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止遥轻轻的抚摸着我的头发,神色复杂,我们对视着没有说话,一时间房间里只能听到我的呼吸声。我知道他为什么这样看我,就在我濒临昏迷的时候,我知道我曾大声呼叫的是“主人。”
第80章你赢了
陈止遥抬手给我擦了擦脸庞,我才发现我还一直都在哭着,我挪动着身体向他怀里靠的更深,把头埋在他的衣服里,双手用最后的力气死死的抱住他,他愣了愣,停下手上的动作,低声问道:“还哭什么,已经结束了。”
“不,不。”我把头埋在他身上,闷声的哭道。
“不什么?”他耐心的低声问道,把胳膊压在了我身上。
我抬起头望着他,脸上全是泪水,根本止不住,我也无意去止。我哭的抽抽搭搭,说话都不连贯,只能断断续续的低声恳求道:“去做手术吧,求你,别这样。去做手术吧陈止遥,求你了。”
听了这话,陈止遥将我甩到了一边,自己走到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点了一支烟,抽了几口,冷冷的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大约半年前。”我喃喃的回答。
“半年前?”他哼了一声,低声吼道:“好啊,真是好。是小文告诉你的,对吧?”
“他想让我劝你…”我急忙开口解释道。
陈止遥打断我的解释,不知是对谁更愤怒的盯着我的眼睛,盯了好久才狠狠的吸了一口烟,恶狠狠的捻了,有几分凄凉的苦笑道:“这半年,你跟我是演戏也好,是什么也好,你成功了,秦若,你自由了。”
我手脚无力,连滚带爬的挪到床边,一个没扶稳,跌跌撞撞的跪倒在他脚边,我抱住他的腿,绝望的哀求:“不要这样,陈止遥。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束,去做手术吧,求求你。现在去还不晚,我可以陪你…”
“这不是你想要的,那你想要的结束是怎样的呢,秦若?”陈止遥看了我一眼,又缓缓的抽了口烟。
“我…”我不知道。
“你已经自由了,我输了。你现在可以想爱谁就爱谁,想上谁就上谁,没有理由再恨我,也没有理由再继续了。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
我愣愣的看着他,不知该如何回答。这的确是我以为我想要的,可我不知道为什么,无法接受这样结局的方式。
“你知道手术就算成功,后果是什么吗?”陈止遥的声音在我头顶上响起。
我麻木的点点头,成功的话,他也有很大几率会失去记忆。
“我不要你恨我了,可是你不恨了,还能记得什么?既然你不记得有什么好,还不如我自己来记得。”陈止遥的声音中透出几分决绝,也有几分无奈,“这是属于我自己的记忆,秦若。没有人可以夺走,你也不可以。”
“所以你要我恨你,是怕我会忘记?”我有些木讷的看着他问道。
他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到底是我错了。我一错再错,错估了自己。曾经以为我拥有你,可是我错了。后来我以为我会永远失去你,可是好像那样也不对,最后,我以为你恨我会容易一点,可惜更是错的离谱。”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继续道:“大约我也错估了你。你离开的够绝对,恨的却不够绝对。秦若,为什么对你来说放手总是比拥有容易?”
“因为,”我依旧有些呆楞,下意识的开口道:“因为不放手我怎么知道还会不会回来。”
“呵,原来是这样。”陈止遥把脸埋在手里苦笑了几声,一声长叹,在这安静如水的夜里显得格外延绵悠长,藏着他说不出的感情和觉悟。
过了好久,我跪着的膝盖开始发麻,四肢冰冷无力,只能虚抱着他的腿感受他的体温,也许是我太冷了,我觉得陈止遥的体温竟然异常温热。
突然,他站起身来,我猝不及防的被甩开,坐在地上看着陈止遥的高大的背影,只觉得和我太过遥远,远的我怎么都够不到。
“你赢了,秦若。”他的声音沉闷的响起,我知道他已经做好了决定,却不知道他的决定到底是什么。他从不向我解释,却总是以为我懂。
陈止遥长叹了口气,回头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那么透彻的目光,就像要将这一幕永远记在心里。“秦若,你赢了。”
他又重复了一遍,我喏喏的问道:“我赢了什么?”
