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还是年下,鸿胪寺内只有寥寥几人。衙门口的人刚要拦,看见了陈习,便猜到了几分,连忙跪下。两人在院子里下了轿,向值年的厢房里走去。
刘溯还跟以往一样大大咧咧,大喊:“顾大人,本王给你送贺礼来啦!”便要推门进去,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连忙退了回来,站到刘深身后,笑呵呵道:“皇上先请,臣弟刚才冒犯了。”
刘深突然觉得跟自己这三弟在一起有些丢人,但是到了这里也只能进去了。厢房内除了顾承念还有一人,两人早已跪在地下。刘深看清那另一人是谁,鼻子里不由冷哼了一声。
陈习给椅子上铺了宫里带来的椅搭坐褥,两人坐下,刘溯连连给刘深使眼色,刘深才不乐意的让他二人起来赐坐。这两人哪敢坐,陈习劝了半天,终于在刘深要不耐烦之前坐在了门边的两个杌凳上。
“这位是……”刘溯不认识冯长辰,便开口询问,冯长辰连忙又站起来,道:“下官乃羽林卫冯长辰。”
刘深感觉自己嘴角抽动了几下。
第13章十三玉堂瑞雪待君临
刘溯认出来了:“哦,你是冯将军的小儿子!本王和你父亲很熟,老将军好箭术,老当益壮,不得不佩服呢!——诶?”他又有点搞不明白了,“你是羽林卫的人,在这干什么?”
“回王爷,”冯长辰道,“臣放了年假,这两天是来鸿胪寺会友的。”
会友啊……刘深想起了围猎的时候,这两人似乎关系不错呢。他瞅瞅顾承念,他头低得老低,让人怀疑他的脖子都要断了。刘深郁卒地看着刘溯兴冲冲地给顾承念看谢礼,再用眼瞟那冯长辰,此刻他也满脸好奇地看着刘溯带来的东西。
“去年春天真是多亏了顾大人,其实奏折送走不久本王就发现自己吃不消了,可是碍着面子,也不好再向皇兄张口,真是吃了很大苦头,还连累了武威国的百姓……所以这次,本王一定要好好谢谢你!”刘溯送礼不图光鲜只求实在,带来的东西真是五花八门。“……这个酒!正宗的河套粮!你可以给冯大人尝尝,咱们西北道的风味,别处是绝对比不过的……”
——酒是免不了的。这刘深也猜到了。其它的一些东西也是精彩非凡,当然刘溯也知道礼数,最后还是有正经的宫缎,宫纱,金银锞子,和两把扇子,几个宫绣荷包。顾承念嘴里不停地说着“谢王爷”“承受不起”等等,最后刘溯拿来个红色的锦袋,递给顾承念,道:“这里是一百两银子。钱不多,就当是我给你的岁银,讨个吉利吧。”说完又命人又拿了同样的一份来,给了冯长辰。冯长辰也磕头谢过,笑道:“下官今天真是沾尽了顾大人的光了。”
“哈哈,要是顾大人肯给你吃那酒,你今天还有口福呢。”刘溯道,“不过你可记住了,今天我为什么来谢顾大人,你要是敢出去乱说,我也不管老将军的脸面了,先割了你的舌头。”
“臣谨记在心。”冯长辰连忙躬身,“王爷放心就是了。”
“哈哈,也就是开个玩笑吓吓你。”刘溯笑着道。
“大正月的,你这玩笑也太过了。”刘深在他身后道,“冯大人,武威王不懂事,你别把他的话放在心上。老三,你算是闹完了没?”
