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婉儿听着他胡说,不置可否,只是闲闲问道:兄台来此,又是做什么?我可直说了,这里的姑娘你可泡不起。
逍遥剑轻蔑地看了他一眼:狗眼看人低。
叶婉儿嗤笑一声:狗咬吕洞宾。
眼看着这两只犬科动物要互相咬起来了,顾禾连忙岔开话题:相逢就是缘分嘛,有什么好吵的。逍遥兄,不如我们三个一起喝一杯?
逍遥剑望了望顾禾,神色倒是很和缓:还是你与我投缘,罢了,就听你一言!说着喊道,拿酒来!
姑娘笑道:有竹叶青,胭脂醉,女儿红,公子要哪种?
逍遥剑看了叶婉儿一眼,小声问道:哪种最便宜?
姑娘笑容不变,伸手一指中央最显眼的那桌,桌边坐了个衣着华贵的中年男人,身边是一身段窈窕的女子,说笑正欢:正巧,方才刘大人说,今日所有人的花费他都包了。
逍遥剑闻言,当机立断:要最贵的!
姑娘笑着一福,转身拿来一坛五十年的女儿红:公子慢用。
一刻钟后,顾禾望着面前醉倒在桌上,抱着酒坛子喋喋不休的逍遥剑,半晌无语。
叶婉儿啧了一声:傻不愣登的。
顾禾头疼,逍遥剑从自己三岁揪女孩子辫子讲到玉京物价有多贵,而且看样子还要讲下去:江湖上只有天香楼接这种生意,要不然我才不来玉京
叶婉儿剥荔枝的手一顿:生意?
逍遥剑打了个酒嗝,正要说什么,却被阵阵鼓声震了回去。
顾禾回头望去,只见几丈长的红绸从楼上洋洋洒洒被抛下,琴声清越,鼓声高亢,一众姑娘们花枝招展,翩然而出,一时香风阵阵,引得一片叫好声。
正热闹欢欣之际,却听见茶盏落地之声,那坐在刘大人身边的姑娘站了起来,云鬓花颜,红罗雪肤,目光流转间自有一股摄人心魄的媚意。
这美人正是蒹葭,和潇湘齐名的天香楼绝代双姝。
堂中刹那寂静,只听得蒹葭轻笑一声,嗔怒道:你们男人呢,征服了女人的心还不够,心心念念着要人家的身子呢。
她涂着蔻丹的手指在刘大人头上一点:蒹葭曾发誓要此身清白,却又不忍心叫大人失落而归不如这样,我听姑娘们说潇湘已经回来了,大人平日里不总在念叨她?不如让她来陪大人好了!
刘大人闻言一怔,倒不是因为蒹葭说什么此身清白事实上蒹葭一直对此万分执着,虽然是身不由己的随水浮萍,但因着阮山白的袒护,倒确实得偿所愿。
他关心的若不是蒹葭,那当然就是潇湘了。刘大人听的蒹葭的话,第一反应便是问左右:陛下放潇湘夫人回来了?
左右人也是茫然,斟酌着道:小的隐约听过这事......但不确定。
刘大人冷冷看他一眼,一边的蒹葭噗嗤笑出声来:姑娘们刚说在门口碰见她了呢,身边还跟了个小公公,她语气暧昧,听说那公公长得十分漂亮,雌雄莫辨,还对潇湘言听计从的。
顾禾:......
啥玩意都是!朕纯爷们儿!
刘大人见她拨弄是非,神色有些不悦。见蒹葭欲转身离去,冷声叫住:陪到一半转脸就跑,这便是天香楼的规矩?
蒹葭毫不客气,冷笑一声:刘大人有所不知,我曾说若潇湘回来了,我即刻就走,绝不跟这种不干不净的女人待在一起!
刘大人有些头疼:我记得你以往跟潇湘情同姐妹,无话不谈来着?
