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月楼血色飞溅,此刻周围之人,想必都躲在屋中了。
冷风从窗外吹进来,驱散了些屋中脂粉与血气混合而成的,怪异的味道。
姜晨问的平淡,你想杀了苻坚?
听到此言的没有谁能平淡。
被挽莲制住的人情绪激动起来,神色愤怒,出口骂了一串氐语,大意便是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皇帝带你姐弟恩宠至深此次封你大吏你竟勾结外敌之类云云。
提及此事,慕容冲脸色更为难看,死死抿着唇,看着那刺客的神色仿佛看待一个死人。过了会,才冷笑着对姜晨开口,你们呢?晋秦僵持多年,晋屡屡败退。当初的兵马大元帅兼宰相桓温更是屡屡败退,数万大军战死沙场,皆是由苻坚之故。论到恨之入骨,我恐怕还排不上号。
姜晨淡淡然回了一句,你可以选择拒绝。
拒绝他的邀请。不过是事情变得复杂一些,对他而言,结局是不会变的。
慕容冲自然不会拒绝。
否则,他就不会站在此处。
十三岁家国为苻氏所灭,姐弟二人共侍一人。从高高在上的中山王沦为他人娈童,云泥之差,他如何能忍受。
对于苻坚,他有食肉寝皮之恨。
细细密密的雨丝又落下来。
那么,合作愉快。
挽莲随手将已无还手之力的人推到慕容冲脚边,跟在姜晨身边出门。
木窗并未关上。
街面上,挽莲撑着伞,跟在他身后。
身影愈来愈远。
细密的雨丝氤氲着水汽。
朦朦胧胧再望去,一大一小两个人影已消失在街道尽头。
虚幻。
仿佛从未存在。
作者有话要说:挽莲:今天仿佛遇到了个女装大佬。女装。
姜晨:哦。(过了会,回头瞥了一眼)
挽莲(我似乎想起了什么,但是我就不说ing):
姜晨:
看到大家还在,很开心,良心也很痛。
我思考了一下,梅林最大反派是莫甘娜。
如果,各位小天使不介意性转的话
(〃???〃)
第186章梁祝(十四)
项城方破。时不用久,便传来了班师回朝的调令。
骁骑将军挽莲擒获敌将慕容冲,力挫北秦余孽。经此一战,两方俱疲,借此议和。
姜晨领军归朝之前,挽莲随口问了一句,公子,虽说苻坚对慕容的确有些心思,不过对方志在天下,岂会因慕容冲
姜晨语气一如既往,既无开心也无忧愁,等着苏瑾回来便是。
放那姓苏的回去!
秦牢狱重地。
苏瑾浑身是血躺在地上,近几日来受尽非人折磨,迷迷糊糊见到牢房门吱呀一声打开,被人拖了出去。
副将,当真要放了这小子?
难道还真要大败且无将归朝?与慕容冲相比,区区一个苏瑾算得了什么。
这道声音落入耳中,有些熟悉。中气不足,却仍然不掩怒火。
苏瑾清醒了些,喃喃道:师兄。
牢门前站了两人,一人长须广袖,文人模样,另一人则胡服装束。
王邵抚着长须的手一顿,闻声扫了一眼,眸光越来越冷,简直恨不得拿刀再捅他两下。他总算知道苏瑾跑来做什么了。所谓商议和谈根本不是他的目的。苏瑾来,就是要拖住他。此来大军更是由五部组成,人心不齐各有算盘,久战不绝于军心不利。
至于领军者,慕容冲虽有将才能征善战,但为人阴狠多疑,恐有二心。皇帝虽一向喜欢他,但宰相却不能放心。此次王邵前来,也领受宰相王猛之命,难说没有监视之意。可他这一病,军中无人统率,无人运筹,无人压制。败,意料之中,惨败,意料之外。
可恶。
王邵咬着牙,按下心中不忿,对着拖着苏瑾的两个侍卫冷道,带走。
苏瑾只是无名之辈,即便是押送回朝,也毫无作用。皇帝赐死他后,该问罪会继续问罪。但是慕容冲不一样,他是皇帝宠臣,又是此次战事领袖。看在他的情分上,皇帝一定会宽大处理,即便皇帝怒火中烧不讲情面要问罪,也该是慕容冲在前头顶着。
因此,对于他们而言,慕容冲比苏瑾要有价值得多。
项城大难,众人仓促逃出项城,不幸却被晋军埋伏,大都阵亡。当日观慕容冲所领军队应对自如,他本以为慕容冲自能逃得生天,岂料他竟被晋军俘虏。
晋军没有当场屠戮,反倒用慕容冲来交换苏瑾这样一个无名小卒
可疑,实在可疑
谢琰并挽莲等人在寿阳处理善后事宜,谢玄则领诸将回京复旨。
此战以极快的速度落幕,晋十数年来再一次拿到了南北之争的胜利。只是,带着多年前的战争所不胜的残酷。
此前,没有一场战争,从战起到最后在短短三月中结束,更没有人,算尽天时地利赢得如此利落。
上心大悦,旨加封,赐良田千顷,明珠百斗,侍者百名,着于建康建府一座。
虽说,谢琰了结寿阳之事前来探望时,还是不能把门匾上的镇北将军四字,同府邸的主人联系起来。那位惯日黑白二色,从未像一个正常孩童一般穿着可爱童子服
说真的,若不是他有表情微笑,无表情出神,待人接物礼貌到令人觉得疏离。他那般相貌,定要引得前前后后建康上到八十老妇下至八岁姑娘喜欢。生得太乖巧了
不错,是真的乖巧。
至少,同传言中下令挖河淹城的将领完全联系不到同一人身上。
姜晨收到他的拜帖时,才沐浴过,头发尚在滴滴答答落水。
拜帖才到手中,谢琰后脚就闯了进来。
谢琰:
姜晨:
尴尬,确切的说,谢琰单方面尴尬了一会,姜晨出口算是解围,文才失礼。瑗度兄且在前厅稍后,文才收拾一番,随后就到。
事实上,在这个时代,披头散发在他人眼里谈不上什么仙气飘飘,逢得见客之时更是失礼至极。虽说姜晨心中,束发与否与待人接物并无必要关联,但他这人一向有一个很好的优点,那就是,轻易不与既成的观念冲突。
当其他人站在同一战线时,如果没有胜利的绝对把握,最好不要站在他们对面。
谢琰反应过来,一手搭在他肩上,笑道,无碍。你我二人,哪管这些虚礼。
姜晨微微一僵,没有立即惯性抽出腰间匕首给人一刀,视线落到那只手上,眸中情绪几番变动,过了会,才抬头笑了笑,不着痕迹的推开了他的手,今日瑗度兄回京,佛念还未曾相迎,本想改日登门拜访,瑗度兄你倒是先来找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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