌上的手机摸出来了,漂亮的手指在手机上划拉了一阵,就从位子上站起来了。
孙刚见到这个男人走到自己面前来,下意识的就要往后面缩。旁边两个男的堵着他叫他退都没地方退。
“他的包呢。”刘爻这句话一出,后边就有一个男的把孙刚的公文包递过来了。
刘爻从里面把那两千块钱翻出来,薄薄的一匝,红票子。
孙刚看着他拿着钱,眼神里又每个什么情绪,心里就悚的很。
刘爻把那叠子钱放到他眼前,脸上还是那副懒懒的神情,从他进来这神情就没有变过,他就端着这副神情,对那孙刚说,“把这两千块钱吃进去,我就放了你。”
他的意思是,如果他不吃,人他还就不放人了。
孙刚也知道面前这人不得了,不然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在车站截人,但是那钱,摸着舒服,用着舒服,但那钱脏啊,吃到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