“完了。”刘溯道,“本来是想敬他酒的。”顾承念听要敬酒,连忙叩首连道“不敢”,刘溯扶住他,道:“你这人怎么这么实心肠,等本王话说完啊。看你在这里也是有事要做的,我们烦扰起来也不好,酒就不敬了,你知道我有这个心就是了。”然后笑嘻嘻向刘深道,“皇上,臣弟闹完了。”
“好。本来是陪你来的,朕并未预备东西,看这情形,朕倒也想捧个场,”刘深淡淡笑着道,“这样吧,顾大人,拿纸笔来,朕给你打个白条。”
“白条?”刘溯“噗”一声笑了出来,“二哥你还真是一股穷酸——”刘深冷冷地扫他一眼,他连忙住嘴。
“顾大人,准备纸笔啊。”
顾承念刚谢完刘溯的礼,正站在厢房当中,沉默了许久,听见刘深叫他,才小心翼翼地道:“王爷所赐已颇为丰厚,皇上大可不必……”
呵呵,看来自己的意图是被他猜到了。刘深在心里笑笑,脸上仍然不动声色:“这是哪里的话。他是他的,朕是朕的,都是要给的。”
身后冯长辰悄悄推他:“想什么呢!皇上让你备纸笔,赶紧去啊。”
顾承念微微抬头,去看刘深,眼睛里说不出是惶恐还是哀求。刘深也就微笑着直视他。
既然看出来了,也就应该知道好好听话了吧。
皇上和王爷上轿走后,冯长辰推推顾承念:“喂,老顾,咱可以不跪了。”
两人站起来,冯长辰便笑嘻嘻道:“把皇上刚才给你写的东西拿出来让我看看吧。”
“别看了……没什么好看的。”顾承念说着便想回屋,冯长辰哪能放过他,拉着一定要看:“皇上也没说不可给别人看啊!你就让我看看吧……”
“真,真的没什么……”顾承念躲避着冯长辰的手,转过身迅速向厢房走去。
——“今夜戌时仁政殿”。
这样的“赏赐”,如何拿给别人看。
顾承念捏紧了袖子,缩着脖子深吸了口气,凉意透进心肺。紧接着,又长长吐了出来,像是绵长的叹息。
刘深一路上心情不错,想着顾承念看了那字纸的反应,心里很有些小孩子恶作剧成功的快乐。轿子行至仁政殿前停下,一下轿,发现天空已飘起了雪花。
“何时开始下的?”
“回皇上,从鸿胪寺出来没多久便零零星星地下起来了。”
“太好了,年前一直不下雪,我还一直担心今年春天又要闹饥荒,这回一定要好好下啊!”刘溯开心地大声道,忽然转过头来,问:“二哥,你给顾大人写了什么?”
“你别管。”
刘溯扑了过来:“不行,说什么你也得告诉我你写了什么!我这一路心都快痒痒死了!”
刘深白他一眼:“哪能什么都告诉你!朕在暗里养着一批杀手,你想不想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这完全是两回事吧!?”
“不,在朕看来根本就是一回事。你要去太后那里还是去外头?”
选项里根本不包括“仁政殿”,这是刘深的逐客令,显然不准备留给他死缠烂打的机会。刘溯垮下脸看刘深一眼,“二哥你真是……”
“行了快走吧,太后成年惦记着你,你回来好歹也多陪陪她去。”
“二哥不去吗?我们一起呗!”
“朕等你走了再去。”
“哎?!二哥你是有多嫌弃我……”
“看出来了?看出来还不快走!”刘深一瞪眼,刘溯只好不情愿的行礼:“是……臣弟告退……”
怎能让这小子留下来,坏了自己的好事呢?刘深一个人走进书房,不由弯起了嘴角。
陈习端着托盘,轻轻叩门。“皇上。”
“进来。”
一走进去,就看见刘深站在窗边发愣。
“皇上,怎么开了窗子?天气怪冷的,小心吸了凉气。”
“没事。”刘深又看了一眼天空,转身坐到短炕上。“今天居然下了一天的雪。”
“是啊。”陈习把托盘放在炕桌上,“三王爷好像很高兴,说是明天要摆宴赏雪。”他把盘里的嵌丝白瓷碗放到刘深面前。“鸭子肉粥,太后命人送来的。”
“赏雪?他只是想喝酒吧。”刘深手肘支着桌子托着腮帮,眼睛仍然瞟着窗外。陈习笑着叹气,过去把窗户关了起来,刘深才收回视线,低头开始和面前的粥较劲。
在鸿胪寺给顾承念打“白条”时陈习也在一旁,他自然也看得出来皇上打的什么主意。再加上整整一天皇上都心不在焉,到天黑以后尤其明显,如果他猜得不错的话——
“皇上,鸿胪寺书佐顾承念求见。”外面的太监禀报。
对,对,就是这样,我没猜错吧。
陈习自我肯定地点点头,看刘深把勺子扔进碗里站了起来,走了两步又转回来重新坐下,向他道:“去,把他带到这儿来。”
顾承念仍是那一身朝服,见了陈习,两人相互行过礼,陈习带着他进了殿,向里面一指:“皇上在里面暖阁子里。”
顾承念点点头,陈习便转身准备走。顾承念见了,慌忙出声道:“陈大人!你……不进去么?”