“一切。”他说完,我忙要站起来拉他,却被他一个回手用手铐锁在了沙发腿上,任凭我在后面怎么叫喊,都头也不回的在黑夜中离开了我。
我听到他走出了大门,开了车,然后是汽车开走的声音。我绝望的坐在地上大叫,可惜这件宅院半夜时是不会有人在的,周围更是不可能会有人路过听到我的声音。
我叫了很久,直到嗓子发不出声音来,才无奈的停住,干裂的嘴唇上却感受到了水迹。是我又哭了。
我不想这样软弱,可是随着陈止遥最后一丝气息消失在屋子里,我只觉得人都散了架一般,无法拼接着坚强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体力实在无法支撑,渐渐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发现屋子已经被整理好,我身上裹着一件厚厚的浴袍躺在床上,昨夜的一切就像是一场荒唐又悲凉的梦。
我伸手摸了摸下身,那个小环已经不在了。
我知道,那一切并不是梦。
第81章追杀
陈止遥真的离开了,去了哪里,我无从知晓。这是自由,还是遗弃,我也不知道。
我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着耳听了听,屋子里好像也并不像有人的样子,有人趁我睡着过来收拾了屋子,那一定是陈止遥的安排无疑。我撑着胳膊靠起来,发现床头上多了一本日记,正是陈止遥平日里总是拿在手里的那本。
打开翻了翻,我的眼眶不禁再一次湿润了。我对着那个日记本发了会儿呆,很快意识到我不能这样无谓的坐着,整理了一下心情,我去快速的冲了澡,拿了个包只将随身的手机护照等东西和那本日记本放了进去,匆匆赶向机场,打开手机让助理给我订最快的飞机回国。
听到我的声音,助理似乎很惊讶,答应了之后,她声音紧张起来:“秦先生,您这个时候回国请一定要小心,前不久您的哥哥得到了假释出狱,据说是精神上出了些问题,这几天有几个股东很不安分,我们没能联系到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秦凡出来了。
我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一手将我卖给陈止遥的人。
我感到一阵的头疼,对助理说:“没事的,跟股东说我回去后马上召开股东大会,秦凡的问题我会处理。”
我又能怎么处理,只要他能老实安分,我并不想除掉他。父亲在天上看着他的两个儿子互相残杀,那又如何能够安息呢?哥哥,唯一的哥哥,从小就不喜欢我的哥哥,希望你能让我给你留一条活路。
下了飞机,司机早已在机场等候着接我,见到我出来,很恭敬的点头问道:“秦先生,咱们现在去哪里?”
我想了想,揉了揉正跳着疼的太阳穴,说道:“去公司吧。”
开了没多久,我见司机频频在后视镜里皱眉,不禁问道:“怎么了?”
“秦总,后面那个车好像一直在跟着我们。”
我回头看去,只见后面那辆黑车一直紧跟在我的车后面,在这样的高速路上,离的这么近只能说明后面的车是故意而为。我仔细看了看,顿时出了一身冷汗,驾驶座上那人赫然就是我许久未见的哥哥。
我们速度稍微慢了些,后面的车并上来,侧面尝试着碰撞了几次,司机心里发虚,一脚油门踩下去加速超过了他,他也并不急,仍旧距离超近的贴着我们,瞅准机会准备超车。我想起助理说的话,不知道秦凡是不是真的疯了,用这个速度开下去,只要稍微一个不注意,我们都会送命在此。
他这次出来,就是为了再次害死我吗?
我有点无奈的苦笑,让司机稳住,尽量和他拉开距离,旁边的车都已经躲的远远的,只剩我们两辆车疯了一样的在高速公路上赛跑。这样撞死我,他根本跑不了,甚至会和我同归于尽,秦凡啊,哥哥,你就真的这样恨我?
