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过人群望着顾禾,朝他无声说了什么。
一边的秦少英挠挠头,小声问道:陛下,潇湘夫人在说什么?
顾禾呵呵一声,咬牙切齿道:管他说什么!
而那边潇湘见他反应,满意的一笑,转头望着刘全,装模作样谄媚道:好呀,刘郎~
顾禾:
秦少英惊的瞪大眼睛:陛下,夫人她,她怎么能这样!
顾禾神色阴沉,思考了会儿,朝秦少英勾勾手指。
秦少英满头雾水地凑上去,听得他家陛下一番吩咐,一时目瞪口呆。
顾禾越想越觉得自己真是个天才,见秦少英愣在那里,挑挑眉:怎么?
秦少英眨眨眼,满目感动:如此阵仗,如此用心,陛下对夫人果然是真爱!
真爱不真爱我不知道,顾禾心想,但是也不能就这么被绿了啊不争馒头争口气好吗!
顾禾面上矜持地颔首,把袖中纹龙扳指交给他,笑的云淡风轻:去吧!
秦少英狠狠握拳,是!说着便溜出了天香楼,和刘全复命而来的小厮擦肩而过。
那小厮一进来便吸引了众多目光,大多是兴奋和期待,只有顾禾目光幽幽,觉得自己头上是万丈绿光。
不过小厮完全没空注意这些。众目睽睽下,只见那小厮小心翼翼捧出一个紫檀木掐金丝的盒子,放在了刘全面前的桌子上:大人,拿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老谢(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白拿白不拿,还可以逗逗老婆,血赚不亏~
顾禾(撸袖子):你过来我给你看个大♂宝♂贝!
第32章
夜色渐深,然而毕竟七夕佳节,街上热闹依旧。年轻人们忙着花前月下,小孩子们却一心想着各色零食玩具,还有平时难得一见的爆竹烟花。
街边小摊卖的爆竹都小小的,玩的不过瘾;唯有正经大商铺中才卖那些能飞上天,还能炸成各色图样的烟花只不过,不仅少,而且贵,并不是一般人家买得起的。
可是今夜,商铺中却来了一个年轻人,他一身短打,一张白净的娃娃脸,进来便掏出一捆银票:店中烟花我都要了。
老板一脸懵逼地接过,发现银票一张便是一万两,崭新的捆成一簇,只觉得自己数钱的手都在颤抖。
这谁家的?拿一捆一万两一张的银票来买烟花?
他费力地回想,发现玉京中着实没有这样的豪族;即使有,也都是财不露白,没人会做出这种傻缺的事情生怕不被皇帝老子盯上抄家吗!
那小年轻见他不动,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快点啊老板,急着用呢!
急,急着用?烟花有什么急着用的?老板惊恐地看着他:你要买这么多烟花做什么?你要是做些大逆不道的事,我可报官了啊!
不是不是,别慌,小年轻安抚地拍拍他的肩,亲切地一笑,我家老板急着哄媳妇用呢。
自这种花里胡哨的烟花被研制出来,最大的用途除了佳节应个景,便是那帮有钱人用来博佳人一笑。因此听得这个理由,老板心下才安定几分。
他望着那一叠银票,心一横,收下钱打开库房,只见跑马场般大的库房中满满当当的都是烟花:小店所有的库存都在这里,可你一个人怎么搬?
年轻人嘿嘿一笑,撸起袖子,朝外面打了个响亮的呼哨。
老板微微一愣,却听得外面传来一声回应的哨声。他小心朝外面看去,借着月色,只见仓库外不知何时立着十几骑银甲弯刀的龙骧卫,后面还跟着一辆载货的空马车。年轻人从老板身边探出头来:赶紧的!
老板连忙让开,眼见那十几骑龙骧卫如土匪过境,搬空了他的仓库,连根毛都没剩下。那年轻人走在最后,朝他露齿一笑:谢了啊!
老板还未来得及回答,一众人便飞驰而去,独留他站在空荡荡的仓库前呆若木鸡,半晌才如梦初醒。
龙骧卫的老板?