我进去岂不是太不识颜色了么?陈习转头看一眼顾承念,事到如今,他对这个人的动机与想法已经有强烈的怀疑,然而看到他眼神的瞬间,他不禁愣了一下。
害怕,他明显在害怕。
为什么这么害怕也不去试着拒绝皇上的要求?陈习叹了口气,只得转身进来,低声道:“顾大人,下官和你说句话,你觉得是错的,也罢了;你若是觉得对,也许能帮得上你。不管你怎么想着君命如山之类的话,皇上毕竟也是人,或许也有不完全对的地方,你心里若是有什么想法,就去和皇上说,就算一味这么顺着他,也只能——”
陈习正说着突然一个寒战,只见皇上不知何时从暖阁里走了出来,此刻正看着他二人,眼神里的威胁意味十分明显。顾承念背对着他所以看不见,陈习是瞬间心惊胆战,嘿嘿讪笑两声,道:“皇上恕罪,奴才这就退下了。”说完一闪身溜了出去,关上了门。
“哼。跑得倒快。”刘深道,“顾承念,你过来。”
顾承念转过身去,看见了站在暖阁边的刘深。因为已到了晚上,刘深换了便服,绛红色的直裾上有精美的纹饰,在灯火下颜色显得十分饱满。刘深就那么背着手看着他,“过来啊。”
顾承念向前走了两步,突然重重跪了下去。
“臣,求皇上治罪!”
“哦?”刘深好像很有兴趣的样子,靠在旁边的百宝格上,道:“你有什么罪?”
顾承念似是下了半天决心,才道:“作乱犯上,淫,淫……”
下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刘深很自然地接道:“淫|乱宫闱?”顾承念浑身一颤,连连磕头:“臣罪该万死!”
“哼。你脑袋里总也就装着那些仁义礼教了。”刘深道,“起来。”
“……”
“叫你起来你就起来。”刘深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朕不会说第三遍的。”
顾承念只得起来。刘深神态轻松地向他走去,他吃了一惊,不由自主向后退去。刘深每走一步,他也向后退一步。刘深也不着急,一直逼着他退到门边,无路可退,才缓缓地凑上去,伸出手去扶他的肩。
“嗯?”触手冰冷潮湿,刘深皱起眉头,“你就这么走过来的?这么大的雪,好歹也打个伞啊。把外面的衣裳脱了。”说着便去解他的腰带。顾承念颤抖着用手按住刘深的手,“皇上……臣……不……”
从来不敢说个“不”字的顾承念居然也拉住了他的手,刘深也觉得有些新鲜,他放开手,站直了身子,道:“顾大人,朕和你讲两件事。
“第一件,方才陈习和你说了什么,朕是没听见,但是陈习刚和你聊了几句,你就过来摆这些仁义礼教,任谁都猜得出他必定是嚼朕的舌根子了,你想过这会有什么后果么?”
顾承念听了这话,又想跪下,怎奈刘深靠得太近,自己又不敢去碰皇上,只好紧紧靠着门,辩解道:“陈大人并未嚼皇上的舌根,他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刘深一动不动,只拿眼睛盯着他,就足以让他如芒在背。“也罢,朕也没兴趣听,陈习那小子,朕以后再收拾他。”
“皇上,陈大人他——”顾承念还想辩解,刘深又贴过来,突然压缩的距离感让顾承念张口结舌没了下文。
“你还有时间去关心别人?”刘深两只手捧住他的脸,强迫他只能看着自己。想起来了,本来叫他来的原因,是想问问他和那个冯长辰的关系,然而到了眼前却怎么也问不出口。事到如今,好面子的刘深突然发现自己的雄辩在这时候根本发挥不出来。他非常不高兴,他要惩罚这个家伙。
“现在再来说第二件事。”刘深凑过去,用嘴唇轻触他的脸颊,轻轻地道,“若说淫|乱宫闱,是要有两个人才行的吧?”
顾承念全身一僵,刘深感觉到了他的反应,非常得意,他放过了顾承念的脑袋,两手下移,一手揽住他的腰,另一手探入他衣下。利用力量的优势,他将顾承念牢牢按在门上,嘴凑到他耳边,如吹气般将剩下的话说完。
“顾大人说的另一个人,莫不是朕吧?”
触到了关键的位置,刘深勾起嘴角,手掌覆了上去。
“皇上恕罪,微臣并不是这——啊——”刘深手下用了力,顾承念双腿一软,差点坐倒。刘深非常敏捷地搂紧他,手继续揉|弄着,仍旧在他耳边道:“怎么了?不说了?”
