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鬼迷心窍作者:龙宿一
第12节
季英虽然蹲着,那姿势也比一般人蹲着好看,脊背笔挺,面容沉静,乍看上去还真有几分出世高人的味道。
只是,这位高人的年纪未免太小了些。
长春观之所以香火鼎盛,与它的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也有关系,只与a市规模最大的大学a大相隔一条街,向西行一站路是两个直线距离仅差一百米的大型电脑城,向东行两百米是a市极为繁华的商业街及美食广场,它的对面,就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人流量巨大的亚贸广场,百货商场云集。
这么好的位置,又毗邻大学,闲着没事出来逛街的学生自然是很多了。
季英虽然年轻,但是身材好气质佳,长相精致活像偶像剧男主角,胖子这么一嚷,哗啦一下就涌过来一大批学生妹,把季英跟张南晨二人围得水泄不通。
张南晨本来还想劝季英算了,就等平松一天也无妨,但是被这么一围,也只能硬着头皮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季英站起来,面对着张南晨只说了两个字:“闭眼。”
张南晨只觉眼前一黑,一双手已经绕过他的肩膀,摸到了他的脑后。耳边只听得人群哗然,季英已经开始从头顶开始,一寸一寸极为仔细地摸下去,直到第七节脊椎为止。
骨头是人体基本框架,直立坚硬,骨节直则为贵人相貌,从某种程度上说,骨为人体之本,因而将相骨放在第一位。
季家传人虽然集百家之长,自有破立,张南晨却从没听说还会摸骨术这一项,只能无奈的想是季英为了噱头装装样子,引得众人围观,抢了平松的生意,好让他乖乖就范。
季英一言不发的摸完后脑,又把手移到张南晨脸上,从额头开始轻轻触摸。
张南晨只觉面上微痒,只能忍着。
那双手顺着骨架慢慢滑动,在眉骨、颧骨处稍作停留,就顺着腮骨一路摸下来,最后双手抬高张南晨的下巴,甚至用大拇指用力捏开他的嘴巴。
“搞什么,又不是买牛马,还要看牙口的啊?”张南晨忍无可忍,歪着嘴巴反抗。
他说的声音不小心大了点儿,四周围观路人顿时爆发出一声哄笑,倒是成功引来了更多无知群众的关注。
胖子忙出声安慰:“……南晨,稍安勿躁。”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反正不要钱。”
张南晨:“……”
季英便低下头在他耳边低声说:“明知道我不会,配合点。”
张南晨只得腹诽一句不会还摸这么久,就算摸对了也没用,这根本不是他的身体,对的上号才怪!
闭着眼睛被摸了四五分钟,季英这家伙才慢悠悠的道:“汝为碧玉品字骨,上一下二,顺字得享安逸。主师位之尊,善于育人。长於学问而博古温故,短於理财而社会不深,种灵慧之根,而复发愤。明敏慎细,拘节守礼,刻苦己身,待人亦然,凝滞教人,对友尤甚,利义分两途,有时混合以求之,名权有专责,有时月轨以贪之,多小善而无大恶也。”
胖子听得云里雾里:“这位高人你在说啥,兄弟我一句也没听懂啊?”
围观群众倒是被他这一通文白夹杂的废话唬的一愣一愣的,竟有人叫了一声好,说季英看起来很有文化的样子。
小雪“噗”一声笑了出来,胖子就迷惑的看着她。
张南晨却听得明白,这小子说什么“师尊之位,善于育人”,“刻苦己身,待人亦然”,怎么听起来怪怪的,这怎么也跟南晨同学的骨相相去甚远吧?
季英摸完头骨,双手顺着肩颈滑下,一手抓住张南晨一条手臂,很快就摸到手上,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细细摩挲。
他的手劲不大,捏着指骨的动作十分轻柔,指尖挠上张南晨的手掌心时,他还是忍无可忍的笑出声来:“好、好痒!”
季英板着面瘫脸看着他:“忍着。”
张南晨只能把笑意压下来,又被摸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低声说:“喂,摸手骨看不出来的,摸这么久干嘛?”