我早已打电话报了警,心里却不断期盼车能在警车出现之前慢下来,生死的距离之间,我心里想的不只是希望活下来,我更希望的,是看到我最后的亲人没有狠下心来至我于死地。
可惜,我的期盼大概要落空了。
就在我们听到警笛响起的时候,秦凡已经不管不顾的把车飙过了180,疯了一样的朝我追过来,我的司机更是不敢怠慢,极速向前开着。路已经被封了,警车鸣笛在后面跟着,却因为速度太快而不敢靠过来。
“糟糕,轮胎要磨坏了!”司机低声骂了一句,头上出的全是汗,有些气急败坏的在握着方向盘,我冷笑一声,说道:“是我连累你了,看来我们的行程早就被人卖了。这次活下来,我会让他们好好补偿你的。”
他无奈的摇摇头,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什么补偿都已经没有吸引力了。
就在这个时候,前方突然出现了一辆大型改装车,突破了警戒向我们迎面开过来。我心里一抖,司机在镜子里和我对视了一眼,我点点头,他心里明了,决定放手一搏。
如果这是对方来的人,那么我们插翅难飞。而如果这是我们的人,那么我们只要能和我们的车拉开距离,就还有一线希望。
轮胎发出难听的摩擦声,我知道轮胎也快到达了极限。司机拼命踩下油门向前冲过去,大车后面跟着的一辆轿车避开了我们掉头跟上,我心里刚松了一口气,就听到后面发出一声车辆碰撞的巨响,后车被大车从侧面撞上,当场报废。司机还没来得及减速,我们的车就已经不受控制的打着转飞了出去。
一声巨响,一股难以抗拒的力量袭击了我,我知道我们撞进了绿化带,车子从司机那面撞击,我也当场晕了过去。
昏迷之前最后的场景,是看见清清在众人的拥簇下从后面那辆轿车里下来,神色慌张的飞快向我跑过来。
再次醒来时,我已经躺在了医院里,睁眼看到的是雪白的房顶和输液的架子,床头灯开的很暗,只能隐约照出附近几件东西的轮廓。酸疼的腰背和干裂的嗓子告诉我,我一定已经睡了很久。
我的床边趴着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睡着了还紧紧拉着我的手,此时大概已经是深夜,他想必已经在这里守了很久,这么难受的姿势也能睡着,头发轻轻的蹭着我的胳膊,我觉得有点痒。
刚一动,这人就醒了。
“主人?”清清的眼睛里全是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却绽放出欣喜,“您醒啦?”
第82章梦醒时分
我想说话,一张嘴发现喉咙干涩的发不出声音,伸手想要撑着坐起来,清清赶忙用枕头垫在床头,扶着我坐了起来,扭头给我从保温壶里倒了水,试试温度,送到我嘴边。
我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大杯,稍微觉得好受了点,清清又倒了一杯温水,从柜子里拿出悉心准备着的蜂蜜掺了些,喂到我嘴边,和声道:“主人慢点喝,用蜂蜜润润嗓子。”
我含了几口缓缓的咽了,人也清醒了一些,清了清嗓子,声音意料内的嘶哑:“我睡了几天了?”
“五天了,主人。”他的声音有些轻微的哽咽,看向我的眼神水汪汪的,有些委屈又期盼的叫我:“主人,您终于醒了。”
我试着挪动身体,只觉得身上各处都疼,皱眉看着打着石膏吊起来的右腿,我问道:“我…后来怎么了?”
“车子变形的厉害,司机当场死亡,还起了火,我们撬开车门才把您救出来。您有点脑震荡,左臂骨裂,右腿多处骨折。医生说,那么惊险的情况下,您能没有生命危险已经是个奇迹了。”清清说着,伸手给我按摩着被子下的左腿,可怜巴巴的叫道:“主人,您怎么睡了那么久啊。”
我有点疲惫的闭上了眼睛,只觉得眼睛也酸涩的厉害,休息了太久的大脑一时无法运作,太阳穴跳着疼。也许是我真的累了,所以才迟迟不肯醒过来。
我睁眼,对上清清期待又有些不安的眼神,轻声问道:“你为什么会在这儿,李叔呢?”
“主人!”清清低声呼叫,瞬间眼圈就红了,他的手从我腿上拿开,惶恐的握着拳头,问我:“您不要我了吗?”
我无力的笑了笑,说道:“是你自己走的,怎么能说我不要你了呢?”
清清的眼圈红了又红,强忍着没有哭出来,他缓缓的跪在地上,手指用力的捏着我的床沿,跪了很久才攒够了力气,慢慢的伸手想握住我的手臂,他动作极慢,小心翼翼的,生怕我会推开他。我斜眼看着他虔诚的样子,虽是给足了我时间拒绝,我却还是没能忍心推开。
毕竟,他也曾经是我生命中唯一真正的拥有。
动作再慢,他还是抓住了我的手,就像抓着那最后一颗救命稻草一样死命的抓着,以一个忏悔的姿势跪在我床前,轻声说道:“主人,我要的已经得到了。顾家现在是我的了。”他顿了顿,继续道:“就在昨天,我已经把手里的现金全部折换成了股票。您的所有股东,都已经把手里的股票卖给了我。不是以顾家的名义,是以我自己的名义收购的,事情做的很隐秘,转让起来也容易很多。等您出院,我就把手里的股票转让给您,您做什么决定就都可以了,是不是,主人?”