那不就是皇帝吗!
夜幕之下,长河涓涓,众生百态尽在眼底
河这岸是市井人平凡而热闹的生活,河那岸是权贵们剑拔弩张的对峙;昏暗无人处,龙骧卫们驾着马车疾驰,而更远的地方风动树摇,不知有谁潜伏在夜里。
空气中有不同寻常的味道,这注定是并不平凡的一个七夕,秦少英有些兴奋地想着。
而同僚从一边探头:少英啊,陛下有说什么时候放吗?
秦少英想了想:陛下说看他眼色行事。
同僚一脸迷茫。
没事,秦少英信心满满道,交给我好了!
同僚点点头,沧桑道:希望陛下能把潇湘夫人一举哄好带回宫,好好生个娃,别搞这些幺蛾子了。
众人对视一眼,都为他们家陛下叹口气。
秦少英一握拳:这就要靠我们了!兄弟们冲啊!
龙(助)骧(攻)卫(团)们纷纷点头:冲啊!
天香楼内,刘全亲手打开木盒,一时流光溢彩,万般宝象。
那莲花灯灯座上是一对黄玉雕的鸳鸯,交颈而眠;花瓣是天然的和田玉,花心则是透明五彩的琉璃,点上火后,万般变幻,精美绝伦。即使是看了不少皇家宝藏的顾禾也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一件绝世珍品。
然而那又怎么样?顾禾哼了一声,心想过会儿就把这灯抢过来。
他这念头出现的如此自然,丝毫不觉得自己越发霸道无耻,颇有点潇湘的风格。
那边潇湘欣赏了这宝物一会儿,笑眯眯地望了顾禾一眼,对他的计划一无所知,只顾着借着这机会好好调戏调戏小皇帝。
说起来,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终于明白顾禾那些软弱无能、昏庸无道的评价是怎么来的了虽然他发现顾禾还算是明辨是非、聪明善学,但奈何他脾气软的像糖糕,又懒散的出奇,对待一众琐碎的政务,只要没有重大的问题,总是没有也懒得有自己的意见。
他翻过顾禾的朱笔御批,哪怕是那帮言官把他骂的狗血淋头,他反正就只有三个字:知道了他是亲眼看着顾禾勤勤恳恳批折子的,自然相信他是真的知道了;但很明显,一众大臣们只觉得皇帝什么都不知道,也压根没仔细看,一心全在那什么潇湘夫人身上。
这倒也没说错,他想到顾禾为了他跟宴文傅翻脸,心下笑了起来。
懒散也好,软糯也罢,有他在,都没什么问题,他漫不经心地想着。
何况懒散软糯也有可爱的一面。他想到顾禾每次被他气个半死又无可奈何的样子,想到顾禾傻傻的穿反了衣裳,想到他衣衫半落如半开海棠,想到三清殿月光下他安静的睡颜
他忍不住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只觉得呼吸间都能感觉到甜美的滋味。
鸳鸯莲花灯袅袅婷婷地在他面前燃着,他瞥一眼,心道过会儿就顺回去送给顾禾,也好安抚再次气的炸毛的小皇帝。
然而没想到他这里刚下定主意,就听得顾禾的声音在身侧响了起来:婉儿。
他抬头看去,只见顾禾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脸上虽然带笑,但是他一眼看出来顾禾其实是想掐/死/他。
刘全抬起一双醉眼随意一瞥,便收回了目光:来者何人?似乎有点面熟。
顾禾笑而不语,给潇湘疯狂使眼色让他说明自己身份,可这厮全当做没看到。
顾禾气的半死,勉强维持住面上的高贵冷艳,恰巧和阮山白四目相对。
阮楼主可比潇湘靠谱多了,一下子就明白了顾禾的意思。他笑了笑,站起身来朝顾禾深深一礼,口齿清晰道:见过陛下,陛下圣安。
刘全昏沉间一愣,猛的抬头盯着顾禾,一时如遭雷击:陛下?!
在刘全震惊的目光中,顾禾一身粉衫,负手而立,清秀白皙的脸上似笑非笑:刘爱卿。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