季英:“他们要看。”
张南晨回头一看,自己跟季英正被围观群众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着,无数好奇的、讶异的、探究的、不屑的,甚至还有暧昧的目光在自己身上上下梭巡。
“差不多就行了。”被季英拉开双臂站直,张南晨无奈的意图做最后的反抗。
可是他反抗的太晚,季英的手已经快速将胸骨腰间都给摸了个遍,最后停在挺翘的臀部上。
张南晨大惊失色,忙用双手护住屁股:“这里也要摸?”
季英面无表情:“臀骨圆起者,宝贵悠久,低陷者终身贫贱。”说着他低下头,手上加了一点力度,像是在感受掌下那处的形状,“你的,很圆。”
青天白日,大庭广众……你竟敢……调戏小师叔!?
张南晨涨红了脸,摸摸捏紧了拳头:“……”
胖子看得呆了,转头面朝小雪:“你看懂了没有?”
小雪:“噗!”
不等张南晨从他手下逃脱,季英双手已然急速向下,捏过修长笔直的双腿,落到张南晨的脚踝处。
“脱鞋。”季英道,“脚骨也很重要。”
他单膝落地,形成一个半跪的姿态,饶是如此,气韵风姿也没有半点落于下风,认真说话的样子引得周边人群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张南晨双手抓住他肩膀,弯腰低声说:“快起来,别这样。”
季英却顺势抱住他的腰,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据我所看,你有魂不附体之兆。”他抬头,看着张南晨的眼睛,嘴角微勾,似笑非笑,“小师叔,我说的,对不对?”
张南晨本就被他握着一边脚踝,这一吓非同小可,小心脏砰砰乱跳,简直要从嘴巴里蹦出来,胃部也紧张得一阵紧缩,呼吸都窒住了,只觉得被季英碰触到的地方都开始发烫,特别是那只脚,几乎要站立不稳。
“乱、乱说什么,我听不懂。”他死鸭子嘴硬还是不肯承认,双手用力想把季英提起来。
但是,南晨同学这幅瘦麻杆儿样的身材怎么可能抓得动,季英纹丝不动,抓紧张南晨的腰跟脚,又补充一句:“你将我带大,跪你一次也理所应当。”
他话音一落就要真的跪下去,张南晨用尽全身力气将他拉住,借尸还魂之后第一次发了脾气:“你又在耍什么小孩子脾气,起来!”
胖子见事态不妙,忙跑过来打圆场,拉着张南晨连声问怎么回事。
张南晨扯出一个僵硬的微笑:“没事,他算得很准,都说对了。”
他说着,对着季英微微摇头,想要让季英不要让胖子看出破绽来。
季英已经站起身,朗声道:“可还有人愿意一试?”
人群里立即有几个跃跃欲试的举手,却被人从后挤开,一个黄袍老道走上前来,直奔插在地上的炎华剑而去。
平松只用两指就把那柄入地三尺的炎华剑生生拔出,拿在手上挽了一朵剑花,这才反手递给季英笑道:“好剑。只是小哥妄泄天机,就不怕日后天罚加身,多受痛苦?”
他也不等季英回答,走到众人前面,回身做出个“请”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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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new
胖子立即跟上,举着手里的门票,平松一点儿也不客气的一把夺过去,领着众人走到售票点的小窗口处,露了露被大片青痣遮去了面容的脸:“退了。”
售票窗口的老头儿缩着脖子把那几张门票接过去,数出几张票子来,小声声辩道:“师叔祖,并不知道是你的朋友,还请您莫要怪罪。”
平松就把张南晨和季英一手一个按到窗口前面去:“他们俩,记住了吗?”
老头立即转忧为喜,连连点头:“记住了记住了!”