“你在威胁我吗?”我淡淡的问道。
“不是的主人,我怎么会…”清清瞪大了眼睛,一滴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奴隶不能选择主人,可我…我…我想选择一次,我想告诉您,我不是别无选择才叫您主人的。”
我闭上眼睛,低声说道:“怪不得秦凡会那么疯狂,他根本是无路可走。”
“主人,您怪我吗?”清清不安的拽着我的手腕,想哭又不敢哭,“我不是故意的。不,我的意思是,我以为…我以为…”
“你以为没了他们,我就会只有你了,是吗?”我闭上了眼睛,不想当着他的面流泪,也不想过分怪罪他,只是低声叹了一句:“他毕竟是我哥哥,我唯一的亲人。”
“对不起,主人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会是这样的。对不起,我只想靠近您,我从来不敢想拥有您,对不起,主人。”清清见我不说话,却害怕的低声哭了起来,卑微的呜咽声在医院安静的夜晚里显得格外凄怨。
“好了清清,起来吧。”我拉了拉他,不想让他一直跪着,睁眼时却也不知不觉泪眼朦胧,“现在,我们都是这世界上的孤儿了。”
“不,主人,不是的。”清清抱住我的胳膊,固执的跪在地上,在我的手背上轻轻留下一个吻,“您还有我。我从来都没有过家人,我的亲人只有一个,我属于您,主人,只属于您。”
感觉到清清在拉着我的手微微抽泣,我只是疲惫的叹了口气,在残留的麻药作用下再一次渐渐睡了过去。
等我再醒来时,清清依然跪在地上,眼下一片青紫昭示着这些日子的劳累,见我转醒,他膝行着过来给我倒了杯水,我左手接过喝了一口就放到了床头柜上,低声命令道:“起来吧。”
清清摇摇头,垂着脑袋,像只做错了事的小狗。
我把声音放缓了些:“起来吧,一会儿医生过来,看见了像什么话。”我环顾了一下四周,问道:“这是顾家的医院吧?”
他点了点头,扶着床慢慢的站了起来,他很久没有这样跪过了,膝盖疼的双腿不住的微微发抖。我叹了口气,听到清清小声说道:“别人看到了也没什么啊,您本来就是我主人。”
他按了铃,医生和护士都匆匆的过来,仔细检查了一番,确定除了外伤之外没什么别的事后,交代了一下要如何护理和饮食要注意的事后就走了。医生一边说,清清一边拿手机记着,我瞥了一眼看到那还是我送他的那个手机。
“顾先生,其余的无非就是要注意病人的心情,有时间多出去转转,晒晒太阳,对骨头愈合也有好处。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下去了。”医生对清清的态度很尊敬,说话也得当,清清摆了摆手,他就领着人走了。
病房里轰然一下热闹起来又轰然安静下来,清清一时也不知该和我说什么,我见他的腿颤的厉害,伸手招他过来,让他把我的椅背放下来,找了个舒服点的姿势躺着。
眼看他又要跪下,我拉住他的手,突然好奇道:“顾家这你这一辈的孩子都是镇字辈山偏旁的,既然你现在回了顾家,大权也交到你手里,名字起了什么?”
“顾镇清,主人。”清清柔声回答道,“清澈的清。”
我有点诧异,问道:“你说要叫这个,他们居然就同意了?”
清清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道:“顾家都已经在我手里了,我想叫个什么名字,他们还能说什么呢。”
我心里暗暗感叹,知道清清大约是费尽手段才走到了这一步,却也觉得心底一暖,捏了捏他的手,和声问道:“膝盖疼?”
他的腿不住的抖,却还是低头小声道:“不疼,您别赶我走。”
我往旁边挪了些,拍拍我身旁的被子,说道:“上来陪我躺会儿吧。”
清清的眼神一下子明亮起来,连红血丝都少了不少,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不敢肯定的问道:“真的?主人…”
“去洗把脸,衣服换了。”
清清不等我说完就赶忙冲进卫生间用最快的速度冲了澡换上睡衣冲了回来,比我还高一截的个子,缩在病床上我身侧的空隙处,侧身躺着,用胳膊小心翼翼的揽着我的腰又不敢压着我,只是确定着我的体温就在他怀里,一脸满足的凝视着我。
我偏头看着他,抬手拧了拧他的脸颊,笑道:“瘦了,也长高了,回家了好好吃饭了没?”
