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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出生起,便有人跟弘历说,他是储君,所以要有储君的样子。{shukeju}看小说就去……书_客居!

所以,那所谓的储君便那样自然而然的成了弘历要学习的样子,无论是什么东西,明明喜欢的要死却要执着的说着“这是什么东西啊讨厌死了快给我拿走!”之类的话语。从一开始的不适应,到最后的习惯,最终融进了血液里,成了自然而然的事情。

所以,他后来遇上了那个女孩子,明明喜欢着,明明很喜欢,但是,他对她说:“你不喜欢我甚好,我也不喜欢你。”

事情就是这样子,从一开始,就注定要向着命定的方向而行。

宫里头人人都说,自己的皇阿玛最喜欢的就是自己了,可是弘历却没有看出来他哪里喜欢自己。

他对自己说,你今天的功课里错了个字,回去将今天的功课再抄一百遍。

于是,弘历挑灯抄,半夜困极了就扇自己一巴掌。那时不过五岁。

他对自己说,十支箭,有一支歪了,给我重射,射不到那个钱眼里今晚不许用晚膳!

于是,弘历一直拉着弓练到半夜,月上墙头,终于将十支箭射入那百米外的钱眼中时,手已经提不起来吃饭了,是以,那晚便饿了肚子,那时不过八岁。

他对自己说,富察氏家的女儿貌美贤德,当得起一国之母,你娶了她吧。

于是,弘历点头,迎那女子入宫相处,只等到了指婚年龄便可成婚。

那时的弘历,在紫禁城的某个屋顶上躺的四仰八叉,却听见了皇阿玛对老三说,你这个字写错了,来,朕写给你看。{shukeju}看小说就去……书_客居!

弘历半眯了眼睛,日头有些晒人。

皇额娘说,爱新觉罗家净出痴情种。

弘历以为,皇额娘便是皇阿玛此生心中的最爱,他一直以来都是那样以为的。

那日天色明朗,弘历过来给皇后请安时,雍正正好还在,自家的皇额娘为雍正整理好衣冠,雍正的视线落在窗外的杜若花上。

他说,今年的杜若开的真好。

皇后应道,是。

后来,路过齐妃寝宫时,他望见了那抹明黄的身影,以及那人人都说不受宠的女子明朗的笑声,她转头,发髻上一串杜若发簪微颤。

弘历惊讶的发现,这女子竟也不是自己记忆中那般平庸,至少她笑起来的时候,眉眼中透露出来的甜蜜与幸福感有着几分可爱。

弘历觉得刺眼,便抬头望了望天。

那天,万里无云。

皇后寝宫外种的最多的便是杜若,弘历曾问过她是不是很喜欢杜若。而那时,那个人人称赞貌美的女子只是垂下了眼帘道,我喜不喜欢有什么重要,总会有人喜欢的。

后来,弘历终于知道了。

是那齐妃,是他那最尊敬的皇阿玛,是他们喜欢杜若,所以便要自己的母亲也种下杜若,日日细心照料着,看着刺心。

从那之后,自己便日日眠花宿柳。

而宫里却始终没有传来任何消息,便是一通训斥的口谕也好。

几月后,雍正皇帝下达了一张圣旨,封了弘历一个宝亲王的头衔,赐了一座府邸,莺莺燕燕的偏房夫人同房丫头赐了数十人。

京中人人都羡慕弘历,他是众皇子中唯一一个封王的,可是他站在自己那个所谓的宝亲王府,所谓的家的门口时,突然发现自己变得不快乐。

那年,弘历十一岁。

那场小打小闹的无声抗议只维持了半年,后来的弘历选择了顺从。

既然那人除了皇位,什么都不愿意给自己,那便好,自己只要皇位,只要别人怎样眼红都得不到的皇位。

只是,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命运一层不变的进行着,却在某个地方拐了个弯,抬头时,便望见了一弯媚色。