平松满意的放开手,伸手进了背囊掏了几下,摸出个封好的红包出来递给卖票人:“今天生意不错,你们也着实辛苦,接着。”
卖票人站起来躬身双手接住,平松便大摇大摆的走在前面。
一行人畅通无阻的进了长春观,走远离游人香客的小道。
长春观是道家正一派的重要传承地之一,沿袭祖庭上清宫的传统布局,安中轴线前后递进,观内建筑左右均衡对称展开。
张南晨多年未到长春观,跟着平松在道观左侧行走,穿过大片道士们居住的房舍,来到犹在膳堂后面的独门小院落前。
一路行来梳着道髻的道士们无论年龄长幼,遇见平松都要恭恭敬敬施礼叫一声“师叔祖”,看来他的地位的确超然。
进得小院子,里面面积虽然不大,不过二十来个平方,却十分清幽雅静,一个白髯老道独坐于石桌旁,一手执白子凝神静思,见了平松才笑道:“快快快,你那一着我已想到了解法,你我再对一局。”
平松却回道:“今天我有客人,你也帮我招待一下。”
白髯老道只能站起来望着石桌连连叹息,却是把胖子和小雪给引了出去。
“你们两个在这等着,文征会招待他们。”平松进了房舍把门掩上,想了想又回头说,“你们有什么事情没解决的,赶紧解决了,正事要紧,老朽没工夫瞎扯淡。”
“前辈放心。”
张南晨无语的没答话,季英却立即出声,平松立即十分识趣的缩进了房中。
“有什么好说的,不是都知道了吗……”张南晨自暴自弃的走到石桌边上坐下,一手无意识的拨弄棋子,很快把那盘残局弄得乱七八糟。
长春观虽处于闹市,这个独门小院却非常僻静,两人都默默无语,一时间只能听到前殿传来隐隐经颂声,还有淡淡的烟火香气。
也不知道这绵绵密密的静默持续了多久,最终还是张南晨有气无力的率先败下阵来:“季英,有事坐下说。”
你站着压迫感很重的好吗。
“应该是你有事对我说。”季英倒是十分听话的坐到他对面,寒星一般的眸子紧盯着张南晨不放,表情依旧淡漠,也说不出是喜是怒。
“好嘛……”张南晨一被他这么盯着看,自己的气势就先弱了几分,“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你坠楼那天。”季英看着他一字一顿的答,“你在八宝山开了天目,你的气息,我还辨认得出。”
他这话似乎微带讽意,弄得张南晨的那一点懊丧和气恼都只能憋在心里,想要质问他故意不戳穿意欲何为的话也张口结舌的说不出来。
张南晨怔怔的看着季英,对方却忽然压下腰俯身过来。
两人的脸挨得那么近,季英那张从小到大都没什么很大变化的精致面庞近在眼前,张南晨却只看得见他逐渐泛红的眼角,抿得死紧还微微发颤的嘴唇。
“你为什么——”季英死死扣住手下的石桌,掌下坚硬的石料几乎被他捏成齑粉,“你为什么不声不响的就消失了三年?你为什么无缘无故的变成另外一个人?你为什么不肯认我?请你告诉我!”
他直视着张南晨,不用开天目也能看见陌生的之下自己熟悉至极的灵魂。
这是他苦苦寻找了三年的小师叔,明明与他相遇重逢却不肯承认自己的小师叔!
季英的声音一向清洌,此时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如同击玉敲金,几能裂石穿云,让张南晨根本无从招架。
于是他只能心悸的伸出手,试图像小时候一样抚摸季英的额发,以为这样就能把自己的心意传达给对方。
他想告诉季英,你误会了,无论发生过什么事情,他们都是彼此在这广袤无垠,空空荡荡的人世间的最后一丝羁绊。
可是,他的手还没触摸到季英的额头,后者已经极快的偏过头,低低的喝了一声:“不要碰我!”
张南晨的手顿时僵在半空中,无法进,不愿退。
“三年前,你走的那天……”季英低着头,孩子似的既委屈又忐忑,“我们是不是……告诉我,是不是做了?”
