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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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迂臣作者:堇谣

第14节

“但是冯氏一族一直是皇上最忠诚的支持者,他们被陷害,皇上难道一点打算都没有吗?”

“朕也并不是全无打算。可现在的局势,朕现在出手,一点胜算都没有……朕之前苦心经营的那些力量都还在暗中隐藏,但是终究只可以用一次,一次不成,全盘皆输,所以朕没有七成以上的胜算,是不能出手的!”

顾承念又不说话了。刘深顿了顿,冷哼一声:“归根结底,这还是拜你那个好友冯长辰所赐,好端端的,这种关头,非要和冯况较劲。原本要是冯况活着,朕也敢现在就放手一搏,可现在,冯况说死就死了……”

刘深没有再说下去。他的目光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顾承念,而顾承念一直伏在地上,像是思虑良久,才开口道:“如果……如果罪臣能保得下冯长辰,皇上是否还有胜算?”

“……你怎么保?”

“罪臣自有办法,皇上大可放心。”顾承念微微直起身来,仍然跪在地上,抬起头悄悄看了刘深一眼,又垂下头去。“只是……愿皇上自此不要再如此颓废下去了。有许多的人,都看着皇上,指望着皇上……”

“是吗?”刘深仰头看看黑暗的寝宫上方,自嘲一般笑了一声,重新低头看向跪在地上的人。“那你呢?”

刘深盯着顾承念的脸,观察着他的表情,问道:“当初说什么也要离开我的你,现在也还指望着我?”

顾承念又沉默了。刘深也不说话,死死盯着他非要等着他回答,正在僵持中,外面忽然有什么动静,像是有人来了。

刘深警觉的走向门口,顾承念没站起来,跪在地上回身侧耳倾听。很快,管事太监的禀报声传来:“启禀皇上,江淮王世子求见!”

第56章五十六舍身成仁不忍顾

这个时候,刘济居然来了!?两个人同时一惊,对视一眼,刘深二话不说,上前拽住顾承念的手,拉着他站起来,走到正间的软榻后,将他推到屏风后面藏起来。

“别出声!”

刘深短促的说了三个字后,转身就准备走,又忍不住回头看了顾承念一眼,趁他没有防备,忽然上来捏着他的肩,轻轻吻了他的嘴角。他贴着顾承念的脸,短短的叹息了一声,没等顾承念反应过来,他已经放开手走了出去。

虽然每次都会禀报,但是刘济从来不会等刘深准许了才进来,因为那样的话,估计自己一年要有一大半时间见不到这个人了。推门而入时,寝宫正殿里空无一人,一片漆黑,只有门口的戳灯架子上立着的一支短短的蜡烛还在燃烧着。

“皇上?”刘济往里走,终于在一进的隔间桌边看到了一团黑影。“皇上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

“朕爱坐哪里就坐哪里,世子殿下未免管得太多了。”一贯嘲讽的口气,刘济也一贯不以为意。“怎么这么暗?斋宫的这些奴才们也太惫懒,怎么没给皇上换烛火。”

“是朕叫他们把烛火灭掉的。”

“是吗?可是太暗了,对眼睛可不好。”刘济重新走到门口,将那支蜡烛取下来,先点亮门口的戳灯,然后过来走到圆桌边,将桌上放着的灯的灯罩取下,点亮,又走过去点亮放在窗边桌上的灯,随着一盏一盏灯亮起来,屋内越来越明亮。

刘深捏紧拳头,在刘济走向正殿软榻前的花枝型烛台时,终于愤怒的开口:“你成心和朕作对吗?朕让他们将灯全熄了,你非得全点亮,是要让朕领略你世子殿下的威风吗?”

这怒火发得太突然,平时刘深是懒得因为这些小事和刘济争吵的,更多的时候是刘济没话找话还差不多。而且,他何时又开始自称“朕”了?刘济回头看着刘深,很快微笑起来:“皇上息怒。皇上不喜欢,臣弟再灭掉就是。”

于是他又走过来走过去,将刚点起来的各处灯火的灯罩摘掉,吹熄烛火。最后,只剩下圆桌上唯一的一盏。刘济站在桌边,问道:“这个就不用灭掉了吧?”

