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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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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三条低眉顺目的应着,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绸缎锦盒呈了上去。锦盒的盖子一翻开,里面便出现了一道黄澄澄的圣旨。</p>

看赵樽一动不动,显然没有要拿起圣旨的意思,三条紧张地看了元祐一眼,得了他的指令,又咽一口唾沫,把圣旨展开,摆开在赵樽面前,硬着头皮道,“请殿下过目。”</p>

赵樽漫不经心地瞄一眼圣旨。</p>

“让你去治水,不是很好”</p>

什么元祐“噌”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怒目而视。</p>

“天禄,你脑子烧坏了吧”</p>

赵樽紧紧抿唇,不理会他。</p>

咬牙瞪他一眼,元祐急眼了,“看来真是坏了。不行,我得去找表妹来为你治治”</p>

莫怪元祐生气,属实是那道圣旨太重要了。</p>

在圣旨上,赵绵泽说得极为坦然。他说元祐戍守山海关两载,边关冷月,孤清寂寞,打算让他回京述职,便许以婚配,成家立业。但时值夏季,江淮一带水患严重,让他从山海关径直前往江淮治水,而尔再返京。</p>

大战即起,烽火将燃,赵绵泽却要把元祐调去治水,其居心如何,根本就不必细究很显然,他是要孤立赵樽,不仅砍掉他的左膀右臂,连脚指头都要给他切干净。</p>

大将军王本事再大,再能打战,一个人如何战天下</p>

赵绵泽打得一手如意算盘,可元祐憋了近两年的气,岂是轻易服从之人他在山海关骂了一通人,把圣旨摔得“啪啪”作响。紧接着,把关防事务交代给营中参将,便带着一队人马到了北平,适逢北平布政使王卓之“请”走晋王府属臣。</p>

见此情形,元祐越发不能忍,胸中热血蹿到脑门儿,只需赵樽登高一呼,他便要剑指京师,一路南下如今看赵樽兴致缺缺的样子,可想而知,他的气有多大</p>

看他气咻咻要去找楚七,赵樽揉一下太阳穴。</p>

“去罢去了回头莫怪我不认你。”</p>

还兴这样威胁的低“呵”一声,元祐脚步顿住。</p>

回头看着赵樽孤冷的面孔,他摁在腰刀上的手一紧,咬牙切齿的冷笑起来,“哟喂,你也晓得怕啊想不到咱们威风凛凛的晋王殿下,竟然怕一个妇道人家。真是让人又叹又怜看来,我的想法还真是错的,干嘛要叫你领兵打战啊你就一娘们儿,我该让我表妹披甲上阵,重振大将军王的威风才对嘛”</p>

这厮像吃了火药,“噼里啪啦”便是一串嘲讽。</p>

赵樽神色冷冽,却一言不发,似无不介意。</p>

待元祐好不容易说完,他侧目吩咐郑二宝。</p>

“给小公爷续水。”</p>

郑二宝依言照做,看他两人的僵持,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元祐静了片刻,哼一声大步回去,气鼓鼓地坐下来喝完了茶盏里的水,看着赵樽冷冰冰的眼睛,一叹,气又消了不少。</p>

“说吧”</p>

“说甚”赵樽眉一挑。</p>

“你叫我说甚”</p>

恍然大悟般点点头,赵樽道,“你还要喝”</p>

“”</p>

元祐瞪他一眼,喉咙快要鲠死人了。</p>

敢情他慷慨激昂地陈述了那么长一串,他压根儿就没往心里去受不了他对这么严肃的事反应这么冷淡,元祐沉着脸把茶盏往下一拍,恨声不已。</p>

“天禄,赵绵泽步步紧逼,北狄和兀良汗也虎视眈眈,南有虎,北有狼你是真的忍得下去行,就算你能忍,他们哪一个又是省油的灯,能由着你龟缩在北平你可晓得再不作为的结果是什么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啊”</p>

“冷静。”赵樽再使眼色让郑二宝为他续水。</p>

“天禄”元祐恼了。</p>

“喝水”赵樽语气淡然。</p>

“”</p>

如今三番两次,元祐规劝的话虽然说了一堆,但肚子也被他灌满了茶水,恨得牙根咬咬,“你到底要做什么”</p>

赵樽神情自若地瞟他一眼,“继续说。”</p>

“还说什么”元祐肺都快气炸了,再次起身,“我先去方便一下,回头再与你扯。”</p>

“等等”赵樽止住他,“不许方便。”</p>

“啥”元祐以为自家耳朵听岔了,“天禄,你啥意思”</p>

“字面意思。”赵樽说罢,一本正经地朝屋外喊了一声,“甲一,让人拦住小公爷,不许他去方便。”</p>

不让他方便,这不是整人么赵樽不是这么不靠谱儿的人,元祐左思右想不得其解,直视是他与夏初七相处太久,脑子也变得不正常,恨得牙根儿都有些痒痒、“行行行,不打便不打,故意整我算怎么回事吧”</p>