张南晨顿时傻眼,看着眼巴巴望着自己双颊晕红的季英,原本忐忑不安的心情却瞬间平稳下来。
“是。”他轻轻开口,“那是个错误,希望你能忘了。”
“是因为这件事,所以不肯认我吗?”季英的面色渐渐恢复如常,突然伸出手,抓起张南晨一直停在空中的手掌贴在自己的额头上,“小师叔,我听你的。”
他的额头竟在发烫,烫得张南晨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只求你一件事,不要再这样,以后我再做错事,你可以罚我,但不要抛下我。”
季英使劲把他的手按在自己头上,仿佛这样就能把这个人永远留在自己身边,等待许久,却还是没有听见张南晨的回答。
愕然抬头,只看见张南晨慌忙躲闪的表情。
“你长大了,总要娶妻生子延绵季家血脉。”张南晨耸耸肩,状似轻松,心中却一片苦涩,“我也要有自己的生活,以后别再说这种话了。”
或许只有老天爷才知道他有多么重视季英,只是人各有命不容抗拒。也许南灵山上的怨孽伏诛之时,也就是他张南晨魂归阴曹之日。
他稍稍用力,刚挣开季英的手,就听见平松在房内轻哼一声问道:“谈完了没,老朽耳力尚可,闲来无事颇为烦闷啊。”
张南晨立即想到刚才季英问了句“做没做”的问题,登时满脸通红骂了句:“为老不尊,偷听墙角!”
“是你们要说,老朽总不能不听吧。”平松提着他的背囊走出来,指了指石桌上的棋子,“收拾一下谈正事。”
平松拿出师叔祖的派头倒是有模有样,张南晨只得认命的把一桌棋子扫进棋盒中。平松等他收拾干净才把背囊里的东西一件一件掏出来,分别是牛皮纸信封一个,牌位一尊,小香炉一台,棒香一束,拂尘一柄。
张南晨看着他把这些东西摆好,抽出三支棒香在掌心一擦,神态颇为严肃的敬了香,这才将那牛皮纸信封递进季英手中:“季家的小子,你且看看。”
那尊牌位上正写着“平遥真人之灵位”七个篆体小子,再细看拂尘的木柄,光滑圆润,木纹毕现,看来也是久经人手抚摩的旧物。
季英视物极快,很快便将那封信读完转给张南晨。
张南晨接到手里,草草扫了几眼,却是心中大骇,望着平松新潮起伏不定,难以言表。
原来,这封信正是十四年前平定a大那场祸乱的平遥真人的手迹,信中用寥寥几笔记述了他在a大降妖收鬼时的一段见闻,最后以极为苍凉无奈的笔调写到:
“今弟束手无策,无可奈何,惟能舍身取道将此妖物暂时镇压。日后之事,全托与师兄,望兄静待机缘,寻得有缘人共除此妖。弟拜谢。”
“难道,最近教十一那几宗人命案,果然是十四年前的遗祸?!”张南晨读完这封信,双手平举过头顶送还给平松,难以置信的问道。
十四年前的1994年,张南晨刚刚考上a大,就遇上了极为罕见的大灾祸。在他的记忆里,平遥真人出手平定局面之后,的确就此闭关不出,为过两三个月就传出他羽化登仙的消息。
那时候他的师兄季含尚未归位,两人一同前来长春观吊唁。当时长春观教众处事极为低调,仅有接任掌教之位的首席大弟子出往叙话,以季含之尊都未得瞻仰平遥真人遗体。
现在想起来,当初这事的确透着古怪,想得世俗些,宗教人士作为统战对象,平遥真人又是极有地位的名宿,一教掌教羽化竟未引起任何波澜,实在可疑。
“不尽然。”平松面色沉肃,缓缓摇头,“适时我尚在云游未在观中,得到消息赶回a市也只来得及见我师弟最后一面。据他对我说的,此时与1938年a市全部沦陷后的三日屠城有关。”
三日屠城!
张南晨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这是a是历史上所遭受过的最深重的创伤。
三日间,a市数十万人惨死,a大作为激进青年学生的聚集地更是众矢之的。
那三天,青年学生们的鲜血染红了星湖,他们的尸身堆满了南灵山。
从开始的哀声阵阵,哭声震天,到最后死亡笼罩下的绝望寂静,三日屠城之后的a大宛若人间地狱!