大人也说了是以往。蒹葭淡淡道,以往我以为她是个冰霜傲骨的女子,然而她处心积虑地爬上皇帝的床......也罢,是我看错了人。
她说罢,目光流转间侧身坐在了桌上,顺手执起酒坛,绣花穿蝶的纱裙飘扬飞舞:如今各路英雄济济一堂,蒹葭便问问,若是我再不做这陪笑的生意,有谁愿意带着我远走高飞?
众人顿时来了精神。
当初阮山白建天香楼,曾亲口说万事他都不会勉强,若是有朝一日姑娘们要赎身,向他开口便是,因此还得了不少善名。
不过这都是听说,难得今天亲眼目睹,众人此时便凑热闹似的,纷纷自告奋勇要带蒹葭回去。
多谢大家捧场了,蒹葭嫣然一笑,不过呢,这赎身之人,我有一个要求。
她淡淡道:谁给我十万两,我便跟谁走。
此话一出,一片哗然。
刚刚还满口傲骨冰霜呢,这转头还不是要钱!何况十万两是什么概念?顾禾心里算了半天,结论是这女人开口要了十个亿人民币(注)!
纵使玉京有钱人多,但也没人能花十万两买个女人回去吧?这女人还只让看不让吃。
顾禾来了兴致,低声问婉儿:你说有人会报得美人归吗?
叶婉儿头也不抬:我觉得有钱人都没这么傻缺。
顾禾赞同的点点头,却听见逍遥剑醉醺醺笑了一声:这怎么会是傻缺呢?这是......风,风流啊!
他说完嘿嘿一笑,大声吼道:十万两我给了!
满堂人闻言皆是一静,齐刷刷往这边行注目礼。
顾禾:
现在做剑客这么赚钱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十万两换算成十个亿是我瞎扯的23333
架空嘛(嘤
第29章
众目睽睽下,蒹葭的视线停留在叶婉儿的脸上,她挑挑眉便要往这边走来。
刘大人冷冷道:站住。
他站起身来,慢慢踱着步子:平日里总捧着阮山白,连带着你们也越来越不知好歹。他停在蒹葭面前,我问你,你们阮楼主的规矩,和玉京的规矩,孰轻孰重?
蒹葭眼波一横:敢问大人,玉京什么规矩?
玉京的规矩,便是上下尊卑。刘大人伸手摩挲着她脸颊,一面漫不经心道:他太原阮家到底未入朝堂,玉京无数豪族,不如让阮山白回去问问,他是开罪的起,还是开罪不起?
蒹葭蹙眉,微微朝阿绮望了一眼。
阿绮想了想,便走上前来,笑道:楼主和玉京老爷们向来交好,同气连枝,何来开罪一说?至于这楼中的规矩,有是有,只是规矩上从未让姑娘当着贵客的面撒手不干。她望向蒹葭,蒹葭姑娘还是太任性了些。
蒹葭目光往叶婉儿一扫,微微冷笑:哪是我撒手不干,只是潇湘回来了,老爷们便视我如弃履呢!
刘大人再无半点怜香惜玉,看蒹葭的眼神冰冷而轻蔑:潇湘若在,你算个什么东西。即使是她,也不过因为被皇帝/睡/了的缘故,才让人多看两眼罢了!
蒹葭眼中腾起怒色,正要开口,却被一个清越的声音打断了:
阮山白倚在二楼栏杆上,放声笑道:好好的七夕宴,这是在做什么?
他依旧是一身白衣,冠带如雪飘摇,笑得闲适而温和,看着如山中雅士,而非名利场上的常客。
刘大人看他一眼,嗤笑道:阮楼主可算来了,不知道有什么经纬天下的大事耽误了这许久?
阮山白走下楼来,一面笑道:是谁惹刘大人生气了,大人把气撒到我头上?
刘大人不说话,自顾自坐下来喝茶。而蒹葭见了他,没好气道:你怎么才来!
阮山白无辜的摸摸鼻子:我的好蒹葭,你又惹什么事了?
蒹葭望向叶婉儿,抬了抬下巴:我说过,那位若是回来了,我立马就走,你可是答应过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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