赵樽不答反问,“少鸿,什么感受”</p>

恨恨瞪着他,元祐从牙缝儿里挤出一句话来。</p>

“憋得受不住,想杀了你。”</p>

“想杀人那就对了。”赵樽手轻轻托茶盏,浅浅啜一口,懒洋洋地一叹,牛头不对马嘴地继续道:“两军对垒,敌多我少,敌强我弱,内无蓄粮,外无援兵,以少于敌人数倍的兵力去与整个天下抗衡少衡,你真当我是神仙么”</p>

看他说得严肃,也扯上了正题,元祐来劲了。</p>

“那你准备如何”</p>

赵樽眉头一沉,“投降。”</p>

投降“啊”一声,元祐尿都被惊吓回去了。</p>

“天禄,你可知晓你在说什么”</p>

轻唔一声,赵樽表情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他淡淡地看着元祐,语气沉沉地道:“明知不敌,不可为之;示敌以弱,只求自保。”</p>

元祐倒抽一口凉气,瞥着他熟悉的脸,真有些糊涂了。</p>

思量片刻,他眸子突地一沉,“是因为贡妃”</p>

赵樽眉头一蹙,“不全是。”</p>

“那去你娘的”元祐像是被他的态度彻底激怒了,再上憋尿憋得受不住,猛地一下拍案而起,惊得茶水四溅,怒不可遏地逼问:“看来晋王这两年温香软玉抱多了,雄风已然殆尽。好,小爷只问你一句尚能战否”</p>

丝毫不介意他的怒火,赵樽风淡风轻的一哂。</p>

“快去方便”</p>

“不便了”元祐恨声。</p>

赵樽勾了勾唇,眸色沉沉。</p>

“你若憋出病来,还如何去江淮治水”</p>

晋王府的属官被带走了,一直没有放回来,赵樽似乎也无所谓,一直没有前往北平布政司询问此事。</p>

很快,便有传言出来。</p>

据说晋王府的属官里有人经不住严刑拷问,已然画押招供,供出两年来晋王谋逆的罪名若干,其供词已快马加鞭上陈朝廷。</p>

人人都道皇帝这般逼迫,晋王不反也得反。</p>

可谁也没有想到,建章二年四月底,赵樽向皇帝上疏奏章,称“头风益重,身染沉疴,不欲再操劳藩地政务,想归隐田园,躬行乡里。”</p>

大抵的意思是这个藩王他已经不想做了,只想回去操劳农耕,半点都没有染指军务的意思,更不要说什么“谋逆之心”。当然,奏疏更深层的意思,也是向赵绵泽表达臣服之心。</p>

赵樽的示弱之态,令天下人哗然。</p>

如此一来,昔日那些巴结他的人,通通销声匿迹了。</p>

百姓私底下也议论纷纷,觉得这般软弱的晋王在裁撤之时,肯定保不住北平府。而屯兵在河间府的京畿三十万大军,随时可能扑向北平,战争一触即发,一些胆小的市井百姓,甚至举家搬迁。</p>

整个北平府都陷入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p>

唯有晋王府里依旧平静无波。</p>

这些日子,夏初七领着宝音这个小吃货还有白狐那个小小吃货,一门心思在钻研吃的,另外,便是为夏廷赣配药,想要解去他的身体顽毒。</p>

有爹有女的日子,她很充实。</p>

与赵樽之间,虽说有一些小小膈应,但在老人和孩子面前,两人几乎不约而同的保持着一种“相敬如宾”的平静状态。尽管她心里多少有些不适,也知道在目前的紧要关头,若再顾及儿女情长便真的小家子气了。故而,除了尽心尽力地照顾赵樽,她不问任何。</p>

只是,赵樽回府的时间却极少。</p>

每有闲暇之时,他便去了漷阴镇。</p>

外间只道晋王殿下果然一心扑在农耕上,再无争霸天下之心。但夏初七却很清楚,他只是在静待时机</p>

这些日子,漷阴镇的兵工作坊增添了大量人手。元祐与她近两年来研制的各类火器也终于摆脱了实验的环节,开始投入大量生产。</p>

为了配合赵樽,她每每与他同往。</p>

在她去兵工作坊时,宝音便在晴岚的带领下与村里的小鱼儿几个孩子一道玩耍。如此一来,晴岚成了一个孩子王,宝音成了村子里的小霸王,而一直被人当成一条狗的狐儿,与宝音的关系也越来越亲密,一人一狐简直到了寸步不离的程度。</p>

火器的生产,需要时间还有金钱。</p>

夏初七觉得自家爷便没有金山银山,可兵工作坊投入这么大,却没有见他喊穷,不由错愕不已。</p>

难不成这厮一直背着他藏了私房钱</p>

几日下来,她心里的古怪感越来越甚,可瞧着赵樽成日里“种田插殃”极为忙碌的样子,又把想出口话的给生生憋了回去。</p>

赵十九若要告诉她,早就说了。</p>

他既然不说,在这样的关头,她少为他添一些麻烦就好。</p>

除了一头扎在兵工作坊里凡事亲力亲为,她把剩下的时间,全都交给了厨房。今儿清蒸</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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