“你到底要干嘛?朕要休息了。”

“可是皇上还没有进宵夜呢。”

顺着刘济的视线看过去,刘深这才想起了一直放在圆桌上,顾承念拿进来的那个食盒。

“这些奴才,真的是要好好调|教了,怎么食盒就这么放着?”刘济揭开食盒的盖子,看了一眼,冲着刘深笑道:“无妨,臣弟来给皇上布菜。”

刘济殷勤的笑着,将食盒中的宵夜一样一样摆到桌上。“这几天要忌荤腥,臣弟让他们给皇上备了杏仁酪,芙蓉豆腐,笋脯,还有雪蒸糕……”一边说着,一边点着名字,一样一样摆好,然后垂手看着刘深。刘深只好拿起筷子,随手抄了块笋脯肉放进嘴里,噶嘣噶嘣的嚼着。刘济着看他吃东西,像是忽然想了什么,问道:“给皇上送宵夜的奴才呢?”

刘深不动声色地回答:“走了。”

“这样啊。”

刘济看着刘深的脸,终于明白他今天看起来为什么这么不自然了。侍从们已经告诉他,有个送宵夜的太监进去半天还未出来,刘深居然说他已经走了。他在说谎。看来这人此时应该还躲在这寝宫里,刘济一边陪着刘深吃宵夜,一边用眼睛四处瞄,而刘深一边嚼着脆生生的笋脯,一边悄悄注视着刘济的视线,两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都怀着自己的心思,窥伺着对方。终于,刘济的视线还是落在了正殿中间,软榻后的屏风上。

刘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刘济看了刘深一眼,朝屏风走了过去,刘深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正所谓关心则乱,不问还好,一问,刘深自己都感觉到了自己的不正常,他后悔得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这样的反应,不是明摆着告诉刘济,屏风后面有问题吗?!

刘济回过头来看着刘深,居然故意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问道:“皇上没听见吗?屏风后面有动静。这群该死的奴才,这寝宫里怕是有老鼠了。皇上稍等,臣弟立即叫人来清理掉,不然这老鼠今晚恐怕要搅扰皇上安睡了。”

这寝宫就算一年只用一两次,也是日日有专人打扫,怎么会有老鼠?明显是刘济已经发现了什么!刘深不由得站了起来,眼看着刘济走到正殿门口,打开门,朝外面招招手,立马有人应了一声,朝这边跑了过来。

怎么办?!叶希夷派来保护自己的人虽然就在附近,可现在的情势不允许自己轻举妄动,一旦现在出手,势必就要与江淮王正面冲突,可他现在还没有太多的胜算……怎么办,怎么办?刘深心念百转,最后终于咬咬牙,两步冲了过去,在门后按住了刘济抓着门扇的手,低低唤了一声:“……刘济!”

刘济转过头看着他,道:“皇上这是做什么?”

“……救我。”

从未听过的柔软的口气,刘济显然也呆住了。侍从已经走到了门外,因为门挡着,还看不见躲在门后的刘深。刘深听见来人问道:“世子殿下,有何吩咐?”

刘济沉默了一下,被刘深按住的右手纹丝不动。

“算了,我改变主意了。没事了,你先退下。”

“……是。”

门外的人走远了,刘济重新关上门,转过头看着刘深,问道:“皇上此话怎讲?”

刘深低下头,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胆怯:“你们……准备怎么处置我?”

“……”刘济没说话,刘深便低着头继续装可怜:“我很怕……你父亲一旦准备自己登基,一定会杀了我的吧?我对他来说,是他夺取皇位的最后一个障碍……”

“不会的。”刘济忽然反手捏住了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声音无比温柔。“你大可放心,只要我在,我是不会让父王动你一根寒毛的。”

刘深抬起头,便看见刘济亮晶晶的眼睛,里面蕴含的感情,大概傻瓜也能看得出来。刘济牵着刘深的手,将他拉入自己怀中,搂紧。“我会保护你。就算你不是皇上,只是一个普通人,我也会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陪着你,永远永远。”

刘深顺从的伏在刘济肩头,感觉到他的手在自己背上轻抚,温热的鼻息喷到自己的衣领里。两人相拥着站了一会儿,刘济终于再也无法忍耐,转身将刘深按在门上,吻上了他的嘴角。刘深顺从的揽住了他的腰,任由他吸吮自己的嘴唇,用舌尖舔舐自己的牙龈,最后舌头从齿间伸入,卷着自己的舌,在口腔里纠缠。

轻柔的吻随着深入越来越浓烈,就算是刘深,也被刘济这步步紧逼的吻法吻得喘不上气来,刘济更是呼吸粗重,两人贴得很紧,刘深感觉到刘济的下身已经硬邦邦的顶着自己,居然有些想要苦笑。早就知道此人对自己动机不纯,只是没想到,最后居然是自己主动投怀送抱。