他遇见了她。

弘历遇见了景娴。

那是一个已经记不清日子的傍晚,那日的黄历上写着诸事不宜,那日,齐妃甍了。

从三贝勒府里出来时,他那府里日日不变的笙歌听在耳朵里竟有几分哀乐的意味,不知该如何安慰那个所谓的哥哥,所以弘历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三贝勒转过头来报以一笑。

弘历扭过头去不看他,直嚷着,别笑了,真丑。

后来,出了门,不知道拐了几个弯,便看见了那个人。

那个后来那些煎熬的日子里唯有念着她的名字才能廖以度日的少女。

她站在一棵桂花树下,一脸虔诚的表情。

第二日,弘历来时,特意拐到了那里,那个蓝衣的满族少女依旧在那里,一脸虔诚。

第三日,也是。

第四日,依旧是。

一个月后,弘历发现那少女依旧在那里。

后来,弘历上前去搭话,那少女神秘兮兮的对着他说,这棵桂花树通灵,许个愿便会掉下桂花糕来。

弘历不信,于是陪着那个少女等。

后来桂花糕真的掉下来了。

那少女兴奋的拉着自己又蹦又跳,带着些得意的说,你看,我就说会掉桂花糕嘛!

弘历思忖,这人脑子估摸着是有病。

他抬头时,望见了伏在在墙头的三贝勒,他笑着对弘历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手中裹着棉花和锦缎的桂花糕稳稳的丢到那个少女面前。

等到弘历回过神来的时候,那少女往自己嘴里塞了块桂花糕,直道,你总是板着脸,都不笑。心情不好的话吃点甜的会开心点。

是的,弘历总是想,自己或许真的变得不开心了。

而后的日子里,他总是无赖的去陪着她等桂花糕,然后无耻的吃掉一大半。

她总是嚷嚷着你太无耻了太卑鄙了,可是手里还是会将桂花糕递过来。

弘历想,或许,有了她,自己会变得开心一点。

后来的日子里,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不开心,就会不自觉的想要吃一块桂花糕。

她便是景娴,满族少女,身份不低。弘历想,她便是自己此生的妻了,一定不会再变得,要将她好好娶过门,好好待她。

只是自己忘了,早些年被自己接进深宫的那个女子,那个温婉贤淑的女子。

自己与她说退婚时,那个女子只是笑着道,不可能的,弘历。

弘历道,这世上没有什么不可能,除非你能做到我非得娶你不可。

她便笑道,弘历,你会后悔的。

的确,弘历最终还是后悔了。

番外下(弘历)

他要娶她。{shukeju}看小说就去……书%客)居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念头在他的脑海里生根发芽,最后成了不肯放弃的执念。他说让她等他,半月后定会回来娶她。