顾承念微微摇着头,两手紧紧抓着门上突起的雕花,屋内安静下来,刘深耳中只听得到顾承念压抑的喘|息声和衣料的摩擦声。顾承念的头几乎要垂到刘深肩膀上,所以他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他感觉得到,怀中的人在颤抖。就算顾承念多么的害怕,眼前的欲|望还是让他毫无招架之力。
“如果另一个人是朕的话,朕可是不会轻易认罪的呢。”
刘深说完放开手,扶住顾承念的肩膀去看他的脸。
“顾大人,”刘深仿佛欣赏自己刚完成的作品般,“你的神情似乎在说,‘还想要’呢。”
顾承念缩起了肩,想逃避刘深的视线却无处可躲,又不敢反驳他。刘深也不再说什么,突然蹲下身去,圈着顾承念的腿,将他扛在了肩上站了起来。
第14章十四旧年衣冠新年人
顾承念惊慌地低声喊道:“皇,皇上!……”
“别乱动。”刘深很自然地拍了拍他的臀部,将他一路抱进了里面的暖阁子,在床上放了下来。
“在你没来之前,朕已经仔细想过了,”刘深走到外边去放下帏幔,平时这都是奴婢们的事情,现在屋里自然没有一个人,他也乐得去做,这让他有一种非常快乐的感觉。然后他回到床上,放下帐子,转身非常自然的无视顾承念微弱的抵抗,去解他的腰带。“外面的短炕上倒也暖和,但是四周都敞着,那么大的屋子里,实在有些扫兴,你说呢?”
这种问题顾承念自然无法回答,他无助地任由刘深褪去了自己的袍服和裤子,只留了上身的中衣。刘深将早就备好的油膏沾在手指上,分开顾承念的腿,伸了进去。
“呃……”顾承念难受得咬紧了牙,以手撑床向后退去。刘深哪能让他轻易逃脱,一个使劲往后退,另一个不急不徐地跟着往前凑,直逼得顾承念退到腰抵住了床栏,想翻身却使不上力,只好靠着床栏,胸膛急剧起伏着。
刘深用空闲的一只手环住他的肩膀制止他乱动,同时在他耳边宽慰道,“忍一忍,马上就好,等朕找到了对的地方……”
“啊……!”顾承念的身体抽搐了一下,又一下,“看来是这里了?”刘深狡猾地笑笑,一边继续搂紧他,低头去吻他的后颈,手下动作不停,“顾大人,你在发抖呢。”
自去年秋日来,两人已经不知道做了多少回。到后来,顾承念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逃不掉时,总是咬着嘴唇强忍着不出声,刘深猜测,他大概只当自己是在受什么刑罚,只等熬过这一晚去。那怎么行,刘深动动脑筋,开口道:“顾承念,接下来朕问的问题,你都必须一五一十地回答。”
因为拉了帐子,灯火只能透过缝隙和厚厚的布料传进来,洒在二人身上时,已变成了暧昧不明的暗色。刘深的话并没有得到回应,他皱皱眉,伸手掰住顾承念的肩膀,将两人分开一点。
顾承念低着头,刘深也歪着头去看他的脸。光影斑驳间并不能看清顾承念的脸有没有红,只看得见他眼神放空,死死咬着下唇,浑身肌肉紧绷,显然是全力以赴在对付刘深的手指。刘深笑笑,再用力转动几下,抽出了手指。
“顾承念,”刘深捏着顾承念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来,“朕刚才的话,你听见了么?”
“什……么?”顾承念想避开刘深的目光,然而捏着下巴的手指捏得更紧,不让他有机会逃脱。
“现在开始问第一个,放心,不是什么很难回答的问题。”刘深凑近了低声道,“但是,你不好好回答是要受罚的。”
他顿了顿,低头瞅了一眼顾承念的下身,轻笑着道:“顾大人,你平日里碰自己的这里么?”
他的手轻轻覆盖在了顾承念的小腹下,由于刚才的揉|弄,还是半立起状态的器官在刘深手的热度下越来越躁动,羞赧的情绪让顾承念低低呜咽了一声。刘深又认真提醒了一下:“朕说的,可不是出恭入敬的时候。”
这样的问题顾承念如何答得出口,刘深却是真心想知道,他的手轻轻抚弄着,缓慢而不急不躁的动作让顾承念呼吸越来越急促,然而却迟迟等不到回答。
刘深想听他声音的愿望基本破灭了,他试图再问个简单的:“来,叫一声‘皇上’让朕听听?”
