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就这集贤院的事务,要能难住陆辞,那才叫见了鬼了。
不过是为让宋绶有个台阶可下,光明正大地转移话题而已。
宋绶心领神会地笑了笑,回道:“你可千万别叫我宋兄了。一会儿见着我爹爹,你又要称他什么?既是同职,便以表字相称,也省得辈分混淆。”
陆辞欣然从之。
宋绶高高兴兴地将陆辞领到他们平时办公的一层,被安排给陆辞的那张案桌,已被细心的吏人提前擦得一尘不染,椅子也选的新的,文房四宝摆得整整齐齐,一看就让人心生好感。
宋绶道:“你初来乍到,就一样样的慢慢教你吧——”
“陆校理可在?”
宋绶的话才刚起头,就被突然闯入的吏人给打断了。
“怎不先叩门?”
宋绶不悦地质问道。
那吏人是直集贤院专用的,此时带着苏嵩的指令来,加上陆辞初来乍到,他难免心态才轻慢,想要欺生。
谁知宋绶如此维护陆辞这一新人,直让他皱了皱眉,暗道一句晦气后,还是恭恭敬敬地告了罪。
宋绶面色稍缓:“可是苏院士有指示了?”
“正是。”
那吏人将苏嵩的话传达后,就匆匆忙忙地走了。
宋绶蹙眉,莫名其妙道:“你才头日入院,于朝臣也不熟悉,院士怎就安排你做这桩事务?”
要不是怕隔墙有耳,加上这的确是校理职务的一部分,宋绶几乎想要明言,那苏嵩怕是刻意为难陆辞了。
馆阁的藏书,不但馆阁官员刻意随意阅读,朝臣等在汴京供职的官吏,都可以借阅使用。
只是出借的书多,按时归还的却少。三年五载的下去,连官家都发现‘宫中藏书散失颇多,多为朝臣所借’,才开始重视起督还方面的事务来。
不过说来容易,做着难,馆阁官员心高气傲,不愿行这吃力不讨好的差使,而吏人上门的话,又不被借书的朝臣重视,轻易敷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