“刘深……”刘济喘息着喊了刘深的名字,刘深愣了愣,垂下眼睛看看刘济,对方正把头埋在他脖项间,吸吮他的喉结。

“我想这么叫你,已经很久了,深……”

刘深莫名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忍不住抬眼去看那屏风,昏暗的光线下,屏风后的人影不甚清晰。

你看看,你怎么也不愿意喊的名字,别人张口就喊出来了啊,顾承念。

刘济一边亲吻着刘深,一边伸手解开了他的腰带,脱掉了他的外袍,然后隔着裤子,手抚上了他的下|体。刘深闭上眼睛,呼出一口气。他毕竟是男人,在刘济有技巧的抚|弄下,很快也呈现出剑拔弩张的状态。刘济笑着眯起了眼睛,看着刘深,刘深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毫不示弱的看了回去。两人对视着,刘济微笑着解开了刘深的衣带,脱掉了他的中衣,又解开了他的裤带,裤子顿时滑落到了脚边。

“我记得……”刘济一边用手揉弄着刘深的分|身,一边吸吮着他的耳垂,道:“斋戒三天,不仅要忌荤腥,忌辛辣,忌饮酒作乐,还要忌女色的啊……”

“是啊……没错。”刘深仍然闭着眼睛,下身的快|感一波一波的侵袭着身体,“不过我们都不是女子,没关系了。”

刘济在刘深耳边轻笑,温热的气体喷进耳孔,刘深觉得自己的脊背都在发痒。“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不客气了……深哥哥。”

深哥哥?……哦,对了,小的时候,这个家伙似乎就是这么叫自己的。这么久远的事情了,亏他还念念不忘……刘深迷迷糊糊的想着,不知何时,刘济已经蹲下身去,先是舔|弄了几下刘深的肚脐和下腹,没等刘深发现他的意图,他已经张嘴含住了刘深的分|身。

“呃……”刘深忍不住低吟出声,自从一年前被软禁起,他就再也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因为顾承念的离去,他万念俱灰,有时明明身体有需求,他却故意自虐,都不会用手去解决,任由下身一直硬着。一年多了,久违的刺激让身体比往常还要亢奋,湿热的口腔,有技巧的吸|吮和舔|弄,加上明明知道顾承念就在屏风后看着,刘深很容易就攀上了顶端,就快泄出来的时候,刘济却松了口,重新站起来,嘴贴着刘深的唇角问道:“舒不舒服?”

刘深勉勉强强应了一声:“嗯……”

“等会儿,我会让你更加舒服,舒服到想要哭出来的程度。”刘济舔了舔自己的手指,然后上前搂住刘深,轻声道:“我知道,深哥哥喜欢和男人做。今晚,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好好享受就行了。”

能不能不要这么叫朕……刘深在心里不快的嘟囔,忽然之间,整个身体都不由自主紧绷起来。他双手抵着刘济的肩膀,猛地将身体尽量向后仰,与刘济拉开距离,瞪着他的脸。

刘济的手指,就着唾液的润滑,已经伸进了他的后|穴。见刘深瞪着自己,刘济露出温柔的笑容,用空闲的一只手轻抚他光裸的脊背:“放松。”

说完,放在刘深背上的手也下移,拉住刘深的腿,将他的腿抬高到自己的腰侧。

这样的姿势,刘深站不稳,只能靠着身后的门扇,双手牢牢圈着刘济的脖子。他虽然从小便甚是放浪不羁,与不少的人做过这样的事,可是后|穴被侵|入却是第一次。异物感让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刘济一边温声安抚着,手指一边不停的进出,而且渐渐的又伸入了第二根,第三根……那种感觉说不上难受,但是十分刺激,身体内部被抚摸的时候,不知不觉中就会让人变得脆弱,刘深的眼角都开始有些发涩。他很想推开刘济,可是现在推开他,他很快又会去查看屏风后面的吧?刘济的手指越进越深,刘深扭动着身体,忍不住低呼出声,然后又猛然低下头,紧紧咬住嘴唇。

“嗯?”刘济扭过头看着他的脸,故意问道:“怎么了?”

刘深不说话,埋在他身体里的手指便又往深处推进了一截,刘深将指甲都嵌进刘济的肩膀,咬着牙道:“你有完没完?”