“你可还记得a市是在1938年的几月几日沦陷?”平松问。
“1938年8月7日,阴历七月十三。”季英冷冷的接了话,“三日屠城,从阴历十三开始,阴历十五结束。”
七月半,鬼门开!
道家的中元节,在a市被称为七月半,乃是四大鬼节之一。这一天阴阳二界相接,鬼门大开,无数孤魂野鬼游荡人间享受生人供奉,乃是一年中阴气最盛的一天。
三日屠城正好囊括了一年中阴气最盛的三天,从七月十三持续到七月十五,就算用膝盖去想,也能猜到会有多凶!
“难道在那段时间,a大发生了什么事情?竟至遗祸至今?”张南晨喃喃自语。
“没错!”平松突然大声说,“老百姓的血肉之躯挡不住侵略者的炮火,却有一个人在七月十四日自绝心脉于南灵山上,吸尽数千亡灵的怨气,化为至凶恶鬼,杀尽那些血债累累的刽子手!”
“自绝心脉,化作恶鬼?”张南晨不由得在脑海中描绘出出了当时的场面,顿觉不寒而栗,“你可知道那人是谁?”
“几十年前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平松反问张南晨,“你可还记得仁寿巷那僵尸老人对你说的话?”
张南晨心里一凉,那老人也曾口口声声喊他师父,并提起1938年a市沦陷之事。
难道,那个人竟与自己有关系?!
脸色一点一点白下去,直到血色尽褪,张南晨突然抓住季英的手,用颤抖的声音问:“难道——难道是我?”
“不可能。”季英斩钉截铁的否定他的话,“你是我的小师叔,绝不是什么恶鬼。”
他说完,对着平松道:“前辈既然知道隐情,又何必遮遮掩掩,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免得吓坏了他。”
张南晨这才觉得好受了些,看着平松说:“还请前辈指教。”
平松老脸微红,捻着山羊胡笑道:“只是吓唬吓唬你,你竟当真了,难道鬼还能变成人不成?我也只是听师弟提起过,自尽化鬼之人原是道门中人,只不过悲悯苍生才行事激烈,落得个永世不入轮回的结果。这位前辈化为厉鬼屠尽当时在a大□掳掠的官兵便自甘伏诛,至于后事,老朽也不知情了。”
“他既已伏诛,怎么南灵山上还有怨孽作祟?”季英问道。
“彼时南灵山已是屠场,逾万人惨死其上,怨气之重难以想象。那位前辈吸取冤魂怨气化鬼,其实也是与那些冤魂有益,迫其轮回转世以免游荡人间。只是怨气太重,这才残留至今。”平松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三日屠城之后,南灵山已经形成万煞局的态势,虽然那位前辈吸收化解了一部分怨气,却是治标不治本,日后一旦再有生人惨死,怨气凝聚,必然会再度掀起一场大难。”
万煞局,乃是万鬼同哀,怨气冲天的至凶之兆,张南晨也只是在古早的书本上看到过。
这三个字一出,他立即冒出一身冷汗,小心脏都被冻成了冰渣。
据那本书上记载,公元1232年初,金国正处于风雨飘摇之际。三月,开封城再度被围,金国明惠皇后陵亦遭掘开,灵柩失窃。
开封围城战十分惨烈,速不台猛攻十六昼夜,旋许和解围,城内外死者百万。
就是这百万冤魂促成了万煞局的形成,开封城解围后,城内竟又瘟疫横行,短短五十天内,开封城送出的死者就超过九十万人,这还只是有棺柩下葬的人数,草席裹尸,曝尸荒野的死者更是数不胜数。
“你是说,1994年,三名女生惨死南灵山的事情?”张南晨勉强稳定心神,把那深入骨髓一般的恐惧感强行驱除,“就是那三名女生死后怨气凝聚,重新激活了万煞局,这才有那年的大灾祸?”
“正是如此。”平松向着平遥真人的牌位一拱手道,“我师弟本来只是前去驱鬼,谁知撞上万煞局,这也是他命中注定。”
“所以平遥真人舍身暂时镇压下万煞局,却又把此事托付给前辈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