此时此刻,重要的已经不是问题是什么,而是顾承念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半闭着眼睛,嘴唇一张一翕,让人想起了鱼网里离了水的鱼。
刘深不高兴地放开手,手指重新闯入。
“啊!——”
无非是想听他的声音而已,用这样激烈的方式也可以办到。他使坏地想着,三根手指一起抽动,旋转,彻底的抽出再深深的埋入,恶意的搔刮,强烈的刺激下顾承念剧烈喘|息着全身发抖,双腿蜷缩起来,两手紧紧抓着身下的被褥,身体随着手指的动作而不禁扭动起来。刘深抓着他的胳膊将他整个人放倒,然后扯开他的中衣,手在胸膛上磨蹭,最后捉住那红色的突起捏|弄着。
其实很有种不妙的预感。
虽然自己一直占尽先机,无时无刻不处于主动地位,他却明显地感觉到内心的动摇。离失控只差那么一点点,他情不自禁地去吻顾承念的脸。顾承念的眼睛里有泪光,身体的不适感让他的思想与意志都分崩离析,而刘深在他无神的目光下也几乎全军覆没,他不清楚这是为什么,顾承念到底用什么控制了他的灵魂以及身心,心跳声在耳中轰鸣,刘深咬住顾承念的嘴唇,手指在他胸前越来越脆弱的地方下狠劲儿掐了一把。顾承念颤抖了一下,在他的强吻侵袭下,连哀鸣也模糊不清,无力地挣扎着。
失控了,失控了。
刘深放开顾承念,在他脸上方不到一尺的地方剧烈喘息着。接着他粗暴地捏着顾承念的脚踝,用尽量冷静的声音道:“深吸一口气,朕要进去了。”
欲望就像是漩涡。
虽然每每与人枕边榻上缠绵,刘深始终将自己的欲念收放自如,自觉游刃有余,决不轻易沉迷。他深知其中风险。就连最开始决定对顾承念下手的时候,他也告诉自己,只是想要他的身体,品尝够了,就丢开。然而如今,明明感觉到了危险,感觉自己最后的防线就要失守,仍然放不开手。
困惑,迷茫,还有一丝非常奇妙的,难过。
狂欢过后,睡梦也是五颜六色的。梦中隐约有顾承念的脸,却是围场里对着别人淡淡一笑。
有人轻轻碰了一下他的脚,刘深微微睁开眼睛,看见顾承念只穿着中衣,保持着准备下床的姿势半趴在他脚边,此刻正一脸警觉地看着他,生怕刚才的一不小心将他弄醒了。
刘深便不动声色,继续躺着装睡。顾承念松了口气,扶着床栏下了床,去拿衣服。
顾承念向来睡眠少,不管刘深怎么折腾,他都会早早地起来穿戴整齐,然后悄悄去外间呆着——他不敢走,自从畅清园的那次之后,刘深已经跟他三令五申,没有自己的准许,绝对不准他离开。然而就算是如此,刘深还是很不开心。他不断的去回想初次交|欢时顾承念熟睡的脸,以及醒来后看着他时迷茫的表情。本来把他叫来,无非想旁敲侧击,探探他和那冯长辰的关系,然而事到临头,刘深却发现自尊心根本不允许他问出来,只好躺在这里,惆怅地看着斯人自整衣冠。
待顾承念穿齐整,束了发戴了冠,转过身来便看到刘深黑得发亮的眼睛,他先是一愣,随后脸一红,然后便想退到帷幔外去。
“你想去哪?”刘深出声制止他。
顾承念低声道:“皇上还在安寝,臣去外间……”
“朕已经醒了。”刘深坐起来道。
顾承念只得停下来,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刘深看他一眼,扬声道:“陈习。”
外间的门“吱呀”一声,脚步声渐近,最后在集锦格子外停了下来。
“皇上。”
“现在几时了?”
“回皇上,快卯时了。”
“嗯?”刘深瞅了一眼帷幔上的光,“怎么天就大亮了?”
“也许是雪映的吧。这会儿还看不见太阳呢。”
“原来如此。”刘深顿了顿,又问,“雪停了吗?”
“没有,还下着,跟扯绵絮似的。”
刘深沉吟片刻,道:“你去把朕的那件石青羽缎披风拿来,还有和那个一起的靴子。”
“这……”陈习犹豫道,“皇上今日要穿的衣物昨日已经备好,并不用……”
“叫你去取你就去!”
陈习于是便明白了,答应了一声连忙去了。刘深看着顾承念,冲他招手。
“你过来。”
顾承念惊疑不定,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刘深道,“你怕什么,朕会吃了你不成?”他拍拍自己身边,“坐这来。”
顾承念摇头,“这万万不可,臣岂敢和皇上平坐……”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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