“这会儿不尽量扩张,一会儿伤到了你可怎么办。”刘济说着,终于退出了手指,然后又按着刘深,一个深长的吻过后,他拥着刘深倒退到软榻边,让刘深坐到软榻上,然后脱掉了自己的衣裳,压了上来。

刘济伸手解开他的发髻,刘深略微发褐的发丝披散开来,他听见刘济在自己耳边轻声道:“不要怕,我不会弄疼你的。”

不是吧……就在这里么?刘济的吻又袭了过来,频繁的落在他的脸颊和额角,刘深微微睁开眼,软榻的靠背挡住了屏风,他看不见屏风后的那个身影。

算了。他闭上眼睛。就让你看着吧。让你看看,我是怎样为了你,舍弃了天下,舍弃了皇位,到现在,甚至舍弃了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节有h,请视自己年龄及接受程度观看。

第57章五十七情深意薄

林仪在膳房的角落里躲藏着,大概已经有一个时辰,却还是没等到顾思义。脚边那个倒霉太监中途醒了一次,林仪点了他周身几处大穴,又将他再次弄昏过去,心里开始有些焦虑起来。

他最终还是拗不过顾思义,帮着他潜入了祭天坛,帮着他放倒了送宵夜的太监,看着他穿戴整齐去了斋宫。可是没想到,顾思义本来说只是去问几个问题,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他有些担心,本来不想出去乱走的,毕竟这里是皇家的地盘,守卫森严,太容易暴露,而且,万一自己走了顾思义反而回来了,两个人两下里错过了可怎么办?这里可是皇家禁地,总不能到处喊两嗓子吧?

可是等了这么久,顾思义还是不见回来。林仪心中觉得不妥,于是还是顺着膳房的院子溜到了斋宫的墙边,跃身而上。

祭天坛的斋宫分为两部分,前面是五间阔的斋宫,后面是一样五间阔的寝宫,四周靠墙一圈回廊,回廊下是侍卫们驻扎的地方。然而让林仪没想到的是,应该是皇上居住的寝宫周围,现在居然一个侍卫都没有。远远望去,离得最近的侍卫也在前面斋宫的后廊檐下。

这不对,该不会是什么陷阱吧?

就算是陷阱,也得想办法进去,把顾思义救出来才行。林仪下定了决心,看准了方向,轻轻从墙上落下,在黑暗中,如同一只夜行的猫一般,无声的靠近寝宫,贴到了寝宫的窗下。

寝宫里一片黑暗,林仪刚想要戳开窗户纸看看情形,里面传出的暧昧声音却让他愣住了。

声音不是很高,隔着窗扇也不甚清晰,但林仪耳力本来就比常人要好,他立即分辨出来,那是两个男人交错的喘|息声。

林仪不是不知人事的青涩小生,风月场里也见识过,那充满情|色味道的声音意味着什么,他再清楚不过,可让他惊讶的是,那居然是两个男人在……?!

在他发愣的时候,里面除了喘|息,还传出了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深哥哥……你睁开眼睛,来,看着我……”

——说得无尽温柔,林仪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那是刘济的声音,林仪不会听错。极度的震惊让他按着窗棱,半天缓不过神来。皇上的名讳虽然从来很少有人提起,但大家都还是知道的,更何况这里本就是皇上的寝宫,里面会有谁不言而喻。居然是刘济和皇上?他们不该是堂兄弟吗??这不是乱伦吗???

况且,他们在这里做这样的事,那顾思义去哪里了?

林仪顾不上惊讶了,找顾思义要紧。淫|靡的声音透过窗户钻入耳孔,听得林仪头皮直发麻,只觉得浑身不对劲。他觉得顾思义应该是已经走了,于是准备去别处找找,走到寝宫侧面时,边上的一扇窗户一声轻响,居然缓缓打开来。

林仪警觉的闪到拐角处躲起来,不一会儿,看见一个身着宦官服饰的人翻过窗子,从里面跳了出来——正是顾思义。

“顾思义?”

林仪连忙出声唤他,顾思义听见了,朝着他转过头来,却没有应声。林仪有些奇怪,走上前,便看见顾思义月光下惨白的一张脸。林仪有些担心,联想到殿内的状况,他忍不住低声问道:“你怎么了?”