她神色淡淡,连回答的也是淡淡的一个字。

那时□正好,她坐在桌案前漫不经心的翻着一本书,阳光给她的侧影镀了一层金色的光晕,他才恍然间发现,其实这个女子并不美,也不聪慧。

可是自己却还是爱上了,义无反顾。

他犹记得马赛那日,那颠簸在马背上的她。

一抹清新的宝蓝色,在马群中格外的显眼。那时的富察氏穿了一身艳红,一马当先,神色严肃,而景娴却是笑眯眯的夹着马肚躲到一旁偷懒。

他想,她或许不想赢,或许也忘了多年前那个分走他一半桂花糕的人。她根本不想嫁自己。

可是他认定了她。

后来悄悄的坐在她家墙头将她望了许久,夜深了却依旧挑着灯挥笔写着些什么。烛光微黄,窗纸上氤氲出一片旖旎之色。

他伸手,似是能触碰到她的身影。

后来不知是为何,自己无论是上香拜佛还是陪着几位侧室出门买首饰,脚步都会不由自主的走到她那里去。

最后,他成了她的饭搭子,为她烧水劈柴。

俨然成了一纯天然的伙夫。

后来,故事一直都是用着后来作为后续进行着的。

后来后来,到底是多少个后来。

记忆已经被堂前的那片桂花树模糊的记不清楚了,唯独记得那日,三贝勒过府和他谈诗作画,不经意间说起了乌喇那拉家的那位女儿,那位名为景娴的女子。

三贝勒说起她时,眉宇间是一片浓的化不开的温柔缱绻,他说,乌喇那拉家的小女儿不美也不伶俐,不知皇阿玛会不会答应让她做嫡福晋。

弘历不经意的瞥过他的手,瞥过他手心里的那只紫金镯子,心里不禁咯了一下。

原来原来。

他的手抚上窗楣,蹙眉想道,原来发现你的好的人不止我一个,原来原来,还有别人觊觎着你。

三日后,他盛装进宫,长跪不起。

他求一张圣旨,求一张赐婚景娴的圣旨。

他从清晨雾气浓时跪到夕阳失血落尽,那如立九天之上的帝王才出来见他。

那帝王说,你这样子,处富察氏于何地?

他跪着,笔直端正的身影在灯火下拖曳出一道狭长的暗影,他开口,语气坚定的道,儿臣心中没有婉儿的位置,求皇阿玛成全。

半晌,那帝王叹道,你三哥今日也说了这事,你若是能拿到林场那只白虎的皮毛,朕便允了你。

他松了一口气,笑容漾上嘴角,朝着百步白玉阶上的那抹明黄的身影深深的拜了拜,翻身上马直奔林场去了。

后来,弘历躺在床上半死不活半个月,悠悠转醒时才忽然想起来,自己最敬爱的皇阿玛或许是想自己死在林场算了。

白虎凶猛,又是深夜,虽说点了灯笼却依旧看不太清路,走过一片荆棘丛,弘历忽然有了法子,拔出随身配带的刀割破了手,四处放了些血。

不出一炷香时间,那白虎果真是来了。

而后的那些记忆都被朦胧的血色掩盖了,唯独记得的是,自己将刀捅进那白虎的眼睛时,那白虎的爪子一掌向自己腰侧挥来。

他便想,或许同归于尽了也好,还有三贝勒可以娶了那人。

可是,想了想,又觉得不甘心,若是那人忘了自己,自己岂不是要可怜巴巴的死在这里了。

于是,他便更用力的砍向那猛虎。

不知过了多久,那白虎没了动静,他挣扎着爬起来,腿侧拔出一把尖匕首,狠狠刺入那白虎的脖子。

皮肉被划开的声音说不出的恶心,却让他不由的笑了起来。

不知是什么东西,尖锐迅速的划破夜空,直直的刺入他的胸口。他低头,望见了那微微颤抖的箭翎。

他晃了晃,终究还是倒下了。

倒下时,他第一个想到的便是那人,那人还在等着自己去娶她。

她还在等。

等着,等着他去娶她。

再醒来时,窗边立着那个明黄|色的身影,那人转过头来与他道,你瞧瞧你,连头虎都对付不了,你三哥昨晚已经拿着白虎皮来求过朕了,朕也允了他。你好好养伤,等着半月后娶富察家的女儿过门。

他晃了晃,无力的靠在床边望着窗外,春雨淅沥,点点滴滴的连成了千万条的细线,这季节桂花没开,只有一树碧绿碧绿的叶子,不好看,也不耐看。

那时不知是谁问过他,为何种了这么一堆不好看的树,比起那些千娇百媚的花差的不知是多少了。

他笑了笑,入秋了便好。

入秋了便将这满树的桂花都摘了去做桂花糕,只因那人爱吃。

他望着那些树出神,自嘲的笑了笑,以后便没有机会了,此后便会有别人做桂花糕给她吃,会有别人给她当伙夫。

她会为那人持家生子,她会忘了自己。

他突然疯了一般的掀开被子夺门而出,那润雨,那细雨,虽是朦朦胧胧的雨丝却带了透骨的冷意,濡湿了他洁白的里衣,石板路上溅起的水脏了衣摆,迎面的寒风阵阵,才出了房门没几步,胸口猛地传来一阵剧痛,眼前黑了黑,巴望着那满园的桂树倒下了。

