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是知道,只是以为她死了,对吗?同云灼一般被温轶弄死了,朕想知晓温轶当年如何看中云灼的。赵攸静静凝视云扬,一旁的苏文孝未曾说话。
云扬一直都在垂首,哪怕皇帝问话也不敢抬起头来,当年是温大人先看中阿灼的,是大哥猪油蒙了心,想要贪图权势就不顾阿灼的意思把她送到温府。
这话赵攸是不信,她转身看向苏文孝:云灼当年姿色如何?
这话问得苏文孝一梗,眉眼添了几分沉郁,回道:臣也不知,当时天色黑,臣未曾看清。
凭借着苏文孝的心性,若看清了云灼的相貌,只怕就不会闹出这样的糗事。
赵攸托腮,不满苏文孝这个回答,追问一句:就观阿沭的容颜,云灼也必会是倾城色,不然温轶也不会看中,卿觉得对吗?
苏文孝一口气憋在心中,赵攸乐得弯弯唇角,她家阿沭可是最美的。
她看向云扬:朕给你一次机会,将当年的事情尽数说出来,不得少一事,还有朕可以让你见云灼的女儿,若你说的是假话,茶山上的妇人也会如你一道丧命。
云样吓得埋首于地砖之上,颤颤惊惊地不知该不该说,顿了许久咬牙将当年的事情说了出来。
当年他尾随入京后,兄嫂一家不留他。无奈他只能拿着银子随处晃荡,结识了一些人。他们在街上混的,云灼长得好看,他们就盯了许久。
他心里就起了坏心思,将云灼引到温轶的面前。温家大公子经常出入酒肆,他们稍加引导就可。果然,温轶动心了。
但是温轶也没有派人去说亲,云扬就急了,厚着脸皮去见哥嫂,劝他们将云灼送入温府为妾。就算是妾侍,也比寻常商户人家的正妻好。
再者温家是大家,温轶在朝是有前途的,以后对他们经商也是有好处。
云家人被云扬劝服,主动让人去温家试探,温轶对云灼本就有好感,主动送上门的女人哪有不要的,云灼自然就进门了。
女人玩过几天就会觉得索然无趣,温轶又非忠情之人,自然就将云灼抛弃。
云家人慌了,去找云扬算账。
云扬这段时间与温府侧门的门人都混熟了,托人走通了门路找到云灼,既然被舍弃,云灼就想出温府,回家去。
云家人也是不好受,就花银子想将人带出来。
前一晚有人找到云扬,给他大笔银子,让他去给云灼喝杯茶。云扬被银子迷失心窍,听话去做,茶里放的是催情之药。
云灼为人警惕,在这个时候也不会喝下旁人递给的东西,只有云家人才能让她亲信。
她喝下茶后,云扬就假扮成温府下人带她出府,走到半道上遇到酒醉的苏文孝,他被人打晕了,醒来就在温府外。
那晚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只知道云灼不愿回府了,温轶重新宠信她。
如此过了几年,有人突然说云灼通奸。
云扬想起那夜发生的事,心中发虚,托人去打听,云灼要被沉塘。他怕死也知晓事出有怪,忙劝哥嫂离开。
不想到半路就遭遇截杀。
赵攸听得是目瞪口呆,这便是自家人害自家人了,冷冷道:你一时贪恋而害死满门,高门岂是你想攀便攀的。
她扫了一眼苏文孝,温轶不是东西,苏文孝也不是好货色。
她又道:茶山上的妇人是何人?
是云灼的嫂子,当年我护着她与孩子离开,其他人都死在黑衣人的刀下了。云扬道,这么多年草民也在后悔,逃出去后就带着她二人去陌生的地方,拿着银子买了座茶山,以此度日。我们时时害怕有人找过来,我便在镇上看着,稍有不对劲就给他们传信,让他们快些走。
这些与赵攸猜测得不错,然她只想知晓云灼是否还活着,想来云扬是不知道的,她摸摸叹息,便道:那孩子在何处?
云扬道:他说出外经商了,不知何时回来。
既然问不到话了,赵攸就与苏文孝一同出殿。
两人步下台阶,赵攸先道:苏卿如何看待此事?
当年旧事是臣之错。苏文孝干巴巴地说了一句。
赵攸不满,确实是你的错,不过还是罪魁祸首的错,苏卿回去问问老夫人,可确定云灼是否真的死了,免得贵妃日夜不宁。
当年苏老夫人肯定是密切关注这些事的,云灼不死,她也不会心安,或许她知悉些许旧事。
苏文孝眸色复杂,看了殿门一眼后退了出去。
赵攸则陷入沉默当中,缓步走回福宁殿。彼时,温沭还未曾回来,今日天气好,赵景被乳娘抱着在廊下晒太阳。
赵攸无事,走过去牵着他的手学走路,一大一小在廊下走得甚是和谐。
任宁走来禀事,将小镇酒肆掌柜的画像递交给赵攸,道:这是贵妃之前交代的。
赵攸让乳娘抱着孩子,自己看了一眼画像,觉得有些眼熟,便道:你可觉得此人有些眼熟?
臣初见觉得与穆大人有些相似,或许只是凑巧。
赵攸未曾在意,将画像交给宫人,问起温沭的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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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沭入酒肆后,所带的侍卫就被人挡在门外,她停下脚步,正色道:他们若不进去,我也不进去了,让你们温大人改日再约时间。
鸿门宴的故事都听过的,温沭不傻,不会将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
温府的侍卫不肯,道:属下需为大人的安危考虑。
也可,那便不谈。温沭转身便走,吩咐车夫回宫。
气氛剑拔弩张,两方都不肯退让,在温沭即将踏上马车的时候,温轶走出来:夫人莫走。
温轶挥手时,突然一人一马停留在酒肆门前,穆见驾马停下,下马过来行礼,不解道:贵妃怎地在此处?
温轶站在门内,以穆见的角度,恰好看不见。
温沭也是好奇,回身看着这间酒肆,心中无端生疑,与穆见道:路过罢了,穆大人去何处?
臣去南门巡视赈灾的情况,贵妃可要同行?穆见提议。
温沭疑惑愈发大了,细细一想后倒觉得穆见是特地过来给她解围的,她沉吟后便道:穆大人辛苦了,陛下在宫中候着我,我先回宫。
穆见顺势道:臣送贵妃。他抬头看了一眼酒肆,目光暗沉。
酒肆内的温轶在温沭马车离开后都未曾露面,穆见是皇帝的人,他还不想惊动皇帝。小皇帝就像是只狐狸,稍有风吹草动就会生疑。
他未曾露面,穆见也就打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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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攸在殿内久候,心中放心不下,自己领着人出宫。
然她刚过到正阳门,就见到贵妃的马车过来了,她顺理就上了她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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