顾思义摇摇头,声音无比低沉:“走吧。”

林仪没时间想太多,也不能再耽搁了,他上前拉住顾思义,带着他走到角落,越墙而出。

虽然经常会做着这样的绮梦,也一直在努力想让美梦成真,可是这一天真正到来的时候,一切看起来却是那么不真实。

刘济早就醒了。他自醒来后就没动过,只侧躺着,看着睡在眼前的刘深,看着他细长的眉目,直挺尖削的鼻梁,还有那薄薄的两瓣唇。人都说嘴唇薄的人薄情,这个人却不是如此呢,刘济在心里默默的想。不知是梦到了什么,还是身体不适的缘故,刘深微微蹙着眉头,刘济看了许久,忍不住伸出手去,想要抚平他眉心的那个疙瘩。刘深似乎觉得不自在,眉头拧得更紧,然后吁了一口气,睁开了眼睛。

刘济便收回了手,轻声细语,生怕惊到他一般:“醒了?”

“……啊。”刘深眯着眼用手指揉了揉内眼角,似乎还不是很清醒的样子。他打着呵欠,从被窝里支起半个身子,身上的被子便滑到了腰间,脖项间、肩膀上红紫的吻痕历历在目。眼前人慵懒的模样,衬着身上那些情|事痕迹,看得刘济心头不由一阵乱跳,忍不住上前搂住他的脖子,想要吻他。没想到还没凑近,便看见刘深眼神一凛,下一刻啪的一下打开他的手,坐了起来,往后退了一大截,与他拉开距离,才冷笑着道:“世子殿下,昨夜便宜已经占够了吧?不要这么不知足。”

那嘲讽的语气,以及冷笑时微微翘起的嘴角,和昨夜在自己身下乖顺听话的那个人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虽然早就猜到他忽然委身自己是有什么目的,不过还是没想到他会变脸变得这样快。刘济也不恼,仍然笑笑的看着他,道:“看来,皇上是已经确认,那个人已经离开了?”

刘深微微眯了眯眼,看着他,没有回答。于是刘济下床,走到正殿去,一件一件拾起落了满地的衣裳。他将刘深的衣物分门别类在床边放开,然后悄悄在寝宫转了一圈,很快便发现,距离二人休息的床榻最远的北侧隔间里,有一扇窗从里面被打开了。昨夜二人翻云覆雨,从正殿一路折腾到最南边的暖阁里,刘济自己也是意乱情迷深陷其中,竟也没听到任何动静。他看了看,也再找不到其他痕迹,便将自己穿戴整齐了,回来看刘深,却见他仍然闲坐在床上,刘济明明已经将他的衣裳取来,他却似乎也没有自己动手要穿的意思。

这个人……怎么说他好呢。这么明确的拒绝了自己,却全身光裸的半躺在床上,毫无遮掩,分明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刘济看他翘着个二郎腿,胸前两点粉红还是自己昨夜才□□过的,分|身在腿间若隐若现,便觉欲|火又开始在下腹燃烧。他目不转睛的看了一会儿,只觉得喉咙干涩,便开口问道:“要不要臣弟伺候皇上穿衣?”

“不劳世子殿下大驾了。”刘深懒洋洋的用手支着头,道:“叫太监们来做就是了。世子殿下真正应该关心的,是这些东西要怎么处理,怎么堵住奴才们的嘴。”

他说的,是软榻上,地上,被褥上的那些情|事痕迹。真是薄情啊,一|夜|欢好,昨夜他被自己贯穿时,明明也会被插到射出来,刘济还清楚的记得他高|潮时媚眼如丝的模样,以及后半夜被自己折腾得狠了时微微发红的眼角。然而到现在,那却像是一场只有自己沉浸其中的梦境。

“这个,请皇上放心,臣弟自会安排妥当。另外……昨夜到最后,皇上那里还是有些出血,臣弟一会儿会派人送伤药来,皇上记得要涂。”

被戳到窘处,刘深的脸终于开始微微泛红,似乎也是有些尴尬。看来他也并不是完全不在意,刘济看着,心中觉得好玩,就继续逗他:“说来……以皇上昨晚的生涩反应来看,皇上似乎是第一次被人爱呢?”

刘深恼羞成怒,扬起脸瞪着他道:“是又怎么样?世子殿下难道还要拿出去夸耀,告诉全天下的人,你是宇宙洪荒以来,第一个上了朕的人?”

“那倒不会。”刘济的视线仍然刘深光裸的身体上游移,他低声道:“这是我最美好的回忆,怎么能轻易给别人分享呢。”

刘深愣了愣,终于被他逗得有些招架不住,干脆重新翻身躺下,一撩被子,将自己整个人蒙了进去。刘济仍然不肯走,看着刘深将自己裹得如同粽子一般,道:“不过臣弟还是很好奇,昨夜那个人,到底是谁呢?”