再醒来,已是三日后,额头隔着一块湿巾,窗边半趴了一抹红色的身影,似是困极了,闭着眼睛睡的正香。

他抬头望了望窗外,依旧是绵绵的细雨。

意识有些浑沌,已经算不清楚现在是几日了,恍惚间却想起了那人,白虎皮,三贝勒。

胸口隐隐有些痛,想必是那一箭射的有些深,腰间是更加清晰的痛感,被那白虎挥了一掌,怕是消了许多肉的。

他动了动,往里头躺了躺,牵动了伤口,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动静惊醒了趴在他身边睡着的富察氏,她茫然的抬起头来,望见他时眼里流露出的满是欣喜,她眼里有光芒闪动,急道,四爷醒了,饿了么?伤口还疼么?

一声一声,问的急切。

他冷眼瞧着那明艳动人的女人半晌,才缓缓道,你是谁?

富察氏后退了几步,一手支着桌子,强笑道,四爷一醒来便开婉儿的玩笑,我自然是四爷的嫡福晋了!

她的声音有些凄厉,虽是笑着的,眼角却滑落了几滴泪。

他不由得又想起那人,永远都是温吞温吞的样子,做事马虎,却从未见过她哭。

弘历笑了笑,掀开厚厚的锦缎绒被跌跌撞撞的往外走去。

富察氏上来拦着,却被弘历不冷不热的推开了。

弘历倚着门,问道,三贝勒可曾去了乌喇那拉府上提亲?

富察氏眼眸中闪过一丝阴狠,低了头道,还没有。

弘历淡淡道,那便好。

话落,他便急急的捂着腰间的伤口夺门而出,瞬间的变化让富察氏反应不过来,待她追出去时,只见一群守卫将已然晕厥过去的弘历抬了回来。

那守卫道,皇上有旨,四爷大婚前都必须待在这屋子里。

其实,已然是用不到守卫了,伤上加伤,本来便伤寒了的身子又淋了雨,弘历睡睡醒醒,昏昏沉沉,一直到几日后的大婚都未彻底醒来。

昏昏沉沉的被人搀扶着拜了堂,被人簇拥着和富察氏入了洞房。

弘历一切都不记得了,唯独记得是便是那晚,不知是被人喂了什么东西,抬头见到的是窗外那一轮弯月,以及伫立在窗边的那抹宝蓝色身影。

忽然的燥热起来,胸中莫名的缺失了一块,不由的颤着手摸上那人的脸颊,紧紧的将她拥入怀中。

他喃喃的呼唤,娴儿,娴儿。

怀里的人一僵,却水蛇一般的缠绕了上来。

芙蓉春帐,满室旖旎。

第二日醒来,他才发现怀里的竟是富察氏温软的身子,他顿时一惊,忙的推开她,环视地上才发现散落着的都是凌乱的喜服,哪里有什么宝蓝色的衣服。

富察氏被惊醒,低着头娇羞无限。

弘历无力的靠在床边对富察氏道,你出去吧。

罢了罢了,他便只能那样对自己说,是自己欺负了富察氏,又怎能怪她?

窗外,鸟鸣声声,煞是惬意。

伤口好了些,那些守卫却依旧不撤走,日日守着府门,他便开始日日饮酒,夜半醉的人事不省。

两月后,三贝勒上府来,无意间说起他新婚那晚,富察氏贴身丫鬟偷偷溜出王爷府,不慎撞上了他,那丫鬟怀里抱着的包袱里掉出了一角宝蓝色的衣角。

待到三贝勒离去时,弘历抽了墙上的剑,直冲到富察氏的房里,剑尖直指她额头。

他手颤抖,他想自己是恨她的,若不是她这般做,又怎的会害了自己与景娴的一段姻缘,可是这又与她何干?若不是自己把持不住也不会发生这般事情。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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