没成想,他看着我,却突然一下哭了出来,用脸贴着我的颈窝用力搂住我的肩膀,哭的委屈不已,声声痛心:“主人,我好想你,我好想你啊主人。您不回来,我哪有家呢?我不要,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您,只要您就够了…呜呜呜。”
我一只手吊着,只能用左手摸他的头发,见他实在哭的厉害,干脆一手圈住他,让他趴在我肩上哭个够。
我搂着他哭的直颤的身子,像哄孩子一样轻声哄着他,揉揉他的头发和后背,还不时撩开头发在他额头上留下一个吻。我想起当初,清清刚被送到我那里的时候,那时他好像也哭过一回,可不是这样哭的,那哭声十分沉默,压抑着自己的委屈怕别人嫌烦。
好容易清清平静下来,不时抽泣一下,我摸着他的脸,逗他道:“丢不丢人啊,这么大人了,还哭成这样。”
清清也有点羞涩的破涕为笑,搂着我在我肩膀上蹭来蹭去的,撒娇道:“不丢人,丢也是丢您的人。”
“好啦,鼻涕眼泪都蹭到我身上了。”我笑着亲了亲他的眼睛,清清闭上眼虔诚的接受我的吻。“好几天没阖过眼了吧?睡吧,清清,我回来了。”
清清听话的闭上眼,依着我的肩膀,不到两分钟就进入了梦乡。我摸着他的头发和后背,感受他压在我肩膀上的重力和温度,只觉得这一切就像是一场梦,而现在的我,已经走到了梦醒时分。
第83章回家(终章)
后面的事无需详述,我在医院住了一段时间,伤养好并不难,只是恢复的很慢。清清刚刚成为顾家的家主,每天都很忙碌,直接将我旁边的病房改成了办公室,事事不肯假手于他人。
每天下午,他都推着轮椅陪我到医院后面的小花园晒太阳,悉心照料,变着法子哄我开心。
大约两个月后,一个不速之客打破了这种平静。
清清站在我背后,我不用回头都能感觉到他紧张的将脊背挺的更直,于是拍了拍他的手,对眼前的人问道:“你怎么来了?”
苏锦文似乎一夜之间成长了许多,早已不是当初跟我明着争风吃醋的小少爷,神色有些憔悴,看着我道:“他去美国做了手术。”
“然后呢?”我面上不动,心里却说不上来的紧张。
“手术很成功,”苏锦文长长的叹了口气,“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成功就好。”我随口应到,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只觉得嗓子眼的东西落了下来,却又堵在了心口。
苏锦文看了我一眼,淡淡的笑道:“是啊,该感谢你,如果没有你,恐怕他不会同意去手术。”
我胸口发闷,说不出话来,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不再挑衅的苏锦文,只好说道:“多谢你,专程过来告诉我。”
他笑了一声,目光有一瞬间的凌厉,很快又恢复了那种哀伤的平静,有些绝望的看着我道:“他有一本日记,里面记着他所有重要的东西,现在他身边什么人都没有了,他说他要等拿着日记本的人出现。”
可是那本日记,已经烧毁在那一场车祸里了。我不敢张口,只觉得手脚发凉。如果没有那本日记,陈止遥还会不会认得我?
见我不说话,苏锦文苦笑了一声,临走前留下话说:“其实不管你回不回去都无所谓,这样忘掉,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对他来说也是。秦若啊,只要你还有点良心,别拿那个来害他就够了。你不是说想要自由吗?现在你自由了。”
我口干舌燥,无言以对。那本日记我看过,前面写着他之前收购了的公司和我的公司的合同他都已经签好,还标出了几个他故意留下的漏洞,如想违约,后果并不严重。再就是简略的对我的公司构架的调整方案,一些商业内幕和我要注意的事情。其余的能被称作秘密的内容,大部分都是和我之间的点点滴滴,除我之外,不会有人能看懂,也的确算是秘密了吧。
日记的最后一页被撕掉了,不知道是写坏了还是他后悔了,那一页上写着什么,我也无从知晓。
苏锦文走了,留下一个这样令我不知所措的消息。
清清过来半蹲下身子,半跪在我面前,握着我的手,轻声叫我:“主人,您的手好冷。”
他在我手背上印下一个吻,把脸轻轻贴在我手上,互相汲取对方的体温。我坐在轮椅上仰头看着傍晚的天空,金灿灿的夕阳照映着远处粉紫色的微光,煞是漂亮。不知不觉,秋天又来了,距离我和清清第一次见面,原来只过了一年余。
而这一年,我却好像已经过完了整个轮回,看透了我一生的风景。
我把手轻轻抽出来,温柔的抚摸着清清的头发,微笑着道:“清清,医院住够了,咱们回家吧。”
“好,”清清抬头对我笑着,十分纵容的附和道:“主人,我们回家。”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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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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