“……”

“真是很想知道,能让皇上为了保护他而不惜牺牲自己的,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

“还有啊,他看见昨夜皇上与我在一起的种种,不知会作何感想?”

“粽子”里的人狠狠踹了一脚床板,意思是你很烦,然而刘济锲而不舍的继续烦他:“臣弟听说,皇上最近不知为何又对音律有了兴致,之前在宫里的时候,还命人搬出琴来,拨弄了好几日呢。是不是因为录事参军林仪吹奏过的那个曲子呢?”

“……”

“虽然之前就有些怀疑,不过皇上,当年那个顾承念,真的已经死了吗?”

“……”

“前几日,臣弟见到一个与顾承念十分相似的人,与这个林仪形影不离。之后我也去查过,林宅中确实有一个管家,足不出户,行踪隐秘,不过种种迹象都表明,他与那个顾承念举止外貌很相近。难道皇上当年竟然是瞒天过海,然后将他拱手送给了……”

刘深忽然翻身坐了起来,瞪着刘济,冰冷的眼神竟然逼得刘济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住了嘴。

“江淮王世子,朕之前应该已经很清楚的说过,不要在朕跟前提起这个名字。”

那森寒的语调,刘济知道,刘深是真的动怒了。

“——滚出去。朕不想看见你。”

刘济看着刘深,不再多说,躬身行礼:“臣弟告退。”

刘济离开了,刘深孤身一人坐在床上,半天没有动。

身体里面很难受,被□□过的地方都很不舒服,可是让他更难过的,是刚才听到的事情。

刘济是为了试探顾承念的生死,所以他的话应该不会作假。之前叶希夷也说过,顾承念确实是与那个林仪住在一起。

刘深狠狠地咬着自己的嘴唇,仿佛咬的不是自己,而是别的什么人一般。

“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明明不愿意接受我,可我为你受尽屈辱的时候,你却和别的男人在一起。顾承念,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那晚从祭天坛出来,林仪就没听顾思义说过话。回到家后,他一声不吭的就回自己房间去了,也没告诉林仪问得的结果是什么。联想到寝宫里那两兄弟的事情,林仪也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便想等等再问吧,没想到第二天他去神英军军营当完差,下午回到家,迎在门口的却不是顾思义,而是家里一个叫庆儿的小厮,林仪看看厢房,问道:“管家呢?”

庆儿摇摇头:“管家今天就没出来过,小的也不知道他究竟在不在屋里。”

到底是怎么了?……林仪皱起眉头,走到厢房门口,推了推门,门是从里面锁着的。

“管家,管家!老爷回来了!”庆儿也跟了过来,在旁边帮着喊,里面的人仍然没有反应。林仪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便转头对庆儿说:“你别管了,做你的事情去吧。”

庆儿退下了。等他一走远,林仪抬起脚,一脚踹开了门,门栓被踢得折成了两段,在地上滑出去老远。林仪走进去,却看见顾思义缩着肩膀靠在床坐在地上,仍旧穿着从祭天坛偷来的那一身宦官衣服,似乎是自从回来,就坐在这里没有动过。

林仪终究是松了一口气,唤了一声:“顾思义?”走了过去。

顾思义等他走到身边,才开口道:“顾某又不会寻死,林先生何苦弄坏门闩。”

林仪站在床边,看了他一会儿,问:“你在伤心什么?”

顾思义低着头道:“也没什么。”

林仪却不准备听任他蒙混过去,直接问道:“是因为昨夜皇上寝宫里的那些事吧?”

就算被说中了,顾思义也还是低着头不肯回应。

“你能不能不要总是把事情憋在心里,偶尔也说出来行不行?你很难过,我这么看着也很难过,总是猜测我觉得更难过,你能不能不让我们俩都这么难过?”

顾思义沉默了好半天,道:“其实……我也没资格难过。”

林仪没听懂,反问了一句:“什么?”

顾思义扶着床站起来,林仪想上前扶他一把,被他拒绝了:“顾某没那么脆弱。”他走到屋外,林仪跟到屋外,走到大门前,林仪跟到大门前,见他准备开门,终于忍不了了,上前一把将门按住:“你要干嘛?”

“我想去个地方。”

“我和你一起去。”

顾思义也没看林仪,只道:“原本